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2)

反咬一口 喪喪又浪浪 13169 字 3個月前

摩托車司機聽到“報警”, 直接就愣了,這年頭搶劫犯這麼自覺的嗎?

等反應過來,摩托車已經飆出去老遠, 他聲嘶力竭衝邊贏吼道:“報警用你說啊?!”

奮力追了幾步,奈何人腿當然比不上油門,隻得眼睜睜看著邊贏遠去, 還好,還有個同夥。

摩托車司機衝向同夥哈巴, 死死抓住不放手,把所有的憤怒和震撼都發泄到哈巴身上:“小畜生,小小年紀就學會搶劫了?這麼熟練, 是慣犯了吧?走,跟我去警察局。”

哈巴110已經撥出去了,話筒裡傳來接線員的聲音, 但哈巴被迫踮起腳尖, 領子被勒得緊緊的,他呼吸困難,有種窒息的錯覺,他漲紅了臉,艱難說:“我朋友好像被綁架了, 他去追……”

“真的假的?”摩托車司機一愣,半信半疑, 不過終是鬆了力道。

哈巴來不及大喘一口氣, 立刻把手機舉到耳邊:“臨城五中東南角發生綁架!!綁匪遮了車牌……”對方的車很大, 不是哈巴平時關注的車型,他說不上車的品牌,再加上著急, 語無倫次好一會才想到形容詞,“跟救護車很像!”

“你們快點啊!”哈巴急得要哭了,“我朋友開摩托車去追了,他從來沒開過摩托車,還沒有戴頭盔,很危險。”

雲邊一上車就被兩個男人死死壓製住,手腳被捏住,嘴巴也被堵上。

後麵車廂除了這兩個男人,車裡還有兩個女人。

沒有人遮麵,全都大大方方露著臉。

看清車內形式,雲邊心猛地一沉。不遮麵的綁匪是最危險的,因為這往往說明他們沒打算給人質活路。她強迫自己冷靜,組織措辭,為自己爭取最大的生還可能。

其中一個女人的眉眼看起很憔悴,纏繞著病氣,是長期操勞的症狀,她催另一個女人:“還不快動手?”

動手?雲邊拚了命地掙紮起來,隻是她這點力氣,在兩個成年男人麵前無異於螳臂當車,對方甚至完全沒打算讓她說話。

駕駛艙和後麵有阻斷,司機通過對講機,提醒後座:“後麵有人開摩托車在追。”

憔悴的女人顯然是今天這起綁架的領導者:“開快點,甩掉他。”

雲邊心裡燃起一絲希冀,是哪個正義路人嗎?

她被弄上車,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目擊,不會得等司機叔叔發現她久久不現身,才開始找她,她可能都涼透了。

車明顯加速的同時,之前被命令的女人拆出一管針,向她走近。

“雲小姐,你放心,我們隻要你一點血,你乖乖配合,保你平安無事。”憔悴的那個女人說。

血。

雲邊明白了,這事絕對跟寧溫書有關,她不肯配合做骨髓配對,他們就來硬的。

既然如此,那她不會有生命危險,畢竟現在的她是個潛在的骨髓來源體。

她鬆懈下來,知道無法反抗,任由針頭紮進自己的臂彎,輕微的痛感裡,她眼底淬著寒意的笑,望向那個女人。

如果她沒猜錯,這就是寧溫書的妻子,也就是當年破壞她母親婚姻,並且攛掇寧溫書爭奪財產的小三。

月子都還沒出,就上街綁人了,也是夠拚。

那女人在她的充滿警告和不屑的眼神裡,固執地重複:“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就在即將收針的時刻,車一個急刹車,被逼停。

