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不願意丟臉。
貧富差距清晰地擺在麵前時,她忍受不了那種無能為力。
乾脆眼不見為淨。
解寧黛和她們的關係比她的好,不知不覺中,因為景浣的摻和,她又重蹈覆轍,變回高中時的處境。
雖然偶爾會打招呼,但是共處一室相處,她人際關係也沒多好。
……
葛飛靈老實地呆在廚房幫忙打雜,洗碗,偶爾出去倒垃圾,替換垃圾袋。
這些原本都是男員工乾的臟活,她現在自願承擔下來。
垃圾桶裡的剩飯剩菜混合在一起,氣味難聞。
葛飛靈蹙著眉,雙手使勁拎起垃圾袋,有點腳步不穩地走到後門,往街道的大垃圾桶走去。
費了好大一股勁,她才將垃圾扔進桶裡,反射性想洗手,然後反應過來她還沒乾完活。
好累。
她也憧憬著何時換種不累的活法,等她畢業應該就熬到頭了吧。
葛飛靈和惡臭的垃圾桶呆了一會兒,忙裡偷閒,抬頭看屬於聖誕節的天空。
月亮被藏在一塊濃重的雲後,似是被纏住了。
但很美。
雖然見不到漫天璀璨的繁星,但月亮本身就很美,遠勝其他。
她內心有難得片刻的平靜。
現在的苦難隻是暫時的,月也將終會掙脫出來。
葛飛靈歇息夠了,正準備回去繼續乾活。
後巷中忽然響起一道男聲叫住她:“飛靈啊,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葛飛靈頭疼起來,那個老色鬼不去前台和女客人聊騷,居然來廚房後門逮她了。
“…老板,我還要忙著幫你收拾廚房,先回去——”
“不急不急。”葛飛靈還沒說完,老男人便跟她拉近距離,咧嘴笑,“你一個女孩子乾這些重活肯定累了,陪我聊會兒休息嘛。”
“不用的老板,乾活要緊。”葛飛靈一步步後退,直言婉拒,眼角的餘光同時掃周圍有沒有什麼能防身的武器。
以及自己的叫聲能不能叫來廚房的人。
不行,廚房估計都被他打點過,顯然有備而來。
葛飛靈幾秒間大腦高速運轉,猜透了老男人的想法,卻沒有相應的體力對付。
“乾嘛這麼急啊小飛靈,老板不急員工急什麼,哈哈。”老男人越逼越近,葛飛靈一再後退,背脊忽然躥上冰涼的觸感,她驀地慌,已經抵到小巷的牆上了。葛飛靈稍一走神,麵前的男人便毫不客氣地摟住她的腰,一張大餅臉和胡子往她嘴邊湊。
“我可喜歡你了,這麼漂亮的臉乾點什麼不好,非要來當苦力,來叔叔懷裡,叔叔養你哈哈哈。”
葛飛靈厭惡地拚命掙紮著,一瞬間閃過手機報警或者求助路人等各種念頭,她緊抿著唇,竟然奢望自己能打贏對方。
老男人急色地摸著她的腰,揉捏她亂動的雙手,揩油和束縛兩不誤:“你這腰,還有細嫩的手,我真想……”
說到一半,麵前的男人忽然頭往後一仰。
葛飛靈錯愕地抬眸,望見景浣緊繃的臉龐。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高三那時並肩走的情景,他一聲不吭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葛飛靈愣在原地,掌心的指甲掐著,一時陷入胡思亂想。
他怎麼出現在這裡?難不成他跟蹤自己?
不,不一定,解寧黛也在這兒,說不定是解寧黛早就告訴她在哪裡兼職,然後來幫他探路,知道她不在前廳就來後巷找她。
“啊——”殺豬般的慘叫隻維持了十幾秒,待葛飛靈晃過神,景浣已經把他打沒聲了。
蘊含著力量的背影輪著老色鬼一拳一拳地打,每一聲都清脆擊中軟肋。
……等等,葛飛靈盯了幾秒,忽然上前阻止他。
“你彆打了,他已經暈過去了,再打會出人命的。”葛飛靈已經顧不上保持距離的準則,習慣性抓緊他的胳膊。
這老色鬼縱使再可惡惡心,也罪不至死,而且殺人犯法。
但是沒料到景浣不聽她勸,置若罔聞,怎麼也不肯停下來,葛飛靈不想他落得個故意殺人的罪名,緊抓他的手開始使勁。
堅實的肌肉和跳動的脈搏,昏暗的夜下小巷,她很久沒有離他這麼近,連身上衣服的肥皂香都能嗅到。
“景浣!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
葛飛靈矛盾極了,一邊壓低聲音,一邊又忍無可忍地喊他。
從她的角度,隻能看見他瘦削的側臉,眼內布滿血絲,像仇人一樣盯著老男人,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他到底怎麼了??
葛飛靈大腦混沌,艱難地搜腸刮肚想辦法,實在沒轍,她一急,想也不想地墊腳去吻他的嘴角。
晚風拂過的味道。
世界在這一刻靜止。
黑夜中月亮悄悄探頭。
葛飛靈沒來及想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時隔久遠的一個吻,對他到底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