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韶姐, 你就直說吧,鬼嬰這麼可憐, 如果能做到我一定幫忙。”
“很簡單卻也不簡單,它與你有血緣的牽絆,提煉血液以此為媒介,令你們共生。”
“……共生?”
“說白了,就是你們兩個一條命,將你的命劃分給它一半, 一分為二。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價,分享出一半的壽命。”
鄧陽冰仰頭灌了一大口酒,腦子裡一直響起白天居韶姐和他說的話。
要出錢他有、要出力他也能出力。
可要讓他出一半的壽命啊, 他怎麼舍得又怎麼敢給?
他現在活得多好多自在, 根本就不想早死,大把的錢揮霍、大把好日子能逍遙, 就這麼白白的死了, 怎麼對得起他投的這條好命啊。
鄧陽冰嗦了嗦鼻子, 鼻尖酸澀, “這真不怪我啊, 我怎麼知道李曉墨會去打胎, 要我說我還是受害者呢,誰會願意去當個接盤俠啊。”
嘴裡喃喃,渾身充滿著酒氣。
突然從他的背後傳來一聲噴嚏聲。
鄧陽冰轉身望去, 瞧著血紅的二頭身站在那裡, 小爪子捂住鼻子, 像是很嫌棄酒味。
“你你怎麼來了啊。”鄧陽冰悻悻然的說著。
可說完之後才發現,再次見到鬼嬰,他居然沒有一點的害怕,反而還帶著些歡喜。
鄧陽冰將酒瓶丟開,緩緩的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摸摸前麵的小家夥,可手又不敢落下去。
鬼嬰歪頭打量了一會,踮起腳尖,將腦袋湊到鄧陽冰的手心處,蹭了蹭。
這一蹭,一人一鬼眼睛都是一亮。
好舒服。
鬼嬰眯眼,舒服得它輕聲哼了出來,原來被摸是這樣的感受。
瞧著小家夥享受的模樣,鄧陽冰眼睛立馬濕潤,他輕聲的道:“小家夥,我帶你去玩玩好不好?”
鬼嬰回了一個裂口的笑容。
嘴角大大裂開,露出了裡麵的獠牙,血紅的眼珠子更是直視過來,顯得十分的驚悚。
鄧陽冰覺得鬼嬰的眼裡是帶著期望以及興奮,立馬伸手一抱,將鬼嬰抱在懷中,推開門就朝著外麵奔去。
論玩耍,A市還沒人能比得過他。
一連三天,白天上班、夜裡就帶著鬼嬰到處撒歡。
鄧陽冰覺得這幾天的日子,簡直過得太有趣了。
在花店的時候,鄧陽冰更是喋喋不休,一直在分享著他和鬼嬰的童趣:“我敢肯定它是個男娃娃,帶它去坐過山車是一點都不怕,過山車才走了一半,它就直接飛到半空追著車子趕……”
“可惜它不能吃,看到冰淇淋口水是嘩嘩的流,結果它的口水都沾上我的衣服上了,還變成了血紅,路上還以為我受了重傷,差點報警……”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能看到它,今天去公園遇到條狗,追著趕了我們一路,嚇得我們圍著公園跑了兩圈,你說可笑不可笑,它一個鬼居然還怕狗。”
鄧陽冰的叨叨絮絮就沒停過。
可三天之後的清晨,鄧陽冰驚慌的跑了過來,手上都在顫抖著:“居韶姐,鬼嬰怎麼了?怎麼有的時候它身上變得透明,我連摸都摸不到它了?”
大清早的被人叫醒,居韶哪裡會好脾氣,她道:“你是人它是鬼,不但摸不著本來你連看它都看不到,現在嚷嚷什麼。”
鄧陽冰不明白了,可他明明就能看之前還能抱在懷裡玩啊。
“那也是因為鬼嬰耗費自己的鬼氣讓你看而已,一旦它的鬼氣消散,隻有魂飛魄散的結局。”
“怎麼,怎麼可能啊?”
居韶盯著他:“鬼嬰知道自己的結局,既然是它選擇的,也就是它希望的。你想讓它高興對它好,倒不如這幾天接著陪它玩玩。”
“那然後呢?”鄧陽冰有些接受無能,“那我就眼睜睜的看著它淪為畜生,或者魂飛魄散?”
居韶隻是回答:“不然呢?”
鄧陽冰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最後,他渾渾噩噩的離開,腦子裡雜七雜八的,混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