所有人都由於慣性向前衝去。

針還在雲邊皮膚裡,在皮肉裡橫衝直撞,一陣劇痛,她險些咬住舌頭。

可她無暇顧及,因為她聽見了車外邊贏的聲音。

邊贏和司機的聲音從車頭繞到車尾,而後車廂被從外打開。

雲邊被兩個大男人桎梏著手腳,嘴上貼著膠布,隻剩一雙眼睛可以給他回應。

他宛若天神降臨。

邊贏的腦子一瞬間隻剩憤怒,他甩開司機。

力道之大,司機趔趄幾步,狼狽摔倒在地,自知壞事,他踉踉蹌蹌站起來,撒開腿就跑。

幾乎來不及看清邊贏怎麼上的車,其中一個抓著雲邊的男人已經被他踹翻挨了兩拳,揮拳的瞬間,皮肉破碎和骨頭開裂的聲音叫人毛骨悚然。

另一個男人反應過來,試圖上前幫同伴,儘管是專業打手,但年輕男孩子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不要命的架勢說是開了掛也不為過。

雲邊手腳獲得自由,她一把撕下嘴上封條,臉頰火辣辣的痛。

遠遠有警笛聲靠近,警方來了。

雲邊顧不上緩解手腳的麻意,連滾帶爬靠近寧溫書的妻子,左右手同時開工,甩下幾個用儘全力的耳光。

等警察來了,她就彆想打這個賤人了,不管誰對誰錯,警方都不可能允許民眾使用暴力解決問題。

但有些仇恨,隻有用暴力解決才痛快。

邊贏解決男人,她解決女人,分工合作,配合默契。

為母親當年受過的侮辱和一個人養家的辛勞,為自己十六年來缺少的父愛,也為今天經受的恐懼,新仇舊恨,又豈是幾個耳光可以解決。

寧溫書的妻子還在月子裡,身體很虛弱,哪裡是盛怒之下的雲邊的對手,被打得毫無反擊之力;另一個女人看這架勢,嚇得縮在車廂角落,恨不得自己隱形彆被注意到。

有那麼一個瞬間,雲邊甚至動了殺意。

警笛已經很近,時間不多,雲邊最後抓著寧溫書妻子的頭發給了她用儘全力的一耳光,而後起身走向那個抽她血的女人,抬腳劈頭蓋臉踢過去。

這幾個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車廂內一片混亂,警察甚至分不清誰是受害者誰是綁匪,喊著“不許動”,衝進車廂將眾人製服。

被帶去警局之前,雲邊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盯著寧溫書的妻子:“把我的血還給我。”

她不想讓那種惡心的人擁有自己的血液。

“讓她留著吧。”邊贏說著,也看向寧溫書的妻子,“你通知人來取吧,彆過了最佳化驗時間。”

這番反常操作,寧溫書的妻子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雲邊卻聽懂了,她不再要血:“也是,這點血送你吧,我回去補兩天就回來了。很期待我能和弟弟的配上,好讓你體會一把救命的希望就在眼前,卻無能為力的遺憾。”

*

雲邊、邊贏和哈巴都是未成年人,筆錄都在監護人的陪伴下進行。

哈巴是最先出來的,雲邊其次,雲笑白陪她做完筆錄出來的時候,邊贏那邊還沒有結束,他在追趕綁架車輛過程中與一輛汽車發生碰撞,雖然雙方都沒有大礙,但他涉嫌無證駕駛摩托車且肇事逃逸,加上打斷其中一個男人的鼻梁骨,問題比較棘手。

時隔十六年,雲笑白第一次再見寧溫書。

她赤紅著雙眼,恨不得能將其殺之而後快,衝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寧溫書你不是人,她是你的女兒,你怎麼可以?!你不配當人……”

寧溫書沒有還手,任其發泄。

幾名警察把他們分開。

寧溫書頹然看著雲笑白:“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如果我知道,我絕對不可能任由她傷害雲邊。”

“你們一丘之貉,十六年前你們就連起手來算計我們母女倆,今天你們居然還綁了她,她才16歲,你有沒有想過這會對給她造成多大的心裡陰影。”雲笑白一個字都不相信,“寧溫書,你喪儘天良,你會遭報應的。”

寧溫書又看向雲邊,想靠近雲邊,被雲笑白製止,他隻得站在原地,迫切地解釋道:“邊邊,我真的一無所知,你相信我。”

