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hapter 28(1 / 2)

鏡中色 時玖遠 5827 字 1個月前

快到樓下, 葉芸的腳步明顯慢了下來。那天是晚上,沒什麼人瞧見,可現在大白天, 正是下班做飯的時候,她不敢想要是這樣被白聞賦牽回家,將要麵對多少異樣的眼神。

越靠近筒子樓, 葉芸越是著急, 她心緒翻騰不止, 使勁拽住白聞賦,再也不肯走一步。然而她單薄的身子對於白聞賦來說不過是薄紙一張, 他稍一用力,她便狠狠撞上他的手臂, 她的手被他緊緊抓牢,骨頭好似都會被捏碎, 任由她如何掙脫都是徒勞。

他像一張巨大的網, 不給她有任何機會逃脫。葉芸心底升起恐懼, 她沒見過白聞賦發火,起碼, 他沒對她發過火。在他麵前,葉芸太孱弱, 他稍稍將體內的野性釋放一絲,她便膽戰心驚。爸爸以前身體還好的時候,發起火來會對媽媽動手, 她們上去攔也會被打,她此時的恐懼不比那時候少一分。

走到筒子樓下的時候,葉芸已是冷汗直冒,喉嚨像是被人扼住, 呼吸困難。她的頭低到無處可躲,耳邊是自行車緩慢滑過的聲音,油鍋炸開的聲音,房門一開一合的聲音,交談聲、笑聲、孩童的啼哭聲交織在一起,她從沒覺得這棟樓可以如此吵鬨,仿若所有人都聚集在樓下的空地上、樓道裡、走廊上。這些雜亂的聲音在葉芸的耳中無限放大,又在某個時刻,詭異般地消了音。

她身體裡的力氣被瞬間抽走,不敢抬起頭,哪怕一眼,無數道目光同時淩遲而來,緊張得她快要暈倒。她不再放慢腳步,而是加快了步子,心中隻剩一個念頭,趕緊逃離。

白聞賦卻昂首闊步,眼神鋒銳地對上向他投來的視線,仿若氤氳著危險氣息的凶獸,宣誓著自己的主權,渾身透著不容侵犯的冷峻,讓人產生一種可怕的感知,這一刻誰敢質疑,他便會毫不留情地咬死誰。

家門打開,白聞賦鬆開了葉芸,她已是雙腿發軟,一頭鑽進房間放下南瓜醬,虛脫地坐在床邊上。

佟明芳察覺出不對勁,湊上前來問:“這,這是怎麼了?”

白聞賦的眸底湧動著凜冽之氣,冷聲道:“你要是沒事就早點回房,不要來敲門。”

說完他一把打開葉芸的房門,原本坐在床邊的葉芸條件反射地站起身。白聞賦反手關上門,一步步踏進房中,逼仄的空間頃刻暗潮湧動。

葉芸警惕地退到牆角,白聞賦反倒坐在了她的床上,他抬起手鬆了鬆領口的紐扣,一顆,兩顆,到第三顆的時候他停住抬眸。葉芸猛地顫了下,後背緊緊貼著牆壁。

白聞賦挑起眉梢,他的這個表情,將眉骨那道疤拉扯成可怕的刀印,立體的五官帶著天生的冷感投射在她的瞳孔裡。

“過來。”

短短兩個字對葉芸來說便是宣判行刑,她臉色慘白一片,人已嚇成了一灘水,好像隨時會滑落到地上。

“抖什麼,不是不怕我嗎?”

葉芸怯懦地抱緊身子:“我不怕你人,我怕你生氣。”

白聞賦的嘴角勾起冷然的弧度:“你也知道我會生氣?”

“過來。”他對著她又說了一遍,這一次他加重了語氣,好似最後的通牒。

葉芸頓時紅了眼睛,一吸一頓地朝他挪動,她怕疼,兒時被打的陰影無法抹去,也見過媽媽皮開肉綻的樣子。

走到他麵前時,她已抽噎不止,白聞賦提起視線蹙眉望著她。氣氛可怕地凝結住,葉芸神經緊繃起來,時間一秒一秒撥過心弦,白聞賦突然揚起手臂,葉芸身子一顫抱住腦袋。

預想的疼痛並沒有落下來,她隻感覺到腰上一緊,人跌坐在了他腿上。距離驟然拉近,白聞賦麵色凝重地拉下她的手臂,握住她顫抖的小手,呼吸壓了上來:“你以為我要打你?”

葉芸的眸光劇烈震動,再碎得四分五裂。

白聞賦提起她的腰將她扔上床,葉芸像個被擺弄的布娃娃,身體騰空又一下子趴在了枕頭上。

“是該打。”

白聞賦抬起手對著她的屁股就拍了一下。

葉芸的臉埋在枕頭裡,沒有感覺到疼,反而敏感地哆嗦了下,異樣的漣漪在心口蕩漾開。寬厚的身軀隨即籠罩而來,結實的肌肉,粗礪的觸感,竟和夢中意外重疊了。

葉芸瞬間頭皮發麻,心口陣陣酥軟,他的手臂環過她,氣息低沉:“為什麼總要跟他來往?”

沒等來她的回答,白聞賦翻動手臂,將她翻正過來。她眼含春水,鼻尖通紅,秀氣的眉眼盈滿委屈,這惹人欺負的模樣勾人而不自知。

白聞賦喉結滑動,低頭懲罰地咬住她的下唇:“說話。”

他的眼眸深如濃霧,能將世間萬物吞噬,她的唇瓣被他吮咬著,滾燙的溫度,一點點顯露出來的攻擊性,葉芸哪能說得出完整的話來。

她的聲音從唇齒間含糊地擠了出來:“他,他姑姑和我一個村,我托他帶信給家裡。”

他伸出舌輕輕舔吮著她的下唇,像凶殘的野獸在溫柔地舔舐傷口。

極致的害怕和心底的異癢同時在體內蔓延,輕觸,碰撞,快要崩塌。

“帶什麼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