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覺得雲遲說的極有道理,他監國四年,雖立穩了根基,但的確根基太淺。
臨安花家累世千年竟然短時間內都查不出來背後之人,可見,背後之人如此厲害,隱藏的如此之深。如今雲遲是秘密離京,自然是越小心越好。
她柔聲道,“待我們到了北安城,安穩了城中百姓,你便回京吧。”
“你呢?與我一起回京?”雲遲看著她。
花顏想了想說,“我回花家,我們的大婚之期不足一個月了,總不能因此推遲吧!”
“自然不能。”雲遲搖頭,“查背後之人,急也沒用,既然隱藏了多年,可見善於隱藏,這一場博弈,怕是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那三十萬兵馬估計也不會一時半刻能找到。待我們大婚後,你養好身子,我們慢慢查著清算,就不信,找不出來。”
“嗯。”花顏點頭,往前湊了湊,將頭枕在了雲遲的胳膊上。
雲遲問,“還睡嗎?”
“不困了,咱們倆說會兒話吧。”花顏搖頭。
雲遲低眸看著她,“想說什麼?”
“隨便說什麼都行,好幾個月沒見你了,總之有想要說不完的話。”花顏輕聲道。
雲遲笑了笑,“那說點兒開心的,你的嫁衣沒工夫繡,我已找了巧手繡娘給你繡了,直接送去花家。”
花顏笑,“哥哥也找了人給我繡了嫁衣,兩件嫁衣,你說我該穿誰的?”
雲遲失笑,“自然是穿我讓人繡的,你哥哥的那件留給夏緣,反正你與她身量相差無幾。”
花顏大樂,“倒也是,我大婚後,哥哥和嫂子也該大婚了。”
雲遲道,“夏緣變化不小,與在東宮時,不大相同了。”
花顏抿著嘴笑,“她打賭輸給我,被我騙到身邊做婢女,雖然我以姐妹待她,但她重諾,還真規規矩矩給我做婢女。如今她與我解了諾,養在哥哥身邊半年了,以前她一直覺得自己不好,哥哥太好了,她配不上,無論我怎麼說,也覺得她妄想哥哥,不太可能,後來,我將她給了哥哥,哥哥估計使了法子,漸漸地讓她相信了他是真的喜歡她,我哥哥那個人你知道的,心黑的很,既然認定了她,自然變著法子欺負她,把人欺負的小貓爪子生出來撓他,漸漸地,她也就與以前不同了。”
雲遲點頭,笑道,“夏緣不錯,他有眼光。”
花顏更樂了,“你誇他不如誇我,她可是我一早就卜卦定了的嫂子呢。”
“哦?”雲遲挑眉,“還有這一出?說說。”
花顏笑著將她在初見夏緣時,便給她卜了一卦,她的姻緣遠在身邊近在眼前,除了天不絕與她,就是他哥哥,所以,她才故意騙她在身邊培養個稱心如意的嫂子。
雲遲聽罷好笑地說,“那麼早的時候你就給你哥哥找嫂子,還將嫂子帶在身邊養著,也是世間少有了。”
花顏也笑,小聲說,“那時候,花家的一眾堂姐妹們都較我大,我出生落了最小的十六姐姐好幾歲,我出生後,又渾渾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夕地過了幾年,待我清醒地認識到已是四百年後時,姐姐們都已經大了,所以,我很想要一個玩伴,正好為哥哥找到天不絕,卜卦後,便趁機將她栓在了我身邊,免得一個人無趣。”
雲遲伸手摸摸她的頭,笑著道,“查穿河穀水患賑災的幕後之人,查到你時,我就該立馬前去花家找你,真不該為了在朝局上立穩腳跟蹉跎了五年,以至於待我覺得時機已到時,反而惹你大為反感,說什麼也不想嫁給我。”
花顏笑,伸手捏雲遲鼻子,“算小賬是不是?”
雲遲失笑,低聲問她,“如今心情好些了嗎?”
花顏撤回手,歎了口氣,笑著說,“好些了,是我對不住子斬,但願再有一個女子,能讓他入心。否則這一世,我總歸是救了他的人,欠了他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