“爸爸,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雲邊看著他,不管寧溫書是否參與此次綁架,都不能緩解她內心的恨意,她用無辜且痛心的表情和口吻,刀刀刺向要害,“其實我本來都打算去做骨髓配對了,是你們親手毀掉了機會。現在你們綁架我強製抽了我的血,阿姨得坐牢,你們家這下……雪上加霜。”

聽到雲邊說自己本來打算去做骨髓配對,寧溫書恨不得抽妻子兩耳光,可惜現在妻子不在身邊,他打不著人,隻能強壓火氣,憑著理智求饒:“邊邊,爸爸家裡現在三個孩子,一個跟你差不多年紀,一個白血病,一個沒滿月,你阿姨要是被關進去,等於是要了我們全家的命,她隻是愛孩子心切,走投無路才一時糊塗,你大人有大量,看在沒有對你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的份上,不要和她一個瘋婆娘計較,到時候你要打要罵,我絕對不攔著,我,我幫著你一塊打!你要什麼補償,我都可以給你。”

不等雲邊說什麼,雲笑白憤怒打斷:“她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孩子不是孩子?她孩子的生死憑什麼讓我的孩子來擔負?邊聞的孩子不是孩子?不會開摩托車在人來人往的路上飆車有多危險!”要不是幾個警察攔著她,她又要撲上去打人,“我簡直可笑,居然放任你們這對狗男女瀟灑這麼多年,寧溫書我告訴你,這一回我們新仇舊賬一起算。”

事情折騰到後半夜才暫時告一段落。

寧溫書的妻子涉嫌綁架和故意傷害,被暫時羈押。

一行人臨走前,警察虎著臉嚇唬邊贏:“現在監控這麼發達,在鬨市區綁票,救人的活自然有警察會操心,無證駕駛對自己不負責對父母不負責,對彆人也造成極大的安全隱患,今天要是出現傷亡,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下次再這樣,可就不是口頭教訓這麼簡單了啊!”

邊聞到現在還後怕不已,平日裡再怎麼疏於對邊贏的關心,邊贏都是他唯一的孩子,絕對不可以有什麼三長兩短,見義勇為的行為值得讚揚,但沒有一個孩子的家長希望自己的孩子那麼偉大,隻是邊贏救的是雲邊,邊聞也不好責備他什麼,所以讓警察罵一罵挺好的,甚至巴不得警察罵得更凶點。

雲笑白微微擋在邊贏身前,賠笑臉:“警官,彆嚇孩子了,我們以後一定嚴加看管,不會再出類似的事情。”

邊贏低頭能看到她的發頂,但就是這麼一個矮他那麼多的女人,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女人,此時此刻以母親保護孩子的姿態擋在他麵前。

他最討厭她這樣,明明不是她的孩子,明明是她情敵的孩子,她何必如此。

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都讓他困擾。

他撇開頭去,喉嚨裡泛上猩甜。

回到家夜已經很深,李媽準備了吃的,但大家都不是很有胃口,草草吃了點,上樓休息。

雲笑白緊繃的神經沒有放鬆,必須要陪在女兒身邊才能稍稍安心,今晚她和雲邊一起睡。

“是該陪陪邊邊,她肯定嚇壞了。”邊聞沒有異議,他看邊贏,試探著問,“你……應該不用爸爸陪吧。”

邊贏:“……”他懶得理會這種無聊的問題,徑直往自己的方向走。

“阿贏。”雲笑白叫住他,千言萬語,隻剩一句哽咽的謝,“謝謝你救雲邊。”

“不用,就算我不去,警察也很快就到了。”

“我知道報警也是你讓巴度報的,要是今天沒有你,我簡直不敢想象雲邊會發生什麼。”雲笑白再度道謝,“真的謝謝你。”

雲邊覺得自己好像有話想對邊贏說,但想想不外乎就是些感謝的話,雲笑白說過很多次,他應該也已經聽膩了。

但她就是想和他待一會。

雲笑白過度緊張,一刻也不想離開雲邊,甚至連洗澡都不想走開,邊聞哭笑不得:“衛生還是要講的吧,都在家裡了,你放輕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