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雪砸中的啾啾感覺小腦闊有些重。
她彎著身子抖抖小腦袋, 雪嘩啦啦地落下來，與地上的白色融為一體。
啾啾呆滯看了一會兒後，從地上抱了一堆雪噠噠噠往劉導麵前跑。
小奶團邊跑邊說：
“導演叔叔, 啾啾也要砸你。”
小奶音凶巴巴。
劉導想走，但麵前手捧雪團的三個人靜靜站在那兒，頗有一股他趕跑她們就把雪扔過來的威脅意味。
劉導僵硬站在原地，迎接著啾啾的回擊。
小奶團跑到劉導身前, 挺起肚子雙手往上揮，企圖把懷裡的雪通通扔到劉導麵前。
啾啾力氣小，小短手努力向上仰的後果就是懷裡飛出去的雪短暫的在空中飛了一會兒, 然後——
雪完美落到她的臉上和頭上。
大家：....
在場的人愣了兩秒之後集體出聲狂笑。
【憐愛我崽崽的同時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單方麵宣布這是人類幼崽年度最沙雕的操作，沒有之一】
【彆人都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啾啾是傷敵為零卻自損一千】
被雪蓋住眼罩的啾啾迷茫朝空氣中伸出小手手抓了抓。
小腦闊歪著。
如果頭頂能有彈幕, 啾啾的頭上一定是滿屏的問號。
為什麼她想的跟實際做到的完全不一樣呀？
劉導不厚道地笑著：“我給啾啾回擊的機會但她沒把握住，這事兒咱就算了？”
啾啾像盲人摸象一樣在雪地裡茫然走著，邊走邊帶著哭腔問：“媽媽你在哪裡呀。雪雪不喜歡啾啾，它們讓啾啾看不見了。”
紀茗瞥了眼迷茫中帶著絲委屈的女兒，用力將手中的雪團砸向劉導。
還在笑著的劉導剛準備跑, 雪團完美砸到他的臉上。
他抹開臉上的雪團, 努力看清眼前的場麵，“現在能...”
現在能算了吧這句話沒來得及說完，兩團雪又落到了臉上。
節目組：...這就是欺負團寵的下場！
*
啾啾臉上的雪被紀茗擦掉以後, 她眉頭皺著，像個小苦瓜一樣委屈道：“媽媽, 導演叔叔用雪扔啾啾。”
她小手拉著紀茗的衣角, 可憐兮兮地說：“啾啾還沒有扔回去呢。”
被砸了三團雪球的劉導：...
你沒扔回去, 但是其他人幫你扔回來了！
彭調看熱鬨不嫌事大, 他上前笑著說：“那啾啾趕緊扔回去。”
啾啾握緊小拳頭，堅定地點頭。
劉導：“...你們剛才其他人扔過了，這事咱現在翻篇成嗎？”
葉熏：“劉導您挑起來的打雪仗，怎麼能輕易說結束就結束。”
啾啾大聲道：“打雪仗！啾啾要用雪雪扔劉叔叔！”
“那也不能你們六個打一個吧。”劉導緊張道，“要麼這樣，我們六對六怎麼樣。”
彭調：“不行，導演您公平點，啾啾的戰鬥力您也看到了。”
說啾啾有戰鬥力還是太看得起她了，剛才啾啾的那番扔自己的做法完美展現了什麼叫做“我坑我自己”。
但小奶團完全不知道她在打雪仗上的才能為負一百，此刻，啾啾舉起小手奶凶奶凶道：
“啾啾要用多多的雪砸劉叔叔。”
劉導笑著說：“彭調你也太小瞧啾啾了，你看你們啾啾氣勢多足，多有動力。”
他彎著腰輕聲問啾啾：“啾啾，你待會是不是會很厲害，能用很多雪砸叔叔？”
啾啾重重點頭。
其他五位嘉賓：...
