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靜靜看著，眼中驚訝。
啾啾見漂亮哥哥一直看著她，有些害羞地低頭，隻從碗裡露出一雙又大又亮的杏仁眼來。
可愛極了。
“裴川，我知道啾啾可愛，但你不要一直看啾啾。”葉熏護著啾啾開口道。
裴川頓了頓，而後直來直去地解釋道：“我隻是好奇啾啾吃了這麼多以後，還能吃多少。”
原本不好意思的啾啾：...
原來漂亮哥哥不是看她可愛才一直盯著她看，隻是覺得她吃太多了..
想到這個，啾啾嘴巴癟癟，有些委屈地把臉埋在碗裡。
【哈哈哈裴川是個直男吧？】
【我笑裂了，啾啾在這裡不好意思，結果裴川嫌棄說你吃太多了】
葉熏單方麵有點不喜歡這個大她八歲卻被迫要喊小舅舅的長輩裴川。
從前葉熏沒什麼機會懟她，今天有了。
“哦，我們啾啾就算吃再多也有人喜歡，你就算減肥一粒米都不吃也不會有人喜歡你。”
聞言裴川皺眉。
葉熏得意洋洋地給啾啾夾了兩隻蝦，笑容燦爛。
下一秒，她表情就裂了。
裴川認真道：“沒有，網上喜歡我的人很多。侄女，你村網通嗎？”
葉熏：....他難道聽不出來她用了一種叫做誇張的修辭手法嗎？
啾啾看到一向把她氣得小臉紅紅的葉子姐姐都說不過漂亮哥哥，小心翼翼往媽媽那邊挪了挪。
這個哥哥，不能惹呢！
**
吃完飯後她們就要啟程前往C城。
啾啾拿著行李乖巧站著，上車前她皺眉又忍不住問了一遍：“真的不可以去看雪雪嗎？”
葉熏：“是啊，去D市吧。C市的文藝文化我們在S市已經感受到類似的了。”
空氣中安靜了一會兒。
良久，劉導開口：“我們幾個小時前已經在C城定了民宿和餐館，現在改對方不退錢。”
他們預定的不僅是幾位嘉賓的，還有幾十位工作人員的。
啾啾低頭安靜看著鞋子，失望的像隻一聲不吭背著人坐著的大熊貓。
“不過..”劉導輕聲道：“你們要去D市也可以，退還四千塊錢。”
紀茗：“一千塊錢包括油費、住宿費和餐飲費用？”
“對。如果你們給，我們就去。”
黎希：“可以。”
葉熏小聲問：“那到時候沒錢怎麼辦？”
“讓他們倆去賺錢。”黎希下巴微抬，朝彭調和裴川方向掃了一眼。
彭調：？？？
他兄弟說是過來旅行的，怎麼就成了過來窮遊+司機+打工仔了？
裴川認真道：“我賺不了那麼多錢，而且我要人權。”
正經的語調再配上那低啞的嗓音，有股奇怪的魅惑感。
【我還以為裴川私下裡是那種會撩人的海王，沒想到這麼呆】
【白白辜負了這一腔低音和淚痣了嗚嗚嗚】
【不會啊！我覺得撩人大佬變得禁欲高冷，也很有感覺啊！】
因為裴川和彭調的加入，直播間的人更多了。
黎希抬眉，“你要什麼人權？”
明眼人都能聽得出來黎希的話語裡帶著幾分威脅的意思，但裴川卻一臉認真地說：“選擇的權利。”
“來個比賽。啾啾贏了就去D市，輸了就去C市。”
四天時間他用什麼去賺錢...裴川皺眉想著。
沒等黎希拒絕，啾啾率先舉起小手，興奮開口：“啾啾要比賽！”
裴川低頭看著這個才四歲的小崽崽，無比認真地問：“好，你想比什麼？”
語氣裡完全沒有跟一個才四歲小朋友比賽而感到丟臉，表情反而十分嚴肅。
“搭積木~”
“可以。”
啾啾把行李箱裡的積木拿出來，“誰先拚完城堡就贏哦。”
“好。”
彭調在一旁當裁判，他看了眼秒表道：“現在比賽開始。”
