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煬喘息著扣住秘書的手,“關門……開車!”
“對,對,快開車,去醫院。”秘書完全慌了。
司煬喘得太厲害,明顯是重病複發的樣子,甚至比之前在墓地那次還要嚴重。
可就喻錚那麼個鬨騰法,是個正常人都要被氣死了。更何況是司煬。
秘書伸手扶他,很快被司煬拍開,“去前麵,你耽誤我拿藥了!”
聲音雖然輕,但卻不容置喙,仿佛是會議桌上下決策。秘書第一反應就是跨過前排司機和副駕的空隙擠回前麵。
車裡十分安靜,就連司機都控製不住一直從後視鏡看司煬的情況。心也跟著揪起半截。
他的臉色太難看了,埋在陰暗裡,就像是瀕臨死亡那樣破敗。再稍微往前半步,就是天人永隔。
“大少……”秘書一直回頭盯著他,生怕他出什麼岔子。
而司煬此刻的情況也確實十分不好。不,準確的說,從喻錚把他摔在沙發上的那一刻起,他就有點不對勁兒。到了後麵,更是五臟六腑都被揉碎了一樣,泛起劇烈的疼。
可想也是正常,疲勞過度又病重孱弱,這些日子為了穩定喻家的那些生意,司煬更是沒少應酬,再好的名煙名酒,穿過內臟,也隻能是無法逆轉的腐蝕,推著他往黃泉路走。
如果司煬不是攜帶係統的穿越者,早就躺在醫院急診室裡插著管子細數生命倒計時。但即便如此,現在也幾乎到了極限。
係統:宿主大大,你沒事吧!
司煬:沒事,小崽子下手還挺狠。
強行壓下身體裡翻湧的血氣,司煬拍開後座的儲物箱,從裡麵拿出應急用的藥瓶。
該吃六片,司煬想要數出來,可手直發軟,半天使不上沒有力氣。
就在這時,司煬手機響了。
他喘了口氣,拿出來看了一眼,是老宅那頭的老管家。
司煬接起電話。
“大少爺,您還好嗎?”老管家最擔心的還是司煬的身體。
“喻錚怎麼樣?”
“陶醫生過來了,說是沒事兒,都是皮外傷。就是情緒不怎麼好,您走了之後,一句話都沒說過。”老管家頓了頓,“您也彆和他置氣了,身體要緊。!”
“沒……”司煬想說沒事,可從胸口陡然生出劇烈的疼痛。就像是要把身體撕裂一般,沿著血脈散開,從頭到腳,插翅難逃。
司煬把痛吟死死的咽下去,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的襯衫。老管家那頭竟也沒發現他不對勁兒。還在繼續說著喻錚的事兒。
“大少,咱們這麼做真的沒事兒吧。我看小少爺挺難過的。今兒大夫檢查的時候,看見他身上有彆的傷,有可能是自己弄得。”
“太辛苦了,就一定要這樣嗎?”
“我怕他熬不住啊!”
老管家關切的聲音一直響在耳邊,可司煬的視線卻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太疼了。上輩子司煬不是沒遭過罪,可就是槍丨子兒在身上穿個洞,都沒有這個折磨人。
手機悄無聲息的掉落在後座上,司煬喘息著,想要把手裡藥吃下去。可剛一動作,喉嚨裡湧起的鮮血就沿著緊閉的唇角一點一點流了出來,滴在後座黑色的皮麵上,在緩慢的沿著座椅的弧度蜿蜒而下。
“大少,大少?您那邊是有事兒嗎?”聽見司煬的聲音,老管家急的頓時聲音變了個調。
“咳……”司煬來不及回複,窒息感讓他控製不住的嗆咳出來。
車子也陡然刹住。
“大少!大少!”視線開始模糊,司煬聽見有人在自己耳邊不停的喊著。
可他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根本做不出半點反應,隻能劇烈的喘丨息著,甚至到最後他連自己的喘丨息聲都聽不到了。
“彆,彆去外麵的醫院,去喻家自己的。”司煬閉著眼,聲音輕得聽不見。
“是。”秘書使勁兒點頭。
“處理好……處理好林棠。”
“嗯,您放心。”
“今天老宅裡發生的事兒,那些細節……一個字兒都不能傳出去……”
“好,我都知道,您歇會,這樣不行……”秘書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儼然帶了哭腔,他當然明白司煬口中的不能外傳的細節是指的什麼。
正是喻錚對他下手的事兒。
豪門宅子裡的秘密一向好說不好聽。知道的是喻錚年紀小,禁不起激怒,氣瘋了和司煬動手,可不知道的呢?
兄弟亂丨倫,這四個字哪怕沾上那麼一星半點,喻家百年世家的聲譽就全都毀了。更彆提覬覦兄長的喻錚。
關上門,他司煬想要教訓弟弟,什麼法子狠可以用什麼。但是出了喻家大門,他不允許任何輕視喻錚。尤其是這樣的汙點,決不能出現在喻錚身上。
秘書咬了咬牙,打了一通電話,“問清楚老宅那頭把林棠送哪去了。在大少沒醒之前,不許他離開。南城園子那頭,回頭我去說。”
“還有,這兩天把小少爺看住了。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想必他自己心裡也有數。”
掛斷電話,秘書忙活完所有的事兒,這才低頭看被他半抱在懷裡的司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