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過就知道。
居韶一到那裡就真的什麼都明白了。
他們兩人所站的位置有些偏, 可因為上風的位置, 隻要望去就能看清楚。
萬葬坑，名副其實。
可有一點和居韶所想的不同, 萬葬坑裡的屍骨並不是人類, 而是動物。
所有的屍骨堆滿了整整一個山窪, 不像是隨意, 而是有人專門布出這麼一個局, 地方隱秘、周邊更是安排人把守，牢牢將這些地方困住。
就連他們現在待的位置，怕都是裴之邈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裴之邈說道：“這個山窪很深, 我買通了裡麵一些人, 他們隻看守，粗略的堅持過表層的屍骨，確定都是動物, 樊晗的屍體應該被埋在最下麵。”
居韶並沒有開口，臉上顯得很平靜。
“我猜樊家人將樊晗控製住，死後為了瞞住外人，便將他埋在這裡, 這樣一來到成了絕妙的拋屍地點。”
居韶搖頭, 她隻是道：“我總算知道，為什麼樊老爺子要你們替樊晗收屍了。”
“為什麼？”
居韶不答反問, “你之前說樊老爺子很有能耐, 那你說說他有什麼能耐？”
裴之邈不做猶豫, 說道：“和動物有關, 樊老爺子似乎能和動物交流，現在樊家能夠壟斷A市市場，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樊老爺子的這個本事，不過樊家也隻出了樊老爺子一人。”
果然。
居韶心思一沉，她抬眸望著萬葬坑中，很是不愉。
她眼前的場景和裴之邈的不同，在她眼中，萬葬坑的上方拘禁著上萬動物的魂魄，它們在哀嚎、在痛苦中絕望。
樊晗的屍骨恐怕就真的在這個地方。
用骨血鍛煉，培育一個靈寵，這就是樊家人的打算。
隻不過同時，既能看出樊家人都是些半吊子，也能看出樊晗的好運。
如果不是在去年發生事故後，就魂魄離身，那麼現在樊晗的靈魂也會被拘禁在這個地方，生不如死，萬般痛苦。
這也是就是為什麼居韶會說，樊老爺子要讓裴之邈給樊晗收屍的原因。
恐怕在樊老爺子去世之前，他已經能夠料想到唯一孫子的下場。
可同時居韶隻覺得有些諷刺，明明知道有人對自己親人不利、明明有能耐護住這人，而樊老爺子卻當個睜眼瞎，弄到最後就是絕了他自己這條血脈。
居韶這時拿出手機，正準備撥通號碼。
裴之邈道：“跟樊晗聯係？”
在電話還沒接通之前，居韶白了他一眼，說道：“我跟他聯係乾嘛，這個地方死掉的動物最起碼上萬，其中珍惜動物不少，而且在底下還有樊晗的屍體在，這麼大的事，我當然是選擇報警。”
“……”裴之邈還真沒料到會是這樣。
可細細想想，報警也不否認還真是一個好法子。
A市有名的慈善家，表麵熱愛動物，做了無數公益，卻在背後殘殺動物刮皮割肉，單單就這樣的事傳出去，樊家就彆想安寧。
跟彆說，在這些屍骨的下麵，還有樊晗這個當家人的屍體存在。
居韶這個時候已經打通電話，她不過以一個熱心市民的身份給當初將她送進醫院的警察程永毅打了一個電話。
說明來意、說明地址，就掛斷了。
裴之邈同時拿出手機，他也安排了下。
樊家雖然他看不上眼，可是光憑借一個警察想要抓到樊家的把柄有些困難。
最起碼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做到。
他現在安排，也無非是讓這件事進行的更加順利一些。
而此時，在花店裡。
樊晗正給客人介紹小盆栽，“這個很好養，放在屋裡一個星期澆次水就行，你看看葉子裡麵都有了花苞，過上一段時間就能開花。”
長發女人點了點頭，她先是嬌羞的看了看男人，隨後嬌柔的道：“家裡就我一個人，我以前是養什麼死什麼，不會又養不活吧？”
樊晗聽著就將手中的盆栽放下，拿起了一旁的仙人球，他提議的道：“要不你試試這個，能養死仙人球的不多，如果你懶的很不想管就放著，等想起的時候在澆些水就好。”
“……”長發女人臉上的嬌羞不見了，任誰被帥哥說懶都不高興，她瞥了他一眼，冷冷的道：“算了，我養什麼死什麼，還是彆養了。”
說完，就轉身出門。
好不容易來個客人就走了，樊晗有些難過。
褲子微微一動，他垂頭一看，就是小垚垚對著他呲嘴在笑。
樊晗半蹲下來，用手指點了點小垚垚的額頭，笑道：“你放心吧，我還沒那麼容易被打敗，不過就是賣東西嗎，等我有經驗了，準得把花店的業績提上來。”
小垚垚笑得眯眼，像是確定樊晗真沒不高興了，才放下手，繼續玩著他的小汽車。
接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時來運轉，花店裡一來就來了兩三個客人。
一個要花束另外兩個要花籃。
都得重新包紮。
樊晗手□□夫不錯，挑選了新鮮的花枝後，就開始包紮起來。
“老板，你們這裡的花就是不錯，之前情人節給女朋友送了一束，現在過生日她點名要你們的。”
樊晗略顯的得意：“不是我自誇，我們花店的花比外麵的都……”
話還沒說話，樊晗的臉色就變了。
他感覺到冰冷，垂眸一望，發現手上變得乏青，就像是再次回到了當魂魄的時候，他心中大急，練滿對著三個來客說道：“不好意思，我有點不舒服，你們去其他點裡看看吧？”
“什麼？就馬上要包紮好了，也不差幾分鐘吧？”
“哪有你這麼做生意的？將客人望外趕？”
還有個確實看出樊晗的臉色不對，又青又白挺嚇人的，他道：“要不要送你去醫院，你看起來臉色很差。”
樊晗猛地搖頭，實在等不了，直接走到後麵的小房間內。
不過剛剛進去，身子就變得透明，再一次變回了鬼魂的形態。
留下的三個客人都是互相以後，其中一個離開，另外兩個還在磨蹭，正想走進去喊老板出來繼續的時候，小垚垚卻突然起身，他伸出小手，直接推著兩個男人，就是不讓他們進去。
嘴裡‘嚶嚶’，力氣還真不小，兩個男人直接被推離出花店，還未反應過來，大門就被小垚垚給關上了。
關了門的小垚垚衝進後麵的小屋，他見到樊晗躺在地麵上大喊。
“好熱，怎麼會怎麼熱，啊啊……我快受不……”樊晗掙紮大喊，成為鬼魂的形態後，發冷的身子瞬間變熱，熱得就像是要將他蒸熟一般，難以忍受。
小垚垚在旁邊急的亂躥，他也能夠感覺到樊晗身上的炙熱，根本不敢上手去碰。
可樊晗淒慘的大喊讓小垚垚慌的不行，他邁著小短腿跑了出去，抓起放在櫃台上的手機，很是熟悉的撥通了一個號碼出去。
沒過多久，那頭響起雀躍的聲音。
‘小垚垚，我馬上就回來了，還給你帶了炸雞……’
“嚶嚶！嚶嚶嚶！”小垚垚發急大喊，聲音裡帶著哭腔。
‘垚垚，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鄧陽冰也發急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小垚垚哭的聲音。
“爸，爸爸，爸爸……”
聲音就在這裡截止，鄧陽冰手裡捏著電話，他回憶著剛才小垚垚對他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