劉導兩手一攤，“各位觀眾和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你們啾啾不同凡響。六對六就這麼定了！”
彭調裴川這邊在哀嚎，隻有啾啾一個人握緊小拳頭蹦蹦跳跳歡呼著。
“耶~劉叔叔馬上就會被啾啾的雪砸了。”
啾啾在雪仗還沒開始前，表現得像隻雄赳赳氣昂昂的威猛大獅子，時刻站在第一線。
啾啾站在紀茗她們最前麵，大聲道：“啾啾已經準備好啦，劉叔叔你完蛋啦！”
劉導帶著另外五個又高又壯的攝影師上前，笑眯眯道：“可以開始了。”
啾啾呆滯地昂頭，活像一隻沒見過世麵的小奶貓第一次見到凶猛大狗狗的模樣。
啾啾呆呆眨了眨眼，看著攝影師那比自己小胖腿還粗的胳膊，反應過來後慌忙跑到媽媽身後躲著，死死攥著媽媽的衣角不出來。
【哈哈哈啾啾這樣子用實力演繹了什麼叫做又弱卻還凶巴巴】
【完蛋，感覺黎希這邊要被雪砸了】
【原諒啾啾吧，她就是個什麼都不懂還超凶超慫的小奶團】
【這麼可愛的小奶團，不會真有人舍得砸吧？】
裴川認真問：“我們為什麼要進行這場打雪仗。”
彭調也反應過來，“對啊劉導，一開始是你單方麵欺負我們啾啾，明明應該是你受到我們多人打你一個的懲罰，現在怎麼成了6V6團戰？”
劉導皺眉：“你們六個人打我一個不公平，而且我年紀大了，你們這幾個年輕人打我一個好意思嗎？”
裴川：“好意思。”
劉導：...
倚老賣老失敗，劉導試探性地道：“既然現在開始了，那就來點獎勵？隻要你們打雪仗打贏了，我們給你們兩千塊錢讓你們隨便吃，怎麼樣？”
葉熏：“可以！”
大不了就是一輸，萬一贏了還能拿兩千塊錢給啾啾加餐。
聽到有錢的啾啾眼睛發光：“錢錢買吃的！”
“對。”劉導笑著，“但前提你們要贏我們。”
裴川暗自衡量著敵我實力，眉眼緊鎖。
【哎，不可能贏吧】
【對麵六個攝影師都是天天扛著器材走路跑步的大塊頭，贏不了的】
【許願用信女半個月的奶茶換取啾啾打雪仗贏一次】
【我我我，堵上我半個月的炸雞求求啾啾這邊能贏】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啾啾這邊絕對贏不了，先不說六打五的實力差距，啾啾這邊葉熏15歲，人活潑體力好但力氣小，黎希和紀茗體力沒有年輕人好，裴川和彭調稍微好點，但在攝影師麵前就是兩個菜雞。
劉導勝券在握似地偷笑著，他清了清嗓子，佯裝嚴肅道：“那比賽馬上開始。哪邊被雪砸中的次數多就輸了。由我們這十二位工作人員各自認領一個人計算次數。”
啾啾小心翼翼從紀茗後麵探出頭來。
小腦袋瓜裡想了很多。
兩千塊的錢錢呢！
想到吃的，啾啾心裡歡喜得不行，心情有點飄，身體也輕盈盈的，感覺要飄起來了一樣。
啾啾饞饞地抿嘴巴，身體裡的那股輕盈感更重了。
最近十天她吃得東西比起在家要少很多，因此靈氣的聚集速度也慢了不少，此刻在這裡，靈氣似乎到達了最鼎盛的階段。
啾啾心思全在打雪仗能獲得食物上。
雪仗開始的一瞬間，啾啾忙蹲在地上把雪雪捏成球。
但她力氣小，鬆散的雪一直沒辦法成團，而劉導那邊已經做好了幾個又大又圓的雪團。
六個人齊齊將雪團砸過來，雪團在空中飛著，啾啾嚇得一哆嗦，忙用兩隻小手捂住眼睛。
一陣風吹過。
等了兩秒啾啾並沒有等到雪團，她慢慢睜開眼，從手指頭中的細縫望過去，奇怪發現——
劉叔叔和其他五個大哥哥臉上蓋滿了雪。
雪一點點從他們臉上落下來。
啾啾挪動小手指，指縫間的距離更大了。
