132 誰之痛腳(1 / 2)

寧慎之猛地站了起來,她渾身一顫,和媽媽也嚇得渾身發抖,摟著她的雙臂卻更緊了,顫抖著大聲喝道,“王爺這是要打我們姑娘不成?”

那是他們成親的第七年,七年了,滋養利子的湯藥,她不知道吃了多少,卻沒能在肚子裡激起半點水花。

然後有一天,父親問她,寧慎之是否身子不好,為何偶爾能從他身上聞到藥香味。

她常年吃喲,寧慎之身上會染上一絲半點,再正常不過,父親卻特意拿來問她了。

她心下生疑,用了半年時間,才終於查出來,寧慎之隨身佩戴的香囊裡放的竟然是有避子之用的藥材!

而她吃的藥卻全都被換了,隻有滋養之用,卻無利子之能!

然而,就在她發現真相的那天晚上,他拿出那樣肮臟的東西給她看,對她說,“音音,今天晚上我們試試這個”。

輕描淡寫,聲無餘波,仿佛是在說著最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怎麼能,他怎麼敢!

那個晚上,她死死盯著他,說出了她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說的兩個字,“合離”。

她身上流著百年謝氏的血,她的父親才名遠播,她的太祖母自幼對她教導嚴格,她的啟蒙恩師是舉世聞名的名儒仇時行,她的師兄是江南第一才子。

她一路由驚才絕豔的謝探微手把手教導成人,她從未想過會從自己的口中吐出那兩個大逆不道的字眼,然而,那一刻,巨大的悲痛和恥辱下,她說了出來,由和媽媽護著回了仇府,直住了大半年……

“姑——娘——”

十九的聲音微微發著抖,無措又慌張,仇希音麵色更加陰沉,“繼續說”。

“後來,後來,綠蘿姑娘就給大表少爺係好了衣裳,開始找姑娘的禁步,姑娘的禁步掉在了軟榻下麵,禁步旁還有一個金色的東西,應是金鐲子或是金釧。

綠蘿姑娘都塞到了袖子裡,就要行禮告退,大表少爺招手示意她靠近,對著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大表少爺說話聲音很輕,屬下沒有聽清楚,然後,綠蘿姑娘就走了”。

仇希音又問了幾句,擺了擺手,“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十九行禮退下,不一會麥芒就進來了,伺候著她洗浴躺下,一直到下半夜,她從朦朦朧朧睡著,然後,做了個夢。

夢裡清雅如雨後梨花的女人蹙著罥罥細眉,目光如水凝視著她,問她,“王妃,你真的想要他的孩子麼”

是啊,她真的想要他的孩子麼?

她被她問的糊塗了,就這麼怔怔看著她清雅美麗的麵龐,醒來時發覺臉邊的枕巾濕了一大片,水漬氤氳的枕巾上繡著的杜鵑花如泣血一般,她突然就很想見她,那個陪著她度過那晦澀又恥辱的半年的女子……

她沉浸在莫名的悲傷中久久無法自拔,直到謝嘉樹擔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音音?”

仇希音恍了恍神,隔著螺帳看向放在窗台上的沙漏,已經辰時末了,怪不得謝嘉樹會親自來叫她了。

她並沒有掩飾自己低落的情緒,梳洗後沒有吃朝食就要去重光院,謝嘉樹看出她情緒不對,問了幾聲,仇希音都一聲不吭,他向來不會說話,焦急下更是什麼都說不出來,隻好默默跟在她身後。

謝探微今天倒是勤快了些,正在桌前寫著什麼,聽見聲響轉過身來,看見仇希音二人,嘴角的笑還未來得及揚起,仇希音就一頭撲上前抱住了他的腰,抽著鼻子哽咽叫了聲小舅舅。

謝探微被她這一抱一哭弄呆了,愣了愣才忙一把撈起她抱到自己膝頭,“音音?怎麼了?怎麼哭了?”

“小舅舅!”

仇希音更委屈了,將右手伸到他麵前,張開手掌,掌心卻是一個揉成一團的紙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