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鬼臉上的汗流淌著，他又戰戰兢兢的問道：“大人，我們還繼續守著嗎？”
居韶搖頭：“不用了，帶著他們去谘詢室領菊花，算是對你們的答謝。”
肥鬼縫隙般的眼睛猛然睜大，歡喜得不行，連連道謝後就帶著眾鬼離開，離開的速度很快，一個可怕的女人、一個不敢接近的男人，還是遠著些好。
幾乎瞬間，這片地方沒有一個鬼魂的存在。
居韶返回，說道：“給我準備幾個腎吧。”
裴之邈驚愕，聯想到之前‘金氣’和‘精氣’的誤會，他謹慎的問道：“人腎？”
這下倒是居韶驚奇了，她感興趣的問道：“你能準備到人腎？”
“並不難，不過需要些時間。”裴之邈說著，彆說腎在醫院這個地方就是心臟都能弄到，不過看著居韶的表情，他就知道，這所謂的腎並不是人腎，他問道：“你想要的是什麼腎？”
“豬，我要今年正月出生的豬，還有五百毫升安仁國的血，越快越好。”居韶提出要求。
手術室中，外籍醫生已經將安仁國輸尿管的問題解決，那她就來個以假換真，看能不能將背後的鬼找出來。
“成。”裴之邈答應得很爽快，拿著手機安排好後，他帶著期待的問道：“我能留下來嗎 ？”
居韶眸子微挑，實在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就這麼想見到鬼，“不行。”
拒絕得很乾脆，乾脆到裴之邈一雙明亮的眸子都失去了些光彩。
伸手抵著唇，居韶解釋：“我要找的東西在暗處，你就像是一個照明燈，照得所有地方都明亮透徹，又哪裡能找到暗處的東西。”
被委婉的提醒自己是個大燈泡的裴之邈，隻能略顯不甘心的答應了下來。
迎著帶著委屈的眼神，居韶帶著些許的愧疚遛了。
直接去了谘詢室，走廊裡待了不少的鬼魂，因為都是水鬼，幾乎每個身上都是濕淋淋的，水從身上滴落在地，地麵上積了一層水。
明明知道一腳踩下去不會沾濕，居韶的每一步都走得很仔細，明明幾分鐘的路硬是被她走了十來分鐘才進谘詢室。
“天師大人您來啦。”青年鬼本來挺直的腰杆瞬間彎了下來，泛白的臉上擠滿笑容：“已經登記了一些，這是名單您看看。”
名單上大概有五十多個鬼。
記上了名字、出生日期死亡日期、性彆以及這段時間有沒有接觸過手術室，可以說很詳細。
居韶一邊看著，一邊好奇的問道：“你呢？你怎麼死的？”
青年鬼微微一愣，他撓了撓腦袋：“我也不知道，就知道突然一暈睜開眼睛就成鬼了，這不是想請您給我一個入夢的機會麼，我就想問問我到底是怎麼死的。”
居韶側頭望了他一眼。
瞧著大概十七八歲的模樣，臉上又青又白，哪怕五官生得不錯，可看著也不好看。
青年鬼被望得有些發悚，可想想自己也沒乾過什麼壞事，連忙腆著笑臉回應。
“真醜！”居韶給了他兩個字，轉頭看著本子。
青年鬼笑臉一僵，伸手摸了摸臉，他以前在學校算是校草呢，哪裡醜了。
被嫌棄的他隻能繼續招待著眾水鬼，老老實實的辦事。
兩個小時後，送走了最後一名水鬼。
本子上麵一共記下了兩百多名，看著名單，居韶單手撐著下巴有些發愁。
比起查來查去的謎案，她更喜歡正麵較量，最討厭這些彎彎道道了。
“天師大人，我倒是有個想法。”青年鬼湊過去道，手指一直撥動著菊花花瓣。
“你說。”
青年鬼趕緊著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您說，會不會不是人做的？”
居韶抬眸，青年鬼話裡說的不是‘鬼’而是‘人’。
自然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死去的‘人’。
不是‘人’做的，還有的自然是死去的動物。
居韶覺得自己真的是大意了，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忽略了。
人間除了人類之外還有眾多其他的生物。
黑暗處也是一樣。
除了人類的鬼魂之外，也有動物的魂魄，隻不過動物的魂魄存在的時間會很短，在三個月之類便會消失再次去投胎。
如果沒有大的功德，下一輩子仍舊是畜生道。
居韶回憶，之前在手術室，還真有動物魂魄存在。
因為沒有靈性，她下意識的認為不會是它們所做，現在想想，說不準還真有可能。
“有鳥、有鼠、有壁虎、有隻貓。”居韶慢慢回憶，眼睛緩緩睜大，“還有條蛇。”
青紅的水蛇。
“說起這條蛇我倒是記起一件事來。”青年鬼趕緊著道：“兩個月前醫院送來一個被蛇咬到的人，蛇沒毒不過正好被咬到了動脈，因為救治不及時，等人送到的時候都隻剩下一口氣，最後好險還是救回來了。隻不過家屬為了泄憤，直接將咬人的蛇在醫院門口亂棍打死。”
青年鬼想起當時的情況，不由哆嗦了下，“我正好看到，那條蛇直接被砸成了碎泥。”
“它一般待在什麼地方？”
青年鬼搖頭：“蛇的體積小，隨便鑽到個小地方我們根本找不到。”
居韶突然道：“病房！”
……
病房的床上躺著一個仍舊昏迷著的男人。
曾盼聽著醫生說的那些，拍著胸口驚愕不已，更是後悔得不行：“早知道就不在這裡做手術了，白白害仁國多挨了一刀，還不知道會不會被那些臟東西給纏上。”
說著說著，更是害怕了，她連忙道：“我們現在轉院行不行？在這裡待著我就是不安心啊。”
“現在轉院不方便，怎麼也得等安先生稍微恢複一些才行。”醫生臉上顯得有些難看，現在曾盼句句在埋怨，可他們之前就再三說過，不建議安先生在醫院做手術，現在出事了他們雖然內疚，可也不全是他們的錯啊。
安嫻微微沉吟，道：“先安排，等我爸好一點了立馬轉院。”
她現在實在不想待著這裡，特彆不想遇到居韶，還是避著些好。
“行，我們會安排好……”
在說話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感覺到，一條青色帶著紅紋的蛇，緩緩的穿透床板，揚起蛇頭緊緊的盯著床上的人，張開獠牙一口咬在安仁國腎的位置。
周邊的人還在說話，卻突然發現病床上的人渾身哆嗦、臉上帶著因為痛苦產生的猙獰。
“這這是怎麼了？！”曾盼嚇得捂嘴，直接退了兩步。
安嫻大喊：“醫生，快看看啊。”
醫生連忙上前檢查，心中其實也沒頭緒。
安仁國才手術完，麻藥肯定還沒散，可現在這種因疼痛產生的反應讓他奇怪的很。
剛將安仁國的衣服解開，他猛地就是睜大了眼睛。
隻見腹部繃帶上被鮮血浸透，醫生趕緊伸手輕輕一按，驚嚇的連連後腿。
沒了，安仁國的腎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