她沒有看過，確實是劉叔叔和其他五個哥哥臉上有雪。
【是我看錯了嗎？剛才啾啾那邊忽然來了一陣風，飛出來的雪團散了順勢往劉導他們臉上砸過去？】
【好像是的...】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躺贏嗎？】
觀眾們反應過來後都在狂笑。
【哈哈哈幾秒鐘之前是誰胸有成竹地以為自己能贏了！】
【沒想到啾啾靠一陣風贏了第一局哈哈哈哈】
被自己雪球砸中的劉導抹開臉上的雪，見紀茗她們正在抓緊時間做雪團，連忙催促其他幾位攝影師。
“剛才就是個意外，趕緊趕緊，還有機會。”
話音剛落，紀茗她們的雪球砸到了他們的腿上。
“現在是12比0，啾啾組遙遙領先。”工作人員在一旁說。
紀茗她們的雪球用完了，劉導這邊把剛做成的小雪團扔過去。
啾啾慫兮兮地再次用兩隻小手捂住臉，而她身上的靈氣探測到有雪球要傷害啾啾後立即開啟自動保護模式。
一陣狂風吹過，雪團又砸到了劉導他們臉上。
劉導：？？？
這是個什麼事？
【扔的雪球全砸向自己，跟啾啾剛才的做法有異曲同工之處哈哈哈哈】
【劉導以後看看天氣預報再出門吧，感覺天氣跟你有仇】
【我們啾啾一定是天氣之女嘻嘻】
“現在比分20比0，導演你們能不能行啊。”
剛才趁導演組沒雪團後，啾啾這邊又有兩個雪團砸中了他們。
幾輪下來，導演輸了。
不是扔雪球的時候有風來，就是手下的雪忽然變得十分鬆軟，怎麼都捏不成一個團狀。
“最後結果58比0，恭喜啾啾組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一直蹲在地上害怕得捂著眼睛的啾啾這才反應過來，她緩緩鬆開手，愣愣的小圓臉上慢慢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啾啾贏拉~”啾啾開心地蹦蹦跳跳，“錢錢，要錢錢吃飯飯！”
劉導淒淒慘慘從雪裡站起來，苦笑著把紅包給了啾啾。
他看著啾啾歡喜的背影打了個寒顫。
以後..千萬不能欺負啾啾。
一欺負她感覺世界都開始變倒黴了。
**
拿到兩千塊錢後，她們又在滑雪場滑了一會兒準備出去吃飯。
房車上彭調在開車。
“我完全沒想到那個雪仗能贏。”葉熏半躺在沙發上感歎道。
黎希：“今天導演組...倒黴了點。”
風每次都在他們扔的時候吹過來。
紀茗摟著困倦的啾啾，手有節奏的在她背上輕輕拍打。
沒多久，啾啾就進入了夢鄉。
紀茗把啾啾放到床上後坐到黎希和葉熏身邊。
葉熏還在興奮說著剛才打雪仗的事情，紀茗眼神複雜看向床上的啾啾。
那幾陣風太玄乎。
她想到江濉說過的啾啾靈氣滿了以後會飄起來，但來這兒快十天了，啾啾從沒發生過在家裡的那種情況。
剛才那陣風..是啾啾帶來的嗎？
**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她們到達飯店。
啾啾沒睡多久，聞著香味醒了。
剛才大家都受了冷，中飯便選擇吃些熱乎的。
滾滾的排骨湯，熱氣騰騰的雞煲，雞蛋羹上迎著水光，黃澄澄的。
六個人點了很多菜，滿滿的一桌讓啾啾心情極好。
“啾啾要吃飯飯拉！”
啾啾搖著小勺子愉悅道。
彭調笑著道：“啾啾真的好乖，我侄子不愛吃飯，每天讓他吃兩口飯比登天還難。”
啾啾歡喜道：“菜菜好吃。”
大約不是飯點的緣故，現在人不多。
大廳靠近收銀台處有個吊起來的屏幕，那兒正播放著英雄聯盟的比賽。