觀眾包括節目組以及紀茗、黎希都以為，裴川雖然是比賽搭積木，但肯定會讓著啾啾的。
沒想到..他是真的呆。
比賽開始後，啾啾以為她搭過很多次城堡了一定會比裴川搭的快。但裴川都快搭到塔尖了，她才笨拙放上去五塊積木，眼看著就要輸了，啾啾小手慌亂地在空中搖了搖。
黎希皺眉，撐著椅子一臉肅然看著裴川。
裴川有所感應地抬頭，雙方視線相對。
【女神氣場太A了...】
【害怕縮在角落】
黎希臉上明晃晃地寫了一句話：你還敢贏？
裴川還真乾。
眼見著最後一塊積木要放上去的時候，有眼力的彭調裝作不小心撞到了他的手，積木嘩啦啦掉了一地。
葉熏：“啾啾快快快，你還能贏！”
說完，葉熏直接上手幫啾啾搭。
裴川指著葉熏，“裁判，她在犯規。請嚴肅懲罰她。”
彭調：“有嗎？我怎麼沒看見？”
裴川：？？
見裁判都開始偏袒啾啾，紀茗也上手幫著啾啾搭積木。
最後的結果很明朗，啾啾獲得了比賽的最後勝利。
葉熏笑著看向彭調：“還是彭哥明事理。”
黎希：“嗯，這麼明事理的人出去賺錢大材小用了，就留著跟我們一起旅行吧。”
裴川這才反應過來，“那我一個人賺錢？”
“不然你以為呢。”葉熏笑著道。
【哈哈哈哈裴川，這就是你跟啾啾比賽的結果】
【裴川內心：今天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啾啾是團寵，不能欺負】
**
啾啾開心地背著小兔子書包上了車。
裴川坐在駕駛位上，彭調坐在副駕駛上，兩個人交換開車。
幾個人剛坐上去，劉導還沒來得及過來問她們去D市哪裡，一群人就開著房車，開始了這種無拘無束的旅程。
吃了一車尾氣的節目組愣在原地。
半晌有人匆忙道：“趕緊上車跟著！不然就要跟嘉賓走散了！”
劉導這才反應過來，急匆匆上車跟在房車後麵。
如果今年他們綜藝能獲獎，一定是年度最慘節目組。
嘉賓不聽他們的，路程也是嘉賓自主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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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車上的氛圍卻跟節目組的淒慘畫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啾啾喝著牛奶聽葉熏哼歌。
黎希和紀茗坐在桌子上計劃著未來四天的旅程。
葉熏在房車環視了一遍後高聲建議道：“未來的十二天我們就開始自駕遊吧？不管導演組的要求，我們想去哪去哪。”
過一種無拘無束、毫無束縛的旅程。
像一個俠士一樣想去哪去哪。
紀茗微愣，在腦海中輕輕描繪著那種隨心所欲的畫麵，緩聲道：“我覺得可以。”
“媽媽說可以啾啾也可以~”啾啾小奶音亮亮的。
黎希：“啾啾，你是有吃的就可以吧？”
啾啾嘿嘿一笑，晃著腳腳開心喝牛奶。
【啊啊啊好溫馨】
【我的夢想也是跟三五好友開著房車出門旅行，那種感覺太爽了，好像天地間都沒有什麼東西能束縛自己】
【嗚嗚嗚雖然我實現不了，但能看著她們實現也是好的！】
前麵兩個開車的人心情沒有啾啾這麼輕鬆，畢竟他們還承擔著賺錢的重任。
三個小時後的晚上十一點，他們用一千塊錢租了一個四天的便宜民宿。
