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藏心思,隻抿著嘴笑:“來之前便聽少爺說兩位小姐很是親和可愛,此刻見了心中也隻覺得親切呢。”
沈蔚媛聞言兩步追上來:“是極是極,我見了你也覺得親切極了。對了,你看起來年紀尚小,家裡怎麼舍得把你嫁給我們二哥?若是我母親,怕不要心疼死。”
倘若是家中尚可,哪有人願意把閨女遠嫁?笨丫頭,一點兒也不懂講話。
都知道鸞枝先前逃跑過的一出呢,怕她再與自個二哥生出嫌隙,沈蔚萱連忙扯了扯蔚媛的袖子,對著鸞枝歉然一笑:“我妹妹說話從來嘴不把門。對了,你方才說你叫什麼來著?不介意我們叫你名字吧。你看起來這樣小,叫姨奶奶怪彆扭極了。”
曉得這是在照顧自己,鸞枝心中暗生暖意,便大方道:“哪裡會介意。妾名叫鸞枝,小姐若不嫌棄,隻管隨意叫我好了。”
“真好。那你也不要再‘小姐小姐’了,我叫蔚萱,她叫蔚媛,你隻須記著我嘴角比妹妹多出來一顆痣兒就行。”沈蔚萱親昵地攬過鸞枝臂腕。
鸞枝便也脆生生叫了她們名字。
一點兒也不矯揉造作。姐妹倆很是高興,沈蔚媛道:“我們二哥先前可是連貞慧嫂嫂那樣的人才也不肯要的,雖你沒有她們漂亮,卻恁的討人喜歡……哎喲!”
屁股又被揪了一下。
可惡,一張口都不是好話。周氏怒嗔嗔地:“大過年的,提過去的事情做什麼?那粥兒都快涼了,還不快快盛了去吃。”又對鸞枝解釋道:“瘋丫頭一個,沒大沒小胡鬨慣了。你是不見,硯青這孩子他是真真兒喜歡你,每次提起你,他嘴角便都是笑。我打進沈家快二十年,這還是頭一回見呢。趕明兒努力一把,早早生出個胖小子來,讓長輩們也高興高興。”
“夫人說的是,少爺他人是極好的。”鸞枝的笑容便微微有些凝滯,忽想起初入沈宅時聽到的隻言片語。從前一點兒也不在乎沈硯青與從前兩位奶奶的過去,這會兒卻忽然地想要探知,探知他到底與那個貞慧到了什麼樣的程度,以至於下人們一提起那個名字,他的臉色便要灰冷下來。
心中藏著事兒,麵上卻不表露。見仆人端了吃食,畢竟餓極,便小心翼翼的吃將起來。
周氏因與幾個夫人邀約了要去尚書大人府上給老夫人拜壽,便帶著沈蔚媛去了,留下沈蔚萱陪鸞枝去街上看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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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街道不比州縣狹隘,那京東長街上擺攤兒說書的、耍猴兒做戲的、吹火棍賣藝的,每個場子前都堆著滿滿看熱鬨的人們。忽而這邊廂一拍案板,緊張得聽客噓聲齊呼;忽而那邊廂一隻猴兒越過火圈,又引得大人孩子鼓掌扔錢。隻把鸞枝看得眼花繚亂,暗歎這北麵的風俗果然與南邊的矜持不同,豁達極了。看到熱鬨處,忍不住自己也喝了一聲彩:“呀,真是厲害!”
聲音不高,卻偏生被二樓上一名月白長裳男子捕進了眼裡。
四皇子元承明端著茶盞,見底下鸞枝笑臉綻放,眼中有欣喜興奮。這會兒看她,才真真有了那十六歲女子該有的青春活泛。他心中不免有些獵奇——哦呀,今日的她,倒是與那晚的低迷判若兩人。應該原也是個俏皮的女子吧……可惜卻命運蹉跎,錯嫁了姻緣。
身旁的隨從正在說話:“四爺,此番德妃滑胎,幾個皇子正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時候,是個人都怕沾染了乾係,怎生得爺卻還是偏偏往裡頭鑽,把紅街的棘手案子又攬了下來?那紅街聽說寧公公也分著股呢,哪有人敢真的去查它?”
元承明勾了勾唇,不急不緩的語氣:“正是誰人都躲,父皇的心中才必然更生涼薄。我這般接下案子,倒反而顯得對他坦蕩貼心了……何況父皇不去處理滑胎之事,卻讓我著手探查紅街,你不覺得蹊蹺麼?…若是我猜得不錯,那小德妃根本就不曾懷孕,乃是父皇虛幻一招罷。寧公公詭計多端、顛倒黑白,今次卻自己鑽進洞裡作繭自縛,正是扳倒他的最佳良機,我豈有不接之理?”
一席話說得隨從張圓了嘴巴,暗歎自己先前庸人自擾,自愧不如。
元承明便也不再多說,因想起尚在牢中蹦躂的沈二,一邊欣賞他不畏權勢屈服的傲骨,一邊又惱他才與自個妹妹成親,轉了身便金屋藏嬌……哼,好一個不怕死的家夥,可知道五弟與寧公公這會兒正惦記著他一條性命嚒?
見底下鸞枝又站去了賣藝圈子跟前,便把隨從叫過來,附耳囑咐了幾句。
那隨從納悶,卻還是乖乖下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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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元宵節快樂,今天更新晚咯,章節短小,周末更大章補上哦,晚安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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