服務員將最後一盤清蒸蝦仁端上來後，彭調見啾啾兩眼發光，便把麵前的蝦仁挪到了啾啾麵前。
做完這一切抬頭，目光不經意地看到正對著他的屏幕。
啾啾奶聲奶氣地說：“謝謝彭哥哥。”
彭調近乎出神地看著比賽，被裴川推了一下後回神，愣愣地朝啾啾點頭。
他低著頭安靜吃飯，眼角流露出的落寞看著讓人心疼。
【哎。如果我沒看錯，現在是彭調之前的隊伍在打比賽】
【曾經的冠軍中單啊...如果手還好，現在坐在賽場上的人應該是他】
【都過去這麼久了，感覺彭調還是想回賽場的】
葉熏抬眼也看到了比賽屏幕，她小聲問：“你沒事吧？”
彭調頓了頓，抬頭笑著說：“沒事。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紀茗不解地瞥了眼屏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彭調察覺到因為他的緣故，餐桌上變得極其安靜，連呼吸的聲音都緩了幾分，夾菜的動作變得極其小心。
彭調笑著說：“我真沒事。”
“紀姐和黎姐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是個電競選手。雖然現在沒打了，但看到曾經的隊友在上麵繼續拚搏我還是會為他們高興。”
彭調話音剛落，電視裡的鏡頭轉到了觀眾席。
無數觀眾激動得雙頰通紅，他們有默契地同時從位置上跳起來，為那一刻他們期盼已久的勝利和長久的熱愛歡呼著。
紀茗和黎希不打遊戲，也沒有看過這種比賽，無法體會到那種血液上湧的激動與欣喜。
啾啾歪頭問：“哥哥姐姐這麼開心是因為得到了很多好吃的嗎？”
彭調笑著說：“不是，是因為哥哥姐姐支持的人獲得了一場勝利。”
而同時，也是為自己的熱愛歡呼著。
葉熏：“我在現場看過一次這種電競比賽，特彆熱血。”
紀茗小聲問：“這個遊戲是不是叫英雄聯盟？”
“紀姐也玩？”
“不是，是我的小兒子小時候有段時間愛玩這個。”
江濉13歲那年整天沉迷在遊戲中，她跟江翰清為此擔憂過很長一段時間。
在他們眼裡，玩遊戲是一項很不健康的愛好。遊戲既不能給人帶來正向的鼓舞，也無法對自身有什麼幫助。他們寧願江濉的愛好是賽車、打高爾夫球這些，也不想讓他整天對著電腦把身體弄壞。
長久坐在電腦前除了眼睛，頸椎、腰部都會有極大的損傷。
後來江濉跟他們說他未來想做個電競選手時，江翰清和她想都沒想就開口拒絕。
“你現在還太小，再多嘗試一下再做這個決定也不遲。”
這是當時他們勸江濉的話。
後來啾啾不見以後，江濉再也沒有提過要做一名電競選手，他放棄了夢想，放棄了整個遊戲。
紀茗忽然意識到她對江濉真的很差。
啾啾不見的那幾年他們家支離破碎，她陷入抑鬱症裡不僅沒有做一個媽媽該履行的責任，反倒讓丈夫兒子時刻關心著他。
她連江濉為什麼會放棄夢想都不知道。
紀茗低垂眼眸。
“我記得紀姐小兒子叫江濉？”彭調問。
紀茗回過神，輕輕點頭。
彭調驚奇道：“四年前電競圈裡有個十三歲的遊戲天才，他的名字是拚音jiangsui，紀姐這麼說，我都要以為那個人就是紀姐兒子了。”
紀茗手指緊了緊，低聲問：“那個人很厲害嗎？”
“厲害！他打野很厲害。不過是在四年前的夏天忽然棄遊了。”彭調解釋，“棄遊就是放棄遊戲的意思。”
“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