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第 125 章(1 / 2)

破道[修真] 蒼跡 16976 字 3個月前

在杜子騰看來,這聲歎息就像給整個崩塌中的世界按下了暫停鍵。

下一瞬間,那無數星光悉數湮滅,那張杜子騰費儘心力才能給予輕輕一擊的符寶竟是在這聲音歎息中無火自.燃起來,隨著那輕輕揚起的灰燼,那能帶給世界毀天滅地的一擊亦隨之消逝於無形。

眾多金丹修士隻覺得方才還需要自己這一眾人竭儘全力去對抗的力量便如被一隻無形大手抹去一般,消散無形,一切危機也悄然瓦解。那原本崩緊殺戮之意的巨劍亦是重新鬆散為眾多碎屑殘骸,顯是方才那一擊中的消耗亦不輕。

然後耿麗亦覺得有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著她落到了安全之處,一時間,這崩塌到一半的空間竟是重回堅固。

眾人麵麵相覷間渾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一切便已結束?

蕭辰卻是收了神文,跪倒在地:“不孝弟子蕭辰叩見師尊。”

這一刹那,眾人皆是難以置信,蕭辰喚作“師尊”,那豈不是掌門長霄真人親自降臨?可傳言中,掌門不是正在閉關?

然而,眼前一切,那被消弭於無形的可怕符寶之威,一聲歎息便阻止了這一切、穩固了整個空間,除了長霄真人,整個修真界,恐怕也再無人可以辦到了吧……

眾多金丹悉數收斂了自己方才拚死鬥法之時的淩厲之氣,儘皆俯首拜道:“見過掌門!”

長霄真人並不知身在何處,但那儒雅清朗的聲音卻仿佛在每個人耳邊道:“起來吧。這番波折,諸位辛苦了。”

隨即,那艘本已遠遁的蘭舟竟是被送到了下麵的廢墟之上。

長霄真人語氣平淡,可對師尊言行再熟悉不過的蕭辰卻已從中聽出了許多複雜心緒:“勾結邪道,構陷同門,致馮長老罹難,天柱斷一……罪難赦免,便交由碧霄師兄發落罷,有勞了。”

“師兄!這萬萬不可……”

“掌門!華嶷不過一時糊塗,怎麼能……”

“若他做得有什麼不對,皆是我教養無方,還請師兄準我相代……”

“如果袁師弟有不是,那他一身功法皆是我傳授,我亦是教導不利,請師兄責罰!”

“唉,掌門,這劍問之塹……還請三思……”

幾道聲音先後響起,似乎長霄真人並非是獨自一人,這幾個聲音令眾多金丹修士麵麵相覷,這……分明就是門派內元嬰幾位大長老的聲音,一時間眾人心中閃過太多疑惑:

之前蕭辰強開劍問之塹,那般大的動靜,這許多元嬰長老並無一人前來查看,為何現在看來,他們竟是聚在一處的?

既是聚在一處,門中發生這般大事,為何竟沒有一位長老前來控製事態?

剛剛他們與那符寶幾乎鬥至不死不休之局時,掌門才出手製止,否則,現在真不知一切會如何。

不過,方才他們對於馮長老之死的許多困惑,現在看來,一切倒是漸漸清晰明了起來。

早先他們將華嶷當成日夜在雲橫峰並肩練劍的同門,一葉障目,許多疑點與牽強終是掩了下來。

一切在蕭辰的質詢將華嶷逼得祭出保命符寶後上蘭舟逃命時其實就已經明了。如果蕭辰的質詢不是真相,如果華嶷沒有做下那種勾結邪道之事,又怎麼會那樣不顧一切要逃走?顯然蕭辰指責並非空穴來風,而且剛剛掌門也已經定罪“勾結邪道構陷同門”,這等大罪比起“殺害同門”這樣的罪名來說,隻重不輕。

畢竟殺害同門還可能有種種因由,譬如因愛生恨情怨糾葛,幻陣迷心時的錯手加害,還有比鬥場上的無心之失,但現在看來,華嶷在星潮未起之時便已經謀劃著幫助那域外天魔進入星潮之中,最後馮長老之死他雖不是主謀,但幫凶之罪定是少不了的!

