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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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慢四快的梆子聲落下,清越的晨鐘便在汴京城裡層層疊疊蕩開來,此時天蒙蒙亮,汴京是座不夜城,三更才歇業的酒樓店鋪又開了門,門前從昨夜開始便掛上了花神燈,燈燭晃耀,將城中道路照得通明,幾家正店門首的彩樓歡門已被掛上各式各樣的花籃,城池中萬花爛漫,千燈輝煌,這座不夜城早早為花朝節的到來做好了準備。

“洗麵湯——煎香茶——”

“蒸餅,糖餅,香嘞——”

這會兒剛五更天,城中的吆喝聲就此起彼伏。

沈家的宅院在甜水巷,臨近東水門,這裡還不是最熱鬨的地界,比不上州橋馬行街那些街市通宵如晝交易繁忙,但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花朝節,不管汴京內城或外城,早市這會兒都是人聲鼎沸、行人如織。

如今是仲春,萬物複蘇,春風漸暖,天也亮得早些。

侍子從外間的小塌上穿衣起身,點了燭,往裡屋的床榻上瞧去,隻見被窩裡的人微微動了動,烏發在枕上鋪散開,隻露出半張臉,白裡透紅的肌膚,飽滿的額頭,略微蹙起的黛眉,眼尾微微上挑,鼻翼兩側翕動,是位美豔動人的郎君。

侍子見他已經有醒來的跡象,抿嘴笑道:“今日花朝節,郎君不好晚起,這會兒已經五更天了,咱們今天還要蒸花糕、剪五色彩箋,去花神廟祭神,你還應了謝郎君他們的撲蝶遊園,得儘早起來準備著。”

被窩裡的人翻了個身,傳來嗡嗡聲:“唔——等我再睡一刻鐘。”

侍子知道小郎君的脾性,出門前囑咐了句:“郎君切莫賴床貪睡,若是待會兒主君來了可是要掀被子的。”

沈輕語又在被窩裡掙紮半晌,總算睜開眼,他呆呆地看了會兒床頂,等緩過神掀開床簾往外看了眼,不禁感歎道:不虧是人口百萬的東京城,這裡一年四季全天候全時段都熱鬨非凡,節日也是真的多。

沈輕語已經來到這裡兩個月,他是位網絡小說作者,在一次通宵趕稿中昏厥,一睜眼就來到了這裡,經他了解後,得知這裡是大娀朝,剛開始他以為這裡是宋朝,又得知自己身處汴京城,心下開心無比,自己不僅重獲新生,還來到了世界經濟占比高達百分之八十的北宋,人均gdp都達到九百多美元。

這樣一個物阜民豐,人民安樂的朝代,他來了不就是躺平享福的麼,算是老天爺對他猝死的補償了。

但他逐漸意識到這裡的不對勁,男子嬌弱侍妻,女子高大掙錢,與他認知裡的世界完全反了過來。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這是大娀朝,song一聲,乍一聽才讓他聽成了大宋朝,而且這裡以女子為尊,女人負責賺錢養家,男人負責相妻教子。

對於閱覽萬千小說的沈輕語來說,他知道這是女尊社會,隻是他沒看過這類的小說,也不知道在現有男女器官不變的情況下,男人要怎麼生子。

他好奇心十足,但不管他如何旁敲側擊地問,身邊人都不願意給他詳細講解這個過程,他爹支支吾吾告訴他,等他嫁人懷孕了自然知道。

雖然朝代名與男女尊卑都不同,但這裡的經濟發達程度與北宋相差無幾,不僅經濟繁榮,而且國力強盛,是個實打實的國富民強的盛世。

沈輕語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他很快就接受現實,雖然這裡各方麵以女子為尊,但如今社會高度繁榮開放,對男性的包容度也略高,聽說一到夏季,汴京街上處處可見穿著清涼的男子,男子也不必深居閨閣,除了侍奉妻主外,也可到街上做些營生。

沈家祖上三代都是在皇城根腳下長大的,雖不是鐘鳴鼎食之家,但這麼多年的家當積攢下來,在汴京也算是有房有車有存款的富庶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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