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自是都心滿意足而去。

在長社那天他們談論了什麼雖然不知道,但是聽說左中郎將皇甫嵩和騎都尉曹操剿滅黃巾首領波才,右中郎將朱雋自然也獲救,這次長社之戰斬首十萬。

荀昭看到這個數字是一陣陣心驚與無力,這些都是無辜百姓,但是他們最大的罪就是反了皇帝。

曹操於鐘府終於吃了頓有油水的飯,他們行軍帶著的都是米條,又硬又難咬,吃的時候嘴裡難受極了,咂吧這嘴裡沒味了便拿出醋浸的布條來嗦一口,沒辦法,誰讓收成不好,軍隊有的吃算不錯了。

但是今天明顯是好運氣,沒廢一兵一卒就辦成了事。曹操想著,皇甫嵩運氣可沒他好,不知道埋伏在哪裡監視波才呢。

想著想著他又想起那些黃巾,他深知那些都是些可憐人,但是可憐有什麼用呢?他阿父是太尉也得來吃這份苦,曹操眯起眼睛,在士族和宦官之間遊走已經耗費了他太多精力,若不是沒有一個好出身他又何必捧那些士族的臭腳,空有虛名卻無實乾的家夥們。

若有一天讓他坐上高位——像征西將軍那樣高就好,再靠戰功封侯,他自然可以靠自己的本事將那些高高在上的腐儒踩於腳底,想起他們捧高踩低的眼睛,曹操麵色仍是古井無波。

此時傳來他手下兵士驚喜的聲音:“將軍,府上送來了烤羊和胡餅,還有麥飯!”

曹操溫和笑道:“快吃吧!彆餓壞了肚子。”

來送飯的是個身姿窈窕的侍婢領著兩隊仆從,她正井井有條地吩咐著這十幾隻烤羊怎麼擺放,又送上刀碟碗筷等物。

來到他麵前複命道:“我們荀昭小郎君交代的東西都在這裡了。”曹操自然叫起,看到那侍婢抬起一張俏麗的臉,麵帶甜笑,曹操想起荀昭那張臉,不由感歎侍婢果然隨主人。

又有一個著茜紅曲裙的侍婢匆匆趕來道:“郎君讓調的幾樣料汁都在這裡了。”那俏麗侍婢便說:“郎君擔心將軍兵士吃著油膩,這個茱萸調醬的料是我們郎君慣用的,另幾樣一個是醋調的酸料,一個是糖調的甜料……”她最後說了幾樣料汁曹操記不清了,隻記得第一種是荀昭喜歡吃的。

早有那有眼色的兵士替他片了羊肉置於盤中,他裹上一層那什麼茱萸調的醬汁,送入口中,隻覺從舌尖到胃裡都燒起來,他大快朵頤,吃完又喝了好幾碗麥飯,身上都是汗可是他卻吃的暢快。

他父親貴為太尉,從小也是錦衣玉食,但是那些精致東西卻不能滿足他的需求,總覺得缺了什麼,食物就得像今天的羊肉,痛痛快快的刺激味蕾與神經,曹操想著,這料汁合他胃口。

旁邊也有兵士蘸這料汁,直辣的嘶聲,但是又覺暢快,忍不住蘸了一次又一次,最後道:“又辣又麻的真難受,可吃這個著實暢快。”

旁邊那人道:“還是貴人家的郎君會吃啊,跟上癮一樣。”

曹操想,是會上癮。手裡的權利既燙手又讓他暢快,他不能放手。他父親是宦官之後,但是他已經感受到了士族那被壓迫已久的磅礴的力量,他們就像狩獵的野獸,在等待一個時機,徹底撕碎宦官勢力。

第二天的黎明,天還未全亮,曹操便啟程往皇甫嵩那邊趕去。

朱雋被困在長社城中堅守,他們兵精但少,不比波才有十萬部眾,朱雋知道皇甫嵩和曹操已經到了長社,這時候他需要的就是堅守。

皇甫嵩其實也發愁,黃巾部眾過多,他們隻有四萬人,守城還可以,但是要攻上去實在是麻煩,對麵比他們多出一倍的人數,人海戰術也能壓死他們。但是他們未必沒有優勢,波才的軍隊最大的缺點就是缺乏戰鬥經驗。

“將軍,賊眾全部以草紮營寨,沒有做防禦。”

聽到兵士的彙報,皇甫嵩感覺他抓到了破綻:“快去準備木柴桐油,火容易燒的東西都安排好!”

長社城外天氣炎熱,空中的風也難以驅散這份熱意。黃巾軍們個個餓的前胸貼後背,他們沒有糧食,十萬人雖然多,但是吃飯也是問題。

“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飯啊?”

“聽波渠帥說打下這座城,咱們就有糧食吃了。”

“咱們這樣反皇帝是不是那種很大的罪?”

“管他呢,餓死也是死,犯罪也是死,怎麼都是死,還不如做個飽死鬼。”

“可咱們現在也是餓著啊。”

“唉”

在他們閒聊之際,一小隊士兵卻悄悄進入他們營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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