還有他之前口口聲聲對蕭辰、對錢長老的指控,現在看來用心當真險惡至極,想到自己可能被這樣卑鄙下流之輩利用,眾多金丹心中隻覺十分惡心。

劍修儘皆是愛憎分明之輩,是非曲直既然清清楚楚,他們就更不明白了,華嶷雖是六宮十二殿之一,但這樣的滔天大罪,為什麼這許多大長老竟還要為他說情,甚至袁長老還願意代他受罰?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袁長老乃是執事大長老,元嬰修士,在門派之中,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下,怎麼會無緣無故願代一個罪孽滔天的金丹修士受罰?!還有羅長老,傳功大長老竟也親自向掌門請罪……這場景真令眾多金丹修士困惑不解。

然而,令眾多修士心中寬慰的卻是掌門終究是是非分明胸有明斷的,隻聽他道:“不必多說,我意已決。”

那眾多勸解的元嬰大長老們似有不甘之意,但眾多金丹已是無法聽聞了,再無聲音傳來便是好消息,顯然大長老們並不能說服掌門。

蘭舟無聲無息地打開,裡麵的華嶷每聽到長霄多說一個字,麵色便就更蒼白一分,在掌門方才那句“我意之決”的話後,華嶷已是心若死灰,眼中一片茫然。

可許多金丹修士看向華嶷的目光皆是痛快至極,顯是覺得似華嶷這般的險惡之輩害群之馬就應該早早從門中剔除!這般處置真是大快人心!

嗡嗡劍鳴中,守塚人仿佛久久思量之後道:“如此罪孽,便罰其永世在此,日日在劍問之下反躬自省,以神魂之戮贖其罪孽吧。”

此時此刻,即使是對華嶷有再多的怨憤痛恨,這樣的責罰,也沒有一個修士覺得算是輕罰,即使是錢有財這般恨不得對華嶷生啖其肉的修士,想到劍問之威下那種心魂俱喪、心內一切陰暗皆無所遁形、好似赤身露體立於光天化日之下的感覺,他方才隻是經曆了短短一瞬,而華嶷卻是餘生都要在這般劍問下度過,看到仿佛隻剩下一具軀殼的華嶷,錢有財心中竟生出一種同情來。

長霄真人輕聲道:“如此,有勞了。”

這最終的懲罰塵埃落定,華嶷如遭重擊一般難以置信地看向已經徹底寂靜下來的虛空某處,仿佛是在無聲地看著那位最終裁定了他的命運的掌門,然而,再沒有任何聲音響起,一切終究歸於寂靜,這空間之中又恢複了一片荒涼死寂。

蕭辰神情微動,隨後轉頭對杜子騰道:“師尊相召,我要去鬥輝宮,你……”

杜子騰隻揮手道:“現在一切真相大白,劍派裡還有誰會為難我不成?趕緊去吧!”

但令杜子騰奇怪的是,華嶷受到這樣的處罰,竟不見蕭辰麵上有半點釋然輕鬆,神情間竟然仿佛還有隱隱一抹沉重與愧疚,難道掌門相召與此有關?然而,眾人之前,這等隱私之事不便相詢,杜子騰隻想著晚些再問吧。

這劍問之塹中一切結束,自有通道開放供眾人離開,目送蕭辰離去,杜子騰轉過頭本想同錢有財打個招呼再一起回外門去見見那些師兄弟,誰知轉過頭來就看到華嶷那張死人一般的麵孔上竟迸發著難以形容的怨憤,那直直的目光竟是蕭辰背影的方向,顯然是因為方才聽到了蕭杜二人的對話,掌門不肯為他從中轉寰,卻願意傳訊於蕭辰,這般竟又叫他心中嫉恨再起。

看著這種已經重罰永不可能翻身卻依舊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的人渣,杜子騰簡直氣不打一處出,好嘛,有些話以蕭辰的立場、橫霄劍派於他恩重如山他是無論如何絕不會說出口的,但他杜子騰卻可以說!反正杜小爺就是喜歡雪上加霜,落井下石,他不可像某人喜歡裝點逼顧及形象,怎麼爽快他就怎麼來!

杜子騰抱臂朝華嶷冷笑道:“怎麼?華嶷掌座您到現在隻怕也依舊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吧?你是不是覺得你入門比蕭辰早,論修為也比蕭辰先達金丹,就覺得蕭辰一個後生晚輩根本不配得到這一切,他今時今日的一切都該是你華嶷的才對?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何一切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華嶷目光看過來,那目光中確確實實是一片迷惘,顯然他覺得杜子騰所說一切皆是他心中所想,他確實不明白,為什麼一切會變成現在這樣。

蕭辰依舊是掌門弟子,被長霄真人愛護倚重,而他卻已經淪為階下囚,被眾多金丹同門唾棄……

杜子騰卻是笑得一臉明媚,大大方方地道:“你是不是心中還在回想,到底是走錯了哪一步才落到今日的田地,還想著若有機會重新來過,你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華嶷目光頓時清明,但也確是認真道:“不錯。”

杜子騰仰天大笑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半天,他才一臉憐憫地看著華嶷:“我真是替方才那幾位替你求情的長老感到悲哀,你到現在都是個蠢貨,真是枉費他們悉心教導一場。”

華嶷嘴唇翕動,似想反駁,竟又不知從何辯起,他此時此刻隻覺成王敗寇,連個小小的出身合歡宗的築基修士都可來羞辱於他,又何必辯解,華嶷隻合上雙目,竟是不再言語了。

杜子騰卻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你根本不必癡心妄想,就算一切從頭來過,就算你步步精明算計,你也絕對逃不過今天的下場!”

