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皺眉,“如此說來,豈不是與蘇子斬的寒症一般?”
花顏點頭,“差不多吧!不過子斬公子要比哥哥好些,他不必整日裡纏綿病榻,能做他想做的事情,哪怕最終寒症無治,他多年來肆意妄為,已然活得夠本。但我哥哥卻比他苦多了,多年來,踏出房門的日子,屈指可數。”
皇帝聞言深深歎息,“真是可惜了。”
花顏笑了笑,不再說話。
二人又走了片刻,來到一處涼亭,皇帝累了,說,“去亭子裡坐坐吧。”
花顏點點頭,扶著皇帝進了涼亭。
二人坐下,皇帝對她道,“你既會下棋,下一局?”
花顏痛快點頭,“行啊。”
皇帝清聲喊,“來人,拿棋盒來。”
有人瞬間現身,將一個棋盒放在了皇帝麵前的玉石桌上,又悄然退下。
皇帝打開棋盒,拿出棋盤,對她說,“你喜歡執黑子,還是白子?”
花顏歪著頭說,“我不挑,什麼都行。”
皇帝失笑,“你倒是個好說話的,但對於與太子的婚事兒,何必這麼執拗?”
花顏淡淡一笑,“臨安花家的人,無論是男兒還是女兒,都喜歡過尋常的生活。我不想從我這裡成為那個打破臨安花家累世傳承規矩的例外。”頓了頓,補充,“更何況,繁華雖好,但與我的脾性不合,我這種胡亂過活的人,喜歡的就是市井巷陌,十丈軟紅,太子立與青雲之端,對我來說太高了。”
皇帝聞言哼笑,“聽你這話,朕最好的兒子,最有福氣投身到皇後肚子裡的太子。竟因為身份太好,太尊貴,真的如他所說,遭你嫌棄?”
花顏搖頭,“怎麼能是嫌棄呢?是花顏高攀不上。”
皇帝又哼了一聲,不再說話,自己拿起了黑子。
於是,花顏執白。
花顏拿了一子,放在了棋盤上,皇帝慢悠悠地落下一子。
二人便就這樣你來我往,下了數子後,白子一團亂,被黑子一吃一大片,就如風吹秋葉,四處飄零。
皇帝終於忍不住問,“你到底會不會下棋?”
花顏歪著頭認真地說,“會下一點兒。”
皇帝氣笑,“這就是你所謂的會下一點兒?”
花顏頷首,“是啊,一點兒本就不多。”
皇帝一噎,伸手一推棋盤,“這麼說,你剛剛說的琴棋書畫都會一點兒,都是這般了?”
花顏點頭,“是啊。”
皇帝一時無語,看著她無辜的眼神,半響扶額,“你這確實稱得上會一點兒。朕真是懷疑,你前往順方賭坊,那九大賭神的賭局是怎樣破的?難不成蘇子斬故意放水給你?”
花顏失笑,“皇上,子斬公子掏出的是真金白銀,順方賭坊十年盈利,如今都歸我名下了,您覺得他會舍得對我放水嗎?琴棋書畫這種高雅的東西我雖然不精,但是不入流的賭技、鬥雞、雜耍什麼的,我玩的自然都是極好的,因為,我從小就玩。”
皇帝默了片刻,道,“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如你這般,與名門閨秀大相徑庭的人來了。朕知曉臨安花家養子教女,都與彆家不同,卻沒想到是這般不同,如今算是真見識了。”
花顏認真地重申說,“所以,皇上,您給我一道取消婚事兒的聖旨有利無害。”
皇帝嗤笑,“朕說不管,便不會再管。太子非要選你,你卻不願嫁他,你們便自己折騰好了,誰有本事,便是得之所願,沒有本事,便是聽人發落。”話落,他站起身,“來人,擺駕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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