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廝進來通報, 蘇湘怡回來了。
楊氏看到女兒回來了, 拉著蘇湘怡的手求救。
蘇湘怡安慰的拍拍楊氏的手, 看向坐在首位的蘇承宗和另外一個族老。
事情她都已經知道了, 楊氏的一個心腹見勢不對,悄悄的溜出丞相府去了安王府求救。
蘇湘怡恨,恨安王的詭計,恨她娘的愚蠢,更根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胡婉真,要不是她對她下了藥, 她娘就不會想給她爭取一個孩子而犯下這樣的彌天大錯。
蘇湘怡將楊氏扶起, 交給她身後的兩個丫頭。今天這事是不能善了了。
一個族老見狀冷聲, “湘怡丫頭,你娘犯了大錯, 不能起來。”
蘇湘怡看向這個說話的老頭,目光泠泠,“事情還沒查清楚, 你憑什麼讓我娘跪。”
這個族老被蘇湘怡這冷冷一看,一時竟然有些畏懼,回神後便有些惱羞成怒, “怎麼沒查清楚了,這事是你大伯,你爹還有叔祖父當場看見的, 還要怎麼查。”
蘇湘怡沒理他, 她看向蘇承宗, 冷笑道,“這難道不是大伯給我娘設的局?”
憑她娘的腦子,怎麼可能引來書房門口的護衛不讓人懷疑,蘇湘怡還在安王的時候就猜到是蘇承宗或者大房的人下的手,“都說蘇丞相清廉高潔,想不到竟然會對自己的弟媳設計,傳出去您也不怕被人笑話。”
“蘇湘怡!”蘇珍珠厲聲喝道。
她一聽蘇湘怡竟然說她爹立即站了出來,就算是她爹設計的又怎麼樣,若不是楊氏心懷鬼胎,她爹能設計到她。
蘇湘怡冷冷的看蘇珍珠一眼,回頭繼續望著蘇承宗,“你敢說你沒有設計我娘?”
坐在下首的王氏拍著桌子,“湘怡,給你大伯認錯。”
蘇湘怡抬起下巴,“我為什麼要認錯,彆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們蘇家容不下我娘,故意設計這些好趕走她。”
蘇承宗麵沉如水,“你娘引走護衛不是我讓她引走的,你娘進書房不是我讓她進的,你娘拿出的那些信件不是我讓她拿出的,蘇湘怡,你說我是怎麼設計你娘的。”
蘇湘怡咬牙,“那你們怎麼那麼巧在書房內?”她扭頭看向她爹,“爹,是不是他故意叫你過去的?”
蘇承嗣麵色木然,抬起一直垂著的頭望向蘇湘怡久久不語。他一直覺得楊氏雖然不好相處但也隻是一些小毛病,無傷大雅,等以後他娘去世了,他們搬出丞相府也就好了。當他看到楊氏偷進大哥書房的那一刻像是有一柄錘子敲在他心裡,後來知道了那些信件的內容更是如遇雷劈。
“不是你大伯叫我過去的。”蘇承嗣起身跪倒在堂中央,“是承嗣無用,管教不嚴,請大哥將我們一家逐出蘇家。”
“爹。”蘇湘怡皺眉。
蘇承嗣說出事情經過,“很久之前我就和你叔祖父在商量族學的事,今天我們約好一起去找你大伯談這個事,當時你大伯都要出門了,是我把他攔了下來……你娘一進院子我們就透過窗戶看到了,那幾封信也是我親眼看著她從她懷裡拿出來的,在將上麵隱藏的字現出來前,一直沒經過彆人的手。”
“隱藏的字?”蘇珍珠看潘嬤嬤,“什麼意思?”
潘嬤嬤指了指蘇承宗手表桌子上的那個碗,“那些信初看並沒有什麼特彆,內容也很平常,是相爺用一種特製的水來將信浸濕才顯露了隱藏著的字。”
蘇湘怡並不知道那些信裡麵寫的是什麼,還想要爭辯時,蘇燁偉含著眼淚道,“姐,娘真的是做錯了,你不要再說了。”
楊氏站都站不穩了,她搖搖頭,哭道,“不是的,我不知道信裡麵還有隱藏著的字。”
楊氏平時耀武揚威,嫌貧愛富,得罪了族裡許多人,放下就有人冷嗬一聲,嘲諷她道,“丞相爺的書房何其重要,難道你是進去放著玩的?”
輩分最大的叔祖父開口道,“楊氏,你若能說出是誰指使你做的,我們可以對你從輕發落。”
蘇燁偉一聽立刻問楊氏是誰指使她。
望著兒子期盼的神色,楊氏捂著嘴直哭。她不能說啊,一說她女兒就完了,她不能說。
見他娘隻哭不說話,蘇燁偉的心一沉再沉。他對他娘也算了解,他娘在乎的人不多,能排上號的就隻有他和他姐。
他在相府,和相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會是因為他,那就隻剩下他姐。
娘親陷害大伯的憤怒和即將失去娘親的恐慌讓他轉身麵向蘇湘怡,一字一頓的問,“是不是你讓娘這麼做的?”
蘇湘怡張張嘴,喉嚨發不出聲音。不是她讓娘做的可也是因為她。
“是不是你讓娘這麼做的?”
蘇燁華突然大吼,聲音嘶啞,半點沒有平時的那股書生氣。蘇湘怡被嚇得渾身一顫,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不是的,不關你姐姐的事。”楊氏哭著把蘇湘怡拉到身後,“是娘做的,娘隻是想嚇一嚇你大伯,沒想害蘇家。娘不是有意的。”
看著楊氏,蘇燁偉又哭又笑,退著走到他爹身旁,轉身跟著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