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除夕夜,臨安花家喜上加喜,包括太祖母在內,都熬了大半夜。
花灼抱了夏緣回到花灼軒後,夏緣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坐在床上,又給自己把了一遍脈,才喃喃地說,“真是喜脈呢,沒差。”
花灼從宴席廳抱著夏緣回到花灼軒,這一路,冷風一吹,已清醒了,比夏緣早回過味,看著她依舊呆呆的模樣,揶揄地笑,“怎麼樣?是不是我很厲害?”
夏緣臉騰地紅了,伸手捶他,實在是誇不出一句你很厲害的話,隻羞惱地說,“你羞不羞?”
花灼暢快地輕笑,捏捏夏緣的臉,又敲敲她眉骨,神色溫柔繾綣,“乖,從今以後,好好養胎。”
夏緣被他春風化雨般的溫柔撫慰了怦怦跳動的心,也歡喜地笑了,一把拽住他的手,將自己的臉放在她手心,歡歡喜喜地小聲說,“花灼,我沒在做夢吧?”
“傻丫頭,沒有。”花灼低頭瞧著她,眉眼也是掩飾不住的歡喜。
夏緣小聲說,“我真笨,這個月天葵晚了十多日,我怎麼就沒想起來呢。”
花灼“唔”了一聲,“我也沒想起來,不是你一個人笨。”
夏緣抬起頭,眨眨眼睛,這個人從來說她笨不承認自己有笨的時候,如今跟著她一起說自己笨,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知道自己初為人父初為人母,無論是花灼,還是夏緣,都著實傻嗬嗬的歡喜了兩日。
初二這日,太祖母笑著對花灼說,“如今既然有了身子,這大婚之期就不能再拖了。你卜一卦,擇個日子,趁著緣丫頭還沒顯懷前,把大婚辦了吧。”
夏桓連連點頭,“太祖母說的對。”
花灼沒意見,拿出卦牌,在眾人麵前,卜了一掛,卦象一出,他頓時蹙起了眉頭。
“怎麼了?”夏緣哪怕自小跟在花灼和花顏身邊,但也不會看卦象。
花灼盯著卦牌看,沒說話。
夏緣的心提了起來。
太祖母本來笑著,見他神色不對,也不由提起了心,“怎麼?近期沒有好日子?還是卦象顯示不妥?”
花灼收了卦牌,看了夏緣一眼,道,“不止近期沒有好一日,一年內沒有婚喜之氣。”
太祖母一怔,看向夏緣,“這怎麼會?怎麼回事兒?”
花家祖父這時開口,“你這卦象是不是算錯了?”
花灼凝眉道,“祖父覺得我會卜錯卦?”
花家祖父閉了嘴,以他對花灼的了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也忍不住懷疑,看看花灼,又看看夏緣,“那這是怎麼回事兒?你二人兩情相悅,我們與親家兩家也和睦沒意見,按理說,天作之合,擇個好日子就能完婚了。你說一年之內沒有婚喜之氣,這也忒奇怪。”
花灼沉思片刻,道,“我再卜一卦,是不是這一年會有什麼事情?”
“快卜。”太祖母催促。
花灼重新起卦,又卜了一卦,但這一卦,久久不落,一盞茶後,他臉色越來越差,最終,他抬手打落了卦牌,身子晃了晃,雖不如德遠大師吐了一口血傷了身,但也氣血紊亂,好半晌都胸口悶痛,如針紮一般。
夏緣嚇壞了,伸手扶住他,“花灼,怎麼回事兒?你受傷了?”
花灼暗暗調息片刻,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夏緣的手,以示安撫,“受了些許輕傷,不打緊,我及時打住了,若是強行卜算,也不是不能,但恐怕我會傷重臥床月餘。”
如今夏緣懷孕了,他自然不能臥床月餘讓她憂心照顧。
夏緣臉色發白,“是會發生什麼大事兒嗎?”
花灼道,“卜算不出來的卦象,除了命格特殊之人外,還有帝王天道運數。看來,今年是多事之秋,我們花家也摻和其中,所以,你我的婚期才無法擱在今年。無喜可辦。”
夏緣猜想道,“是不是事關太子殿下和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