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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法醫有幾種類型, 一種是人前人後都自閉型。可能跟屍體打交道打多了, 他們堅信隻有屍體才會說真話, 所以他們極不擅長跟普通人打交道,更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呆著。

還有一種呢, 人前話精,人後自閉型。這種人在人前很活躍, 話很多, 獨自一人的時候格外安靜。

這張磊是後者。

法醫隸屬於刑大,但跟按照地區劃分管轄範圍的辦案隊不一樣。法醫跟痕檢是個中隊, 也是個整體。四個辦案隊隻管自己地區裡的案子,法醫跟痕檢都是誰有空誰去現場。

傳聞中張磊暗戀朗晴, 所以動不動往朗晴所在的第四中隊跑,看不見朗晴沒關係,每次都帶不少吃的賄賂朗晴的同事,了解第一手資料。

雖說上班期間不能明目張膽地吃,但畢竟還有午休跟值班,領導管天管地也管不到休息的時間。

淩風就是在隔壁混吃混喝的時候遇見張磊的。那天中午在食堂吃飯,同桌的警員讓淩風少吃一點, 說是回頭有人給她加餐,於是淩風吃完飯就跟他們去了隔壁, 把朗晴一個人拋下了。

張磊看見淩風這個臉生跟在一群人後麵進了辦公室,以為是刑大新來的小姑娘, 於是就多問了一句, 知道她是被朗晴帶著的時候態度立馬好了180度, 完事之後還展現了一手絕活,把吃剩下的燒雞骨頭拚回去了。

這才讓記憶力極差的淩風記得這個人。

張磊穿著黑色的羽絨服,手裡拎著裝器材的箱子過來了,跟在他後麵的人淩風都不熟,所以注意力就隻在他一個人身上。

“大仙你不冷啊?”看看她身上單薄的唐裝,在看看自己身上的羽絨服,不知道是誰過錯了季節。

唐裝的裡麵貼了張聚陽符,暖烘烘的。暖意從胃部蔓延至全身,比暖寶寶還好用。

淩風沒回他,坐在椅子上麵看他。

“來,我帶你看現場”。張磊朝淩風招招手,就看見大仙跟小孩似得從台階上下來了。

跟張磊一起來的幾個人對一開始等在這的派出所民警打個招呼,帶著淩風進了警戒線的裡麵。

屋子的正中間設了靈堂,裝著屍體的棺材放在並排的長椅上。棺材前是張桌子,桌子上放了死者的遺像,黑白照片裝在相框裡,相框的前麵是上香的香爐。

桌子的腳邊是一個鐵盆,盆裡燒的紙錢,現在已經滅了,留了小半盆的餘灰。

淩風走過去把火重新點了,燒了點紙燒,又給老人家上了柱香。

當初拉上警戒線就是為了防止破壞現場,現在淩風剛進去就亂動,跟在後麵的派出所民警臉色不大好。

從市局過來的都知道淩風是個什麼職業,行有行規,再者說這個時候斷了人家紙錢確實不好,就任由淩風去了。

放在椅子上的棺材聽說在早晨的時候倒在了地上,扶起來之後發現棺材下麵壓著的老大。那個時候老大已經斷氣了,脖子上烏黑的手指印特彆清楚。

這才有了死者起屍掀翻棺材壓倒了守夜的大兒子,在大兒子呼救前掐死他的說法。

法醫帶上了一次性手套跟大褂,痕檢的人跟在後麵拍照取證。

老大身高170左右,體態正常,皮膚偏黃。他躺在冰冷的水泥地麵上,眼睛睜著,眼球凸出。

“死者上身穿黑色棉襖,暗紅色小背心,淡灰色線衣,灰色保暖內衣。下身穿黑色絨褲,棕色線褲跟灰色的襯褲”。張磊半蹲著數死者身上的衣服,離屍體很近,一陣風吹來帶起了死者身上的味道。

是酒味。

哪有老父親死了,做兒子的守孝期間喝酒的?

張磊把老二跟老三喊來,分開了問話。

老二就是接淩風來的那個人,他常年在外替人開大貨車跑長途,皮膚曬的很黑。他說這間房子是老大的,因為他常年不在家,老三又在外麵安家落戶,老人家都跟著老大住,他跟老三每個月打幾百塊生活費過來。

老三大學畢業在市裡當了老師,個子高瘦,帶著眼鏡斯斯文文的,右臂上係著黑色的帶子,眼睛還是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