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裝病計破(二)(1 / 2)

寂靜的屋裡響起了些微的窸窣聲,仇不恃從床上坐了起來,謝嬤嬤快步上前打起帳子,仇不恃慘白的臉,核桃也似地腫著的雙眼清清楚楚呈現在眾人麵前。

看見謝氏冷著臉站在自己床前,仇不恃不自覺哆嗦了一下,忙低下頭去叫了聲母親,聲音又啞又細,仿若受傷的小獸。

謝氏麵無表情盯著她,“蕭寅拿著一塊雕龍玉佩,指認蕭博采與你有私情,勾引你裝病以逃過與他的親事,已經鬨到了皇上麵前,實情到底如何?”

仇不恃瞳孔緊縮,幾乎是本能脫口喊道,“不關我的事!”

“不關你的事?那關誰的事?”

仇不恃捂著臉哭了起來,謝氏厲聲斥道,“彆哭!將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

仇不恃哭得更凶了,仇希音忙道,“四妹妹,你將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父親母親才能幫你,否則父親母親兩眼一抹黑,連為你辯解都底氣不足,隻能任由太子抹黑你與蕭世子了”。

仇不恃繼續捂著臉哭,謝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死死盯著她,“不想死就原原本本說出來!現在沒時間聽你哭!”

仇不恃崩潰大喊,“是太子身邊那個蘇林!是他不知道怎麼進了我的房間,點住了我的穴道,折磨我,還威脅著要劃破我的臉!

我沒辦法了隻能將蕭哥哥送給我的玉佩交給他了,吃剩的藥也被他搜走了,他還逼著我寫了一封信,說是蕭哥哥威逼利誘讓我做的!”

謝氏冰冷的臉上浮出一絲輕蔑的笑來,狠狠甩開她的手,“跟你那個祖母一樣蠢!”

仇不恃抱著手腕哭得悲慘無比,手腕處剛剛被謝氏捏著的地方一圈青紫觸目驚心。

仇希音心頭一動,“四妹妹,那個蘇林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仇不恃大聲的抽泣了一聲,用帕子擤了擤鼻涕,抽噎著道,“快午時的時候,我吃過飯吃過藥,就聽說蕭哥哥來了,我想給蕭哥哥寫封信,就打發走了小珠她們,然後蘇林就來了!”

蕭寅是在蕭博采之後到的,也就是說,跟著蕭寅進府的蘇林幾乎是剛進府就找到機會偷偷潛入了仇不恃的閨房!

蘇林在裡麵逼問仇不恃的時候,蕭寅就在外麵試探蕭博采,怪不得她趕過來時見蕭博采是那麼一副心虛緊張的模樣!

蕭寅他早就起了疑心,今天是來確認的!

仇不恃送太祖母時著了風寒是真的,傳名也明確說了仇不恃的“癆病”除了他,京城不會有其他大夫看出來,蕭寅更是連仇不恃的院子都沒進過,他是怎麼起疑心的?

是了,他在仇不恃身邊安插了眼線!

仇希音想通了此節,立即道,“母親,太子定是在四妹妹身邊安插了眼線”。

想來也是,仇不恃這般行事性子,蕭寅心眼又多,怎麼會不在仇不恃身邊安插眼線?她除了一個賴嬤嬤,他肯定會再安排其他的!

謝氏在仇希音問時辰的時候就已想通此節,聞言點頭,冷聲道,“這個主意,到底是誰先提出來的?是你還是蕭博采?”

仇不恃哭聲一頓,眼神躲閃著哼道,“是,是蕭哥哥”。

仇希音瞬間了然,謝氏約莫也看出來了,冷哼一聲,猛地將仇不恃右臂的袖子高高擼起,在看到大臂上方鮮紅的守宮砂後,放開她轉身就走。

仇希音隨口安慰了一句,忙去追謝氏,焦聲問道,“母親,你會保住四妹妹的吧?”

謝氏腳步微頓,冷冷掃了她一眼,“你不放心我,自去求你那個一手遮天的未婚夫就是”。

“寧郡王已經去了淮安王府,他說會儘力保住四妹妹,隻母親若是去求皇上,肯定更加保險”。

謝氏又掃了她一眼,丟下一句不許再跟,快步離去。

仇希音在原地站了一會,想起寧慎之匆匆寫就的信,又轉身往回走,無論仇不恃如何,她總不能叫蕭寅順心,更不能讓蕭博采陷進去……

……

……

禦書房中,孝成宗聽蕭寅哭訴了半天,又聽李首輔等一乾老臣義憤填膺地罵了半天,不耐煩道,“朕本來就要下旨解除他們的婚約,他們有沒有私/情,耍不耍手段又有什麼乾係?

他們一個是朕嫡親的侄子,一個是師姐的女兒,既然兩情相悅,朕給他們賜婚就是,值得你們這般大動乾戈,煩朕煩到現在?”

上次金鑾殿上,孝成宗說蕭寅配不上仇不恃,蕭寅沒有親耳聽到,這番話,他卻是實實在在地聽進了耳中,頓時一陣心涼,這就是他的父皇!

是生他養他的父親!

李首輔激動大喊,“皇上,此事萬萬不可!蕭世子不顧君臣尊卑,不顧手足情誼,在陛下尚未下旨解除太子與仇四姑娘的婚約時,與仇四姑娘私定終身,甚至勾得仇四姑娘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來,是為欺君!求皇上嚴懲!否則我大蕭國君,我大蕭儲君顏麵何成?”

孝成宗還未說話,就聽到一人從外快速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喊,“我兒絕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你們這是汙蔑!是栽贓嫁禍!”

正是淮安王。

淮安王一改平日儒雅斯文的形象,上前就一拳揍上李首輔下巴,罵道,“老東西!你休想踩著我兒子得個不畏權貴的美名流芳千古!”

李首輔年紀大了,被他這麼狠狠一拳揍下去,哎呦一聲跌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