杜子騰這番斬釘截鐵的斷言終是令華嶷不憤地睜開了雙眼。

然而,杜子騰不待華嶷開口便道:“因為你太蠢!”

華嶷眼中簡直要噴出火來,杜子騰卻依舊自顧自地說道:“縱然你不服蕭辰得到的一切,如果你正大光明地相爭,比修為,比心性,比手段,我都不覺得這有什麼過錯。高位從來是有德有才者居之,橫霄劍派需要的是未來可肩負門派重任之人,修為心性手段缺一不可,若你當真能勝過蕭辰,那些東西讓給你又有何不可?門派中一眾長老為著劍派將來,候選人越是優秀,他們隻有越是歡喜,又怎麼會出現今日這樣的局麵?”

“偏偏你蠢得無藥可醫,隻想著憑借那些下三濫的手段讓蕭辰消失來贏得局麵,可惜你根本不明白,真正的領袖地位從來不是令對手消失贏來的,即使巧合之下你能贏,可也隻有一個空位,根本贏不了局麵。你根本不明白,真正的領袖麵臨的最艱難的挑戰根本不是自內,而是在外,如果內部這種相爭你都要靠陰謀小計來擺平,麵對門派之外那些重重計謀你要怎麼應對,難道次次都用這種小道?沒得讓人笑掉大牙!

縱然蕭辰在這一次你的汙蔑下再也沒辦法翻身,你真以為就以你的手段舉止可以服膺門派上下,能令整個正道俯首稱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論手段你簡直蠢得令凡人都要發笑,竟還妄想高位,簡直不自量力之極!”

“再看看你做過的那些蠢事,為了扳倒蕭辰,你居然去和邪道勾結?!你敢說你心中不知那血戮門籌謀非小,會損害正道之利?不,你知道,你知道得清清楚楚,隻是你為著一己之私,選擇視而不見,與他們同流合汙罷了!德行敗壞到了極致,不說也罷!

就說你這視野格局,隻見小局不見大勢,似你這般的蠢貨在凡間也隻不過是個弄臣奸佞之輩,最後害得馮長老身死道消,還致使天柱斷裂,令整個修真界都岌岌可危,這一切都是你不分輕重緩急小局大勢釀出的大禍,鼠目寸光竟還敢妄想高位,簡直可笑之極!

若真讓你登上高位執掌劍派,隻怕整個劍派都會被你帶到溝裡去,嘖,看你這倒黴模樣,到了現在一敗塗地居然還不知自己錯在何處敗在哪裡,竟還有臉覺得嫉恨不甘……門派養你幾百年,最後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算了,像你這樣的人活著也是浪費門派靈氣,沒得白白臟了這劍問之塹的地盤!”

華嶷一口鮮血哇地吐了出來,這許多聽到杜子騰怒斥華嶷未曾離開的金丹修士心中隻覺得痛快解氣,一麵又覺得這合歡宗出身的小修士口舌也未免太厲害了些,竟是將華嶷生生逼得吐血。可回想起來,他口中所說樁樁件件,竟是句句在理,華嶷這般口舌如劍、搬弄是非之輩在吐血之後,竟也隻是委頓慘白地怔在原地,似是幾百年光陰間認定的一切皆被杜子騰這一番教訓徹底推翻。

看到這般模樣的華嶷,往日間那風華正茂心高氣傲的模樣已是一去不複返,錢有財竟難得興起人事無常的感慨來,他歎了口氣,輕輕一拍杜子騰的肩膀:“好啦,他現在怕是真的知道錯在何處了,你也歇歇吧。”

杜子騰兀自有些憤憤,如果不是這華嶷從中挑撥生嫌,他們哪裡會遭遇如此之多的爭端誤會?錢有財這般相勸,華嶷那般頹然的模樣比之方才被宣布懲罰之時有過之而無不及,杜子騰隻哼了一聲:“你最好在這劍問之塹中好好想想,劍派都給了你什麼,你又回報了劍派什麼!”

