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斬離京,一人挑了黑水寨,那段時間,你的心神都被牽引著找他,自然對武威候府的事情不知道。”皇帝又歎了口氣,“這麼多年,他一直在查你母後與你姨母的死,但是似都沒查出什麼來,他與朕說,是他私心自私,栓了你姨母一輩子,幸好你姨母是善良明理之人,他待她好,她亦待他好,放棄了年少慕艾的人,成全了他一番癡情。”
雲遲又問,“武威候繼夫人至今沒有子嗣,五年前她有孕的那個孩子呢?”
皇帝搖頭,“被武威候給暗中用藥打掉了。”
雲遲點點頭。
皇帝看著他,皺眉,“你為何突然問起這些?難道是武威候有不妥之處?”
雲遲搖頭,“因牽扯了神醫穀,牽扯了母後和姨母當年,故而問問。”
皇帝頷首,“如今的朝臣們,朕也是不敢相信了。每一日待在宮裡,都頗有些草木皆兵。如今你回來了,你打算怎麼辦?”
雲遲道,“兒臣繼續裝病,朝事兒依舊交給父皇,既然如今什麼也查不出來,兒臣就換個方向來查。”
“什麼方向?怎麼查?”皇帝問。
雲遲道,“兒臣查南楚建朝有史以來的所有卷宗,從卷宗查起,找蛛絲馬跡。”
皇帝一怔,“四百年至今的卷宗,查起來可不是一兩日的功夫。”
雲遲抿唇,“兒臣根基淺,背後之人藏的深,但南楚建朝四百年,無論是後梁的梅花印衛,還是幾十年前的黑龍河決堤被瞞住,隻要發生了的事情,總有痕跡,即便是卷宗想要瞞住,也要抹平些東西,但凡人為,總有痕跡。”
皇帝聞言覺得有理,慢慢頷首,“既然如此,你就查吧!祖宗的江山總不能毀在我們手裡。朕無能,隻能指望你了。”
雲遲道,“父皇這幾日的戲做的便很好,接下來繼續吧。”
皇帝頷首,“便依你所說。”
父子二人商議妥當,皇帝又換了一副憂急愁容出了東宮。
王公公亦步亦趨地跟著皇帝離開,東宮的人滿麵愁雲地相送,小忠子眼睛熬成了兔子眼,眼下兩個大黑眼圈,一看就是徹夜難眠心力交瘁的模樣。
雲遲在皇帝離開後,吩咐人暗中調先皇做太子時到至今的卷宗,他決定從後往前查,同時,又吩咐人暗中查神醫穀的人進入太醫院伊始至今的卷宗。
就在他換了個方向著手查時,這一日傍晚,忽然覺得心神不寧。
他心口在一瞬間似痛的不能呼吸,他猛地捂住心口,隻覺得心田心脈處如大火燎原般地燒灼起來,乾涸感直通心肺,似要將他燒焦。
小忠子這一日還沒從雲遲回宮的歡喜中回過神來,眼巴巴地侍候在一旁,當看到雲遲臉色霎時蒼白,伸手捂住胸口,十分難受的樣子,頓時上前驚呼,“殿下,您怎麼了?”
雲遲說不出話來,隻覺得似下一刻就會被燒灼而死,他也不明白怎麼了。
小忠子嚇壞了,對外麵大喊,“快,太醫!快叫太醫來。”
太醫院的兩名太醫自從在幾日前的半夜被接進東宮,就一直住在東宮,他們從被接進來就沒看到太子殿下,住了幾日,也沒看到太子殿下,這一日,終於有人急匆匆的來傳,他們不敢耽擱,連忙提著藥箱趕往鳳凰東苑。
鳳凰東苑內,雲遲臉色白如紙色,額頭大滴大滴的汗滴落,捂著胸口的手一直沒拿開,小忠子立在雲遲身邊,急的直哭,但也不敢挪動他。
兩名太醫進了屋,見到雲遲的情形,駭了一跳,他們沒想到太子殿下真病了,以為太子殿下定是因為什麼緣故,才讓他們住在東宮不出,定然是朝堂又要有什麼大事兒發生了,可是沒想到,如今看到了這樣的雲遲。
二人扔下藥箱,顧不得見禮,齊齊上前說,“趕緊將殿下扶去榻上。”
小忠子哭著說,“殿下不讓動。”
雲遲似渾身無力,疼的手指都動不了,如抽筋剝骨,他見到兩位太醫,咬牙對二人搖搖頭。
兩名太醫見此再也顧不得了,其中一人立即上前給雲遲把脈,這一把脈,臉色也跟著雲遲一樣刷地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