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隨著趙宰輔夫人進了亭子,趙宰輔夫人便笑著拉著她介紹亭子中的人。
大長公主、安陽王妃、敬國公夫人、武威侯繼夫人就不必說了,還有其他十幾位有頭有臉的夫人以及一眾小姐。
大長公主喜好吃齋念佛,已經有半年沒踏出府門了,今日是專程奔著花顏來的。她雖不是太後親生,但是自小頗得太後照拂,念著太後的恩,知曉她不喜歡花顏,花顏來京又不進宮去拜見,反而去了順方賭坊玩賭技,讓她也著實覺得此女不堪當太子妃,前日又聽聞了大凶姻緣簽以及太後去東宮找花顏被她嚇暈過去之事,今日怎麼也坐不住了,來了趙宰輔府。
她知道雲遲一定會帶花顏來,所以,先一步早早來了等著見她。
她是打定了心思,要好好地看看這臨安花顏,她到底有何德何能讓太子,皇室裡最好的兒子,非她不娶,太後磨破了嘴皮子,皇上也反對,宗室裡不少人私下也頗有微詞,偏偏他一心不改,認定了她。
今日一見,真真是讓她驚訝不已,不說她的樣貌姿態,單從她對付武威侯繼夫人那一番言語以及誇趙夫人母女,很快便讓趙夫人不僅僅是因為看在太子的麵子上待為座上賓來說,真真是個厲害的人兒。
她才二八年華,這話語機鋒便打得比他們這活了半輩子的人還順溜。著實讓她覺得,怪不得太後和皇上在見過她的人後,都沒了一言半語的反對之詞。
她和氣可親地拉住花顏的手,笑道,“果然是個水靈人兒,怪不得太子殿下一心認定了你,我看當你真是極好的。”話落,她想褪下自己手腕的鐲子給花顏,卻發現花顏手腕戴著的鐲子比她這個要好上許多,真真是水頭潤滑,價值連城,她當即住了手,將一枚最珍視的翠玉戒指擼了下來,給了花顏。
花顏將她細微動作和打算以及神色看在眼裡,麵上不動聲色地笑逐顏開,連忙推脫道,“大長公主客氣了,您的禮物還是留待我真能和太子殿下大婚時再送吧,這世上的事兒,都是說不準的,沒準我和殿下走不到那一天的,豈不是讓您的禮物白送了?”
大長公主一愣。
花顏將玉戒指重新戴回她手上,笑吟吟地說,“我與殿下的緣分,是要看天意的。”
大長公主沒想到她這般,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亭子內的眾人也是一靜,想著剛剛她對付武威侯繼夫人時,搬出了方嬤嬤,那神色何等坦然自信,如今這又是鬨得哪一樁?太子殿下認定的事兒,還能更改嗎?大凶的姻緣簽出來他都不在乎,一心求娶,那將來還能有什麼變數?
他們這些在京城貴裔圈子裡生活的人,最靠近權利中心,自然也最是了解太子雲遲是個什麼樣的人。
從小到大,就沒聽說過太子想要做一件事情做不成的。隻要他一心認定,從來就斷無更改。皇上、太後奈何不得,朝臣百官也奈何不得,更遑論彆人了。
趙宰輔夫人也是心裡突突地跳,笑著出來打圓場,“太子妃,你這說的是哪裡話?讓我們在座的人可都聽不懂了。”
花顏淺淺一笑,離開大長公主一步,剛要開口,有人一陣風地衝進了亭子。她眸光掃見來人,將話又吞了回去。
七公主似乎趕來得急,氣喘籲籲,進了亭子後,掃了一圈眾人,對大長公主匆匆見了禮,然後便盯著花顏,“你那日與我說,你傾慕陸之淩,可是真心話?”
眾人瞬間麵色各異,都想起來似乎前兩日從跟隨太後去東宮的人口裡打探出來了這則消息,一時間都看著花顏。
尤其是正主兒的娘,敬國公夫人,今日是在的,她猛地睜大了眼睛。
敬國公那日要打斷陸之淩的腿,後來陸之淩跑了,至今還未回府,她這個當娘的,素來不管他們爺倆的事兒,因為根本就管不了,敬國公脾氣又硬又急,陸之淩的脾氣是又滑又順,她哪個也捏不住,這麼多年,便這樣過來了。
但這件事兒不同以往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這是上升到與太子殿下爭一個女人的事兒,由不得敬國公府闔府不重視。
她沒想到七公主這時候衝進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捅了出來,她心裡是又急又沒辦法,隻看著花顏,聽她怎麼說,也好想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