到達民宿後，啾啾把乾璟叔叔給她的糖果拿出來放到小兔子書包裡，這樣她明天也有吃的啦~
放著放著，啾啾在糖果盒最底層忽然碰到了硬硬的東西。
她好奇地把糖果盒倒著搖了搖，裡麵的糖果悉數落下來，而盒子最底層的不少紅包也落到了乾淨的地麵上。
紅色的紅包在潔白的地板磚上紅得有些耀眼。
導演組一看心知不妙，準備上來收走的時候，彭調迅速擋在了啾啾和那對糖果、紅包麵前，“劉導，幾千萬觀眾麵前您還打算搶錢？”
今天的觀看人數極其高，導演組們在爭得他們同意後延長了直播時間，所以這時候仍然還有直播。
劉導輕咳：“沒有。我就腿不舒服，活動活動。”
【劉導您怎麼慫了？幾個小時前你不是還異常勇猛地隻給她們一千塊錢嗎？】
【紅包紅包！！裴川不用去賺錢了開心！】
葉熏把地板上的紅包拆開，十個紅包一共有一萬塊。
“江總還是大方啊。”葉熏感歎道。
啾啾搖頭，脆生生地說：“不是爸爸，是乾璟叔叔給的。乾璟叔叔是好人呢~”
紀茗笑著摸摸啾啾的小臉蛋，沒說話。
“不管怎樣，明天有錢去滑雪場了，現在可以睡覺？”彭調問。
他們電競人一向都是中午起床淩晨睡覺，直播到兩三點睡是常有的事。今天在補眠的時候忽然被裴川叫過來，此刻困得恨不得就地睡。
啾啾連連點頭。
明天她就可以用雪雪做一個漂亮的媽媽出來啦~
**
深夜啾啾房間裡。
啾啾穿著小奶牛睡衣抱著媽媽的手，小聲問：“媽媽，你今天開心嗎？”
“開心。”
啾啾把小腦闊埋在媽媽肩膀旁，笑容甜甜的：“媽媽以後不開心心，啾啾就帶媽媽去玩空中飛飛。”
啾啾小手握住媽媽的，“媽媽不開心一定要告訴啾啾哦，啾啾是大人，可以哄媽媽的。”
紀茗緊緊摟著啾啾，低聲道：“好。”
不開心的時候，她一定會說出來。
晚上坐房車過來的時候，她和黎希一直在做未來四天旅程的計劃，假想了很多計劃又一一刪去，此刻累得完全沒有精力去思考彆的東西，加上早上去玩空中跳傘後心情十分放鬆，紀茗這一次淩晨沒到就安穩入睡。
第二天早上，她照常在啾啾還沒醒的時候去見心理醫生。
她要在一次次聊天中改變過去的認知，打開心房。每一次聊天過後紀茗後會很累，但以往的她不會想在啾啾麵前展現出來，但這次她坦誠地在啾啾提出想出去玩秋千的時候低聲說：“媽媽好像有點累，讓葉子姐姐帶啾啾去好不好？”
黎希在給她們做早餐，裴川和彭調還睡著。
啾啾昂頭問：“媽媽是腦袋很累嗎？”
“嗯。”
啾啾爬上床，兩隻小手捧著紀茗的臉，在她的額頭、臉頰、眼睛、鼻子處各親了好幾下。
口水印了紀茗一臉，涼涼的，帶著些奶味。
“媽媽，你休息吧~”啾啾下床。
跑出去以後，啾啾又噠噠噠跑回來，門邊出現了一個圓圓的小腦袋，啾啾軟糯開口：“啾啾愛你呦~”
學著電視上的樣子給紀茗比了個心，啾啾嘿嘿一笑轉身去找葉熏。
紀茗出神地躺在床上。
她發現對啾啾說出真實想法好像也沒那麼難。
她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媽媽，會累會哭會笑。她不是神，做不到時時刻刻都以完美的姿態出現在啾啾麵前，也沒辦法一生都不留遺憾不後悔。
軟弱不可怕，不完美也不可怕。
她承認她的不完美，也要努力接受這點不完美。
**
十點吃了早餐後，她們開著車去了D市最大的滑雪場。
這裡人很多，滿世界的白讓啾啾有點迷失。
