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1 / 2)

隨著最後一朵梅花的勾勒, 整個世界瞬時間陷入凝固, 一股磅礴的推力從四麵八方湧來,任期期尚來不及運轉靈力抵抗, 就被衝出了萬世輪回鏡。

“怎麼回事?”

小熊貓拚命飛到了任期期身邊, “主人,大喜,方才那一塊, 就是羿昔真君散落小世界的最後一塊靈魂碎片。”

一時間,任期期隻覺得萬般情緒湧上心頭,九烏伸出小爪子握緊了她的手,帶著她劃破虛空,回到了空清界。

檀英山此時正是深夜,煙雲相連的天幕中星月閃動, 涼風吹來陣陣幽香, 氤氳的濃霧裡, 隱約還能窺見碧樹繁花掩映的樓宇。

一切如常, 仿佛她這個主人隻是出門了片刻,而非輾轉七世。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濕/潤的靈氣, 任期期掐訣打開了護山大陣下的地宮, 羿昔出事後,她第一時間將他的道體藏到了地宮下, 為爭一線生機,修真界從來都是爾虞我詐。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即使是宗門也不例外。

檀英山是羿昔為了保護她精心打造的靈脈, 他親手刻下的護山大陣即使是元後修士也難以攻克,他靈魂受損後,這裡是她唯一能信任的地方。

躺在九天玄冰上的男人鬢絲濃密,輪廓深邃,鼻梁高/挺。他修長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了一層陰影,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任期期深吸了一口氣,伸手輕輕撫過他半點血色全無的薄唇,眼中多了幾分濕意。

“九烏,我該如何將夫君的靈魂融入他的道體?”

小熊貓揮爪將十四片寒梅圖放了出來,語氣卻有些猶豫,“辦法並不困難,隻需主人滴下精血,解開封印即可。”

“隻是,棲寒魔君到底是上古魔君,隻怕這消寒圖困不了他多久,主人還要儘快想辦法解決他才是。”

任期期蹙了蹙眉,“他神魂不生不滅,這件事,還是得等夫君醒來後再從長計議。”

她有自知之明,自己如今不過金丹,想要對付棲寒,無疑是蚍蜉撼大樹,稍有不慎,恐怕就會引火燒身。

想到這,傅靜秋從須彌戒裡掏出了所有封印類的符咒,一一打在了棲寒的神魂碎片上,直到寒梅圖都變得明滅不定,她才稍稍放下了心。

看了看天色,任期期調息將自己的靈力運轉了一個周天,又將補充靈力的高階丹藥一一擺在身邊,這才開始解開羿昔的封印。

她一點一點的從指尖逼出了精血,每逼出一滴,她的臉色便蒼白了一分,等到七片碎品全部恢複,任期期體內的靈力已經接近枯竭。

九烏飛身替她打開了丹藥,連吞數顆極品回春丹,任期期的臉上才恢複了些許血色。

她淩空操縱著靈魂碎片一點點融入進躺在寒冰上的男人,每融合一片,男人周身的寒冰便消融一點,等到任期期咬唇打進最後一塊碎片,雙眸緊閉的男人瞬間睜開了眼睛,飛身接住了從虛空墜落的任期期。

“期期。”

男人琥珀色的瞳仁緊緊的盯著任期期,素來冷然的眉目裡此時寫滿了情深。

任期期伸手拂了拂過他垂在眼前的碎發,彎眸笑了起來,“夫君,你總算回來了。”軟糯拉長的語調裡,帶著七分喜悅,三分委屈。她眨了眨眼,一滴淚珠就落了下來。

“你驟然魂飛魄散,可知當時我有多害怕……”

任期期話還沒說完,男人的俊臉就在她眼前突然放大,他堅實的臂膀擁著她,滾燙的薄唇輾轉間便將她吞沒。

男人細致地舔/舐吸吮著她,似乎要借由這一吻訴儘所有的思念與感懷,耳鬢廝/磨間,任期期隻覺得他的吻已經沁透了自己的肌膚,直達靈魂。

愛妻為他以身涉險,這七世的回憶每一世都曆曆在目,想到這,羿昔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了心中澎湃的愛意,運掌緩緩將靈力渡給了任期期。

“可曾好些?”

