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沒想到安書離剛聽聞,便相信了她,且一臉堅定,非要破了這姻緣。
她想著事關他姻緣之事,他應該是十分在意的。否則安陽王妃隔三差五的賞詩宴、賞花宴等也就不必一茬接一茬地為他變相相親而他屢屢推拒了。
他是真的暫且沒有娶妻的打算,也許是真的沒有遇到心儀之人。
她揉揉鼻子,有些犯難,“俗話說,壞人姻緣,是造孽啊!”
安書離搖頭,“怨不得太子妃,是我相求,即便造孽,也是我的業障。”
花顏琢磨了一下,直言說,“那個女子是趙清溪,你還確定嗎?”
安書離訝然,“是她?”
花顏笑著點頭,“就是她。”
安書離蹙眉,對她誠然地說,“若是她,我更是不會娶她的,望太子妃相助。”
花顏好奇地看著他,怪不得這卦不是上等的姻緣卦,原來他不喜趙清溪?她問,“為何?”
安書離道,“隻因她是趙清溪,我便不會娶。”
花顏“哦?”了一聲,“趙小姐有何不好?溫婉端莊,賢良淑德,知書達理,也算是聰透豁達,實屬名門閨秀典範,當世若說十全十美的女子,非她莫屬了。”
安書離失笑,“正因為十全十美,才不可娶,即便我將來娶妻,也不需要十全十美的女子,尤其決計不能是趙清溪。”話落,他淡聲說,“一個自小被打磨出來的要做太子妃皇後的女子,焉能可娶?”
花顏眨眨眼睛。
安書離誠心誠意地對她拱手一禮,“求太子妃相助。”
他用上了一個求字,安書離應該不輕易求人的。
花顏暗暗地歎了口氣,想著今日也是該著,她沒想到在街上遇到了安書離,他停下馬車邀請她一起用膳,她爽快地應了,路途有些遠,閒得無聊,她忽然興起為他卜算一卦,目的可以說不太純善,主要是想看看他將來會不會為了安陽王府成為雲遲洗牌天下的阻力,沒想到,倒是卜算出了許多事兒,這姻緣卦,反而惹回到了她自己身上。
壞人姻緣,這事兒她還沒乾過。
雖然這事兒於她的確不會有什麼業障影響,因為,她的業障大了去了,早已經不可救贖,倒也不差這一樁。
她琢磨著,抬手一陣清風拂麵,拂開了安書離拱著的手,笑著說,“書離公子今日遇到我,大約也是天意,既然你真不要這樁姻緣,那我便幫你化解了好了。”話落,她伸手入懷,拿出一個瓶子,遞給他,“這是天不絕製的清心丹,能抵抗天下最烈的春藥嫵媚,公子今晚若是真遇到嫵媚,就吃了它。隻要不失心智,以公子的聰明才智,定能化解了。”
安書離被花顏拂開手的力道微微一震,還沒回過神來,聞言麵色一變,“天下無解的嫵媚?”
花顏搖頭,笑著說,“在天不絕的手裡,天下還沒有無解的藥,無論是毒藥,還是媚藥。”話落,她笑道,“說是劫,也就在這藥上了,若不是這藥,豈能奈何得了公子的武功和身手?但嫵媚不懼武功,越是高強的內力,越是發作的快,它的厲害,也就在此了。”
安書離聞言接過了花顏手裡的瓶子,抿了抿唇,“多謝太子妃!若躲過這一遭,彆說十頓飯,就是赴湯蹈火,安書離也莫敢辭。”
花顏搖頭,笑著說,“書離公子嚴重了,我一時興起,為你卜卦而已,當不得重謝。我隻求,你化了此劫,以後姻緣運途坎坷,彆怪我就行。”話落,她補充,“你說話算話,萬不要讓王妃知道,我可怕她為你婚姻大事做急,知道有一樁姻緣因我從中作梗而毀了,拿著刀殺進東宮找我算賬。”
安書離肯定地搖頭,“不會!你且放心,爛在我肚子裡。”
花顏知道安書離也是一言九鼎之人,頓時放下了心。
安書離收好了藥,看著花顏,不解地說,“我昔日曾見過德遠大師卜卦,但太子妃這卜卦之法,著實異於德遠大師,似比大師精妙高深得多,大師的一卦怕是也做不到能補人大半生。”
花顏抿著嘴笑,“德遠大師的卦是因果卦,我的卦是乾坤卦、陰陽卦、天地卦,三者合一,自是不同。”
安書離讚歎,“我就在你麵前,竟也看不出是何門道。”
花顏笑道,“你自是看不出來,這是天生傳承,不可解說。”
安書離想著臨安花家著實是個神秘的家族,既是家族傳承,他便不再追問,而是不由地尋思著他為何會中嫵媚的藥,而且就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