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陳裕和司煬的親近,而是司煬看陳裕時候的眼神。那是一種格外溫柔,甚至帶著點縱容和寵溺的眼神。
是他從未見過的。
陳昭後退一步,覺得自己仿佛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湊巧手機上有一條信息,徐導那邊的邀請,好像是有個夜場。
陳昭沉默了一會,在手機上回複了一句好,轉身就出了門。
和上次司煬帶著他去的時候不一樣,這次他是受邀者,就坐在徐導的身邊。
這位知名導演明顯是打算提拔他,拍著他的肩膀,主動敬酒。
陳昭一向明白怎麼維持彆人的好意。自然也配合的不錯。
賓主儘歡。
等陳昭回到彆墅的時候,已經快要破曉。
他喝了不少酒,走路有點晃。
出乎意料,司煬竟然在樓下。應該是口渴起夜,他穿著寬大的睡衣,手裡還捧著水杯。
兩人對視,陳昭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
“司煬,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陳昭接著酒勁兒鬨騰,自然力度不清。仿佛要把掌心裡纖瘦的手腕捏碎。
司煬皺眉掙脫了一下,竟然沒有掙脫開,反而被他整個人抱在懷裡。
“滾!”司煬皺起眉,頓時推了他一把。
陳昭踉蹌的後退了兩步,可握著司煬的手卻依然不願意放開。
“我可以滾,但是你得和我說明白。”
“陳昭,我不覺得我還有什麼需要和你說。”司煬再次用力,這次陳昭沒能繼續抓住他。
“你的住處公司那頭已經準備好了,生活助理也配備完畢。從明天起,你就搬出去住。”這些話司煬原本相等陳昭一回來就和他說,可陳昭臨時出門,就打算換到早晨。
也湊巧他現在回來了,索性說清楚。
可陳昭卻因為這一句話瞬間心情炸了,“攆我走嗎?”
“司煬,你這句話說得多隨意,那我對你來說算什麼?”陳昭終於問出口。
司煬卻笑了,狹長的眼裡儘是薄情,“無聊的消遣罷了。”
這一句話,讓陳昭完全愣住了。再想到司煬對陳裕和對自己的區彆,心裡就更像是燃起一把火,燒得他五臟六腑都跟著疼痛難忍。
所以為什麼,為什麼司煬可以這麼輕易的就對彆人好,這麼輕易的就放棄了自己,難道過去那些小心翼翼的憧憬和崇拜都是假的嗎?都是騙人的?
“所以你為什麼騙我?”陳昭再次攔住司煬口不擇言,“你之前像條狗一樣圍著我,現在得了勢了,就把我當狗一樣對待,司煬你是在演戲還是在報複?”
司煬抬起頭看著陳昭寫著痛苦的臉,突然笑了,那是一種漂亮到讓人心悸的笑。
“陳昭,你是愛上我了嗎?”
“……”陳昭看著麵前開合的紅唇,下意識低下頭,被蠱惑了一樣想要吻上去。
可司煬卻屈膝,抬腳,一腳揣在他的小腹把人踹了出去。
“紓鋇囊簧,是陳昭的頭重重磕在地板上的聲音。而緊接而來的劇痛也終於讓陳昭的醉意散掉了幾分。
司煬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陳昭,喜歡你的司煬,在鴻門宴那天就已經死了。”
“……為什麼?”
“你不是認識徐導嗎?可以去問問。徐導的哥哥也參加過鴻門宴。不過是以主人的身份參加的。”
“你可以去問問,那次鴻門宴上都發生了什麼。”
司煬說完,就轉身上樓了。
而陳昭在躺了一會後,就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往門外跑。
“徐導,徐導,我能問你個問題嗎?”這不是適合打電話的時間,可陳昭還是撥通了徐導的電話。
這位大導演估計也剛從某個小情人身上下來,心情還算不錯。倒是願意和陳昭聊兩句。
可當他聽到鴻門宴這三個字之後,臉色也陡然變了許多。
“你問這個乾什麼?”
“司煬……”
陳昭提出這兩個字,徐導卻沉默了。
“你想問什麼?”
“我想知道,鴻門宴會發生什麼……”
電話那頭傳來打火機大火的聲音,徐導點了根煙,足足抽了好幾口,他才給陳昭一個網址。
“這是上次鴻門宴上的事兒。有人做了文字記載。你可以去看看。不過你也不用想著動什麼手腳,都是安排好的。圈裡人都懂。”
“那今年呢?”陳昭焦急的追問。
“司煬不是全須全尾的下來了嗎?按照規矩,他不說,誰也不能說。或許你可以問問陳裕。”
“……謝謝徐導。”陳昭道謝。掛斷電話之後他連忙把手機上的網址打開。
白紙黑紙,大段大段的文字陡然映入眼簾。
可陳裕不過看完第一段,臉色就陡然變得慘白。
這不是地獄,這是比地獄還可怕的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