任期期點了點頭,她此時發絲淩/亂,紅唇微腫,眼神迷離而慵倦,像隻離巢多日的小鳥,終於回到了可以棲息的港灣。

羿昔將她抱上了軟榻,似乎是擔心他離開,任期期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攥/住了他的衣襟,“彆走。”

羿昔憐愛的撫了撫她的發頂,“你神魂損耗過大,我去為你煉一爐春生丹。”

他不說,任期期也覺得自己眼皮發沉,自她引氣入體走上修真之路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累得指頭尖都抬不起來。

“你累了,睡一會吧。我一會就回來。”

羿昔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大手一揮,金絲勾勒著安神珠的鮫紗帷帳就緩緩的垂落了下來,任期期閉了閉眼睛,又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極力的支起了身,“對了,棲寒的碎片怎麼辦?”

“九烏……”

提到棲寒,羿昔眉間多了幾分戾氣,然而麵對任期期,他又勾唇笑了起來,“放心。”

他柔聲哄勸道:“我會處理好的。”

在他的安撫下,任期期慢慢的睡著了,直到她呼吸平穩,羿昔才直起身,冷冷的看向縮在角落裡的小熊貓,“你給我出來。”

“棲寒的靈魂碎片呢?”

小熊貓揮爪將碎片送到了羿昔身邊,“真君,這魔頭修得是不生不滅血羅大/法,恐怕隻能封印,不能……”

話說到一半,它又急忙將話咽回了肚子裡,羿昔真君是元後大修士,見多識廣,必然早有定計。

“我聽聞,虛空之界有一處流放之域,如黑洞般無邊無際,可以吸納一切,你可知道?”

小熊貓歪頭想了想,“血脈記憶裡倒是提起過,隻是到底該如何去,我卻不知道了。”

羿昔點了點頭,他掐訣將七幅寒梅圖握到了手心,正打算鎖進須彌戒,一絲血線就順著他的手腕攀上了他的眉心。

不好!

羿昔神色大變,棲寒居然逃出了封印!

他不想著第一時間逃跑,居然還想奪舍,他想乾什麼?

在外人看來,羿昔隻是一絲怔住,待他眼神恢複焦距也不過是短短一瞬,即使是九烏也不曾發現有什麼異常。

“真君?”

羿昔揮手隔絕了聲音,幽深如墨玉的眸子裡多了幾分血色,“消寒圖是空的”

小熊貓駭得話都說不清了,“空的?分明方才他還被封印在消寒圖裡的,怎麼回事,為何消寒圖裡沒有了碎片?”

九烏瞳孔一縮,一道靈力死死的掐在它頸間,它不論如何掙紮,都掙不開捆在四周的牢籠,就連劃破虛空逃跑都做不到,“棲……棲……”

羿昔的滿頭黑發無風自起,瞬間變成了一個銀發紅眼的男人,男人眼尾上挑,眉間滿是凶戾的殺意,他修長的手指一動,小熊貓就一點點的被吸到了他手邊,“原來是隻破空獸,怪不得。”

他的聲音涼薄而低柔,卻讓人不寒而栗,“你以為,區區九轉消寒圖就能困住本座不成。”

“夫君?”

閉眼沉睡的任期期突然睜開了眼,她雪白的小手輕輕揭開了帷帳,一張精致嫵媚的小/臉探了出來,“你在說什麼?”

棲寒眼神一變,封住了九烏的靈覺,轉身間再次變回了羿昔,“沒什麼,我在問它有沒有什麼解決棲寒的建議。”

“原來是這樣。”

半倚在床邊的美人烏發雪肌,一抹紅唇微勾,纖濃睫羽下的雙眸還帶著幾分懵懂,“我還以為你煉好春生丹了呢。”

棲寒眼眸幽深似湖,他定定的看著任期期,突然笑了,“我想起來,之前還有一爐存貨,就沒急著煉。”

他手一伸,掌心就多了一個小瓷瓶,“給。”

九黑大驚,這魔頭無惡不作,定然是要借機傷害主人。然而它靈覺被封印,即使拚命想要示警,在外人看來卻隻是咧嘴笑得開心。

任期期接過瓷瓶,毫不猶豫的張口吃下了青色的藥丸,她打坐調息了片刻,再睜開眼時氣色便好多了,“不愧是極品丹藥,隻一顆就抵得上我一個月的調息。”

“多謝夫君。”

她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軟糯,帶著沁人的甜,甜得讓人想要將她一口吞下。

棲寒神色複雜的看著一臉依賴的任期期,藏在袖底的大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騙子!

騙死人不償命的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