身旁有不少人正在踩著滑板飛速而下，啾啾呆呆看了幾眼。
劉導站在她們身後囑咐道：“啾啾滑的話要人牽著。”
啾啾乖乖點頭。
紀茗雙手扶著啾啾讓她踩著雪板一點點往下滑。
身旁的裴川和黎希比起啾啾彎彎曲曲艱難的滑雪姿勢，他們倆要順滑很多。
兩個人像冰雪世界裡的精靈一樣從高處下落。
啾啾呆滯了一會兒後，語氣篤定：“媽媽，漂亮阿姨和漂亮哥哥是雪神仙。”
【誰能想到黎希現在59了啊！保養得真的好好啊！】
【完全看不出來嗚嗚嗚，如果我40的時候還能有她的氣質和心態，我都覺得我是人生贏家了】
【沒人誇誇裴川嗎！真是個寶藏男孩！】
【你們注意力都在黎希和裴川，隻有我滿臉姨母笑地看著我崽崽滑雪】
【哈哈哈哈啾啾滑雪的模樣像一條磕磕巴巴向前挪的小蚯蚓】
【怎麼可以用小蚯蚓形容啾啾呢！明明是一隻笨拙的胖頭魚[bushi】
胖頭魚啾啾欣羨地看著雪精靈在滑雪場裡跳躍飛行。
“啾啾再學一會兒也能像他們一樣的。”紀茗安慰她。
啾啾捂緊小拳頭，奶聲奶氣地為自己加油：“啾啾可以！”
然後膝蓋彎曲挪了挪。
前一秒還胸有成足的小奶團下一秒就撲騰一下倒在雪地中。
【噗啾啾去玩打雪仗吧】
【笨拙小團子滑雪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啾啾：我可以！雪:不，你不行！】
啾啾艱難滑了一會後，跑到同樣笨拙的彭調身邊，朝紀茗揮揮手：“哥哥教我，媽媽你去滑雪吧。”
紀茗在照顧啾啾和無拘無束地滑雪間猶豫了一會兒。
葉熏勸道：“紀姐去吧，啾啾有我們照顧呢。去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紀茗把啾啾的衣服穿戴整齊，確認她就算摔倒也不會有雪花進入脖子後才猶豫著向前走。
【忽然覺得媽媽都挺不容易的，有了孩子之後自己想做什麼都沒有那個條件】
【啾啾太乖了！還知道讓媽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紀茗滑雪的樣子好優美啊！】
比起黎希和裴川像個雪精靈一樣飛速下滑，紀茗滑雪的姿勢就像一個芭蕾舞者在雪中跳舞，從頭到腳都散發出一股優雅感。
啾啾看了一會後，小手戳了戳彭調，昂首挺胸極其驕傲地說：“彭哥哥，啾啾的媽媽滑雪好好看。你滑的沒有媽媽好看。”
啾啾偏頭看著，奶聲奶氣點評道：“你滑的時候像啾啾養的狗狗在拉臭臭。”
彭調：...不氣，他不生氣！
彭調看了眼身像隻笨拙地在雪裡挪動的胖頭魚啾啾，一本正經道：“啾啾，你滑雪的樣子像我養的大螃蟹。”
啾啾氣呼呼地偏過頭，良久妥協似地朝彭調伸手。
“乾嘛？”
啾啾奶凶奶凶地說：“啾啾要學滑雪雪，啾啾不是大螃蟹！”
才說完這句話，啾啾的目光就被遠處正在打雪仗的人吸引了。
她縮回小手手，一臉認真地說：“彭哥哥，你不可以用雪雪丟啾啾哦。”
然後下一秒，一團雪直中她的小腦袋瓜。
彭調訝異看向劉導，一臉驚恐：“劉導，團寵你都敢打？”
劉導無所畏懼地擺手。
打雪仗管她誰是團寵，是人就要挨揍。
還沒開口說這句話，下一秒，原本還在滑雪的裴川、黎希、紀茗三臉冷漠看著他。
手裡還捧著一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