杜子騰說完這番話才同錢有財一道離去,這一眾金丹修士一時竟覺得這小修士身上有種凜然難犯的正直之氣,竟叫人不敢小瞧。

再次回到練劍坪上之時,一切恍若隔世,杜子騰看著眼前熟悉的茫茫雲霧感受著雲橫峰靈氣中獨有的凜冽劍意,竟是覺得說不出的親切。突然之間,想到方才那劍問之塹中的殘存劍意,杜子騰竟覺得二者間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他心中竟是不經意間湧起一種明悟:雲橫峰靈氣特殊恐怕也與劍問之塹脫不開乾係吧?

他第一次在雲橫峰上修那引氣訣時痛得死去活來的感覺猶如昨日,雲橫峰上這靈氣中的霸道杜子騰甫一入門便狠狠領略,當日隻揣測這靈氣是為著門多諸多劍修弟子磨礪經脈而設。

現在看來,那劍問之塹中眾多大能遺留下來的劍骸之中所散逸出來的劍意才是雲橫峰上靈氣這般霸道的真正緣故,也許劍問之塹不隻是為著門派存亡之時的決斷更設,更是為著門內諸多低階弟子修行所需而設吧?

這一切隻叫杜子騰想到,落紅豈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門內那許多先輩大能的傳說中,他們總是叱吒風雲呼風喚雨,抬手間便是驚天動地的大舉動,足令一切敵手毀滅於無形,然而,那等光環退卻之後,他們身後留下的飛劍遺骸卻依舊默默散逸著劍氣為後人提供最後一點滋養……俠骨柔情,大抵如是。

一旁的錢有財並不知杜子騰心中思緒,隻當他是久未回門派,小小年紀又曆經那等被冤為叛逆的風波心中有感觸,錢有財感念蕭辰護持之恩投桃報李,當即笑著開解道:“去飛毫院敘敘舊吧,放心,剛剛魯道友傳訊過來,真相已經大白天下,不會有人來為難你了。”

然後,他戲謔地上上下下看了一眼杜子騰身上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所以,你這身打扮沒什麼大用……留著給同院師兄弟一個驚喜倒是不錯。”

杜子騰“哎喲”一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是那副老嫗的裝飾,趕緊手忙腳亂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扯了下來,想到剛剛自己居然是這麼個形象義正辭嚴地訓斥華嶷……真難為華嶷沒有笑場OTZ

飛毫院看起來一切如故,看到杜子騰,方平幾日皆是喜得跳將起來,幾人敘過彆情,杜子騰已是敏銳覺察到幾位師兄的細微變化,神情間已是事故沉穩了許多,就是修為上也是突飛猛進……想必他被歸為叛逆的這段時日,連蕭辰的腦殘粉都被打壓得抬不起頭來,飛毫院的幾位師兄受他拖累,也沒過上什麼好日子。

杜子騰一時有些愧疚:“……因為我的緣故,害幾位師兄受累了。”

孟林卻是哈哈一笑:“師弟切莫這麼說,我們幾人可沒覺得受了什麼累,變故識人心哪,內門的鐵師兄還有葛師兄、崔師兄對我們一直照拂有加,並沒有受什麼委屈,過些清靜日子也挺好,你看我們一個個修行上都是精進不小,因禍得福,人生幸事,彆人求還求不來呢。”

師兄弟幾人相視一笑,倒是感情愈發融洽起來。

譚英消息素來靈通,這說說笑笑間關係重回往日親密,他心中的問題就有些憋不住:“杜師弟,當日消息傳來,說是真傳首席皆是因為你……咳,之故,才叛出門派,這個,你和大師兄之間……那個……”

孟林對蕭辰這等強者一向尊崇有加,聽到譚英開口,他就有些好奇地接口道:“就是,你和大師兄的……那個交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麵對來自身邊眾位師兄的熊熊八卦之火,杜子騰的笑容登時僵在臉上。

林叢與杜子騰一同前去破曉秘境的,杜子騰失蹤之後,他焦急之下在秘境入口逗留了不少時日,後來他好不容易打聽到杜子騰獲救、星潮開啟的隱秘消息之後,有些隱約的傳聞在當時便有端倪,他隻斜斜睨了杜子騰一眼:“我可是聽說,某人與真傳首席坐不分席,臥不分榻,出入則以,咳,道侶相稱……”

在四雙閃亮的眼睛中,杜子騰臉上的笑容徹底裂了。

好在此時,門外的喧嘩拯救了杜小爺,卻原來是葛麟與崔絕塵等人聞訊前來,畢竟是許久時日未久,當日他們收到的最後消息隻是杜子騰消失在破曉秘境中生死未卜,後來又傳聞杜子騰居然是合歡宗的妖孽……種種大起大落之後,能再次相見,很難不叫人心生激動。

崔絕塵更驚奇地道:“你居然這麼快築基了!”

葛麟滿心訝異,最後卻有些不爽地道:“居然比我先築基,真是的!看在你小子回來得及時的份兒上,本公子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