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一開始的時候, 居韶聽他的稱呼就覺得不對。
不說前世在國朝,就是在這裡, 眾人對她的稱呼都是大師,也都是簡單的認為她隻是玄師而已。
唯獨這個青年鬼。
在見到她的第一次,就主動稱呼她為‘天師’。
居韶再次上前,帶著些許的逼迫,問道:“不說說嗎?你對我的稱呼,是誰告訴你的?”
青年鬼有些慌,腳下不由就是後退了半步,他擺了擺手連忙道:“您誤會了,我隻是隨口一說。”
居韶正對著他,“如果你知道我是天師,那就應該了解我們天師的手段, 千萬彆讓我不耐煩,我對人也許會客氣, 但是對一個鬼真的起不了憐憫心。”
青年鬼喉間滾動, 眼神中帶著掙紮。
他張了張嘴, 到底還是說了幾個字:“我姓樊。”
“樊?”居韶眉間一動, 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已經想起了很多事。
師父曾經跟她說過,玄學門中,有多門多派, 其中以六派為首。
他們天師, 遵的是天意、服的是天命。
也在六派之中。
而其中在玄學門中, 有一派卻另尋他途,以身飼獸,利用靈獸在多門之中殺了一條血路出來,成為為首六派之一,這就是獸師。
隻是可惜,獸師靠的是外物,並沒有長久。
畢竟靈獸又哪裡好得。
居韶想起這些,就是因為獸師乃是樊家人。
她的目光落在青年鬼衣服的鼓脹處,現在想想感覺也挺合理。
青年鬼能夠懂得水蛇的意思,水蛇最後又將死蛋贈予他,何嘗不是因為獸師這個身份。
六派之中,天師孤僻、獸師傲然,並沒有什麼交集。
可到底遇上了,她也不好跟個小輩動手。
她語氣中沒有先前的冷厲,揮手道:“算了,你走吧。”
青年鬼總算是歇了口氣,可又沒轉身馬上離開,而是咬牙道:“天……大人,之前入夢的事。”
“答應了你,肯定不會反悔,給我一個地址,淩晨後我會直接過去。”
“謝謝您、謝謝您,就在海域彆墅三棟,有條小路能安全進到彆墅區,就在……”
一人一鬼說好時間說好地址,便各自離開。
居韶沒有閒逛,她心中帶著事,直接回了家。
回家後,拿出黃紙放在桌麵,她用手指磨平,也沒拿筆,就這麼靜靜的待著。
樊家血脈出現在她的麵前,讓她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從穿越過來,居韶一直以為她所在的這個世界,是書本裡的世界。
畢竟,她身邊很多人、包括原身都是裡麵的人物。
那麼問題來了。
樊家人呢?獸師呢?
為什麼在的世界裡,同樣有樊家的存在、有獸師的存在。
那她是不是能大膽的猜想下,在這個世界的幾百年前,也有她也有師父的存在?
種種的疑問落下,居韶決定她得去探探樊家。
剛剛入夜,居韶便調好鬨鐘睡下。
等到了十點左右才起身,打了的士朝著海域彆墅去。
她沒走大門,跟著青年鬼說的方向,找了個小路就著岔口的位置穿過去,再拐了個彎就到了三棟彆墅的門口。
青年鬼已經守在那裡。
見到來的人,他連忙就是跑了過去,帶著激動帶著歡喜:“我去瞧了,她已經睡下,我現在就能入夢嗎?”
“等等。”居韶望著月色。
入夢有兩點要求,入夢和被入夢者兩者的距離不能太遠,施計之人距離也不得超過五百米,這點他們都是符合的。
另外一點,便是時間,她道:“還差一會兒。”
一人一鬼站在邊角等待著,居韶閒的沒事,打聽問道:“你要入夢的是你家人?”
青年鬼搖頭:“是阿姨,劉姨人很好,會背著那些人偷偷關照我,我這次去世,她肯定是最傷心的那個,我就想和她道彆。”
“阿姨?”
青年鬼點頭,明明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比那些人簡直好太多太多了。
居韶道:“給我說說樊家的事。”
青年鬼有些遲疑。
居韶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是天師,那你也應該知道天師和獸師之間的瓜葛,我們兩派無愁也無恨。”
“其實我知道得不多。”青年鬼垂頭細聲,“家裡人根本看不上我,就連你是天師,也是我小時候無意中闖進一間藏書閣偷看到的。”
“就說你知道的。”
青年鬼望了望她,遲疑了許久才咬牙道:“我隻知道,他們在訓練動物,好像在我死之前並沒有什麼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