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們提起當年修築衡川郡堤壩戶部撥出的三百萬兩銀子,一時間議論紛紛。
皇帝聽著朝臣們你一言我一語,就如何賑災救災之事,一時間也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臉色十分之差。
“你們說,如何賑災,誰能給朕拿出個章程來?”皇帝看著朝臣,覺得鬨哄哄,關鍵時刻,沒有一個實用的。
戶部尚書出列,“陛下,老臣覺得,如今尚不知衡川郡的確切情況,實在是沒法製定救災賑災的章程,還是應該先派人去衡川郡打探一番,才能具體賑災。”
皇帝雖然知道他說的有理,但還是道,“衡川郡距離京城千裡,派人前去再折回,得耽擱多少工夫?朝堂等得起,百姓等得起嗎?”
戶部尚書也知道百姓們等不起,立即說,“陛下立即下旨,讓當地開倉放糧吧!”
提起這個皇帝就怒,“各地的報信折子到如今還沒有呈遞上來,出了這等災情,各地報信的折子,不是應該快馬加鞭八百裡加急送報朝廷嗎?”
竟然還是依靠從衡川郡回來的人才得到消息,官員們都是乾什麼吃的。
朝臣們無人說話,心裡都清楚,每次哪裡出現災情,一級級往上報走程序,到了朝中,少說要半個多,多則一個月,常有的事兒,斷然沒有十日就能讓朝堂收到報信的折子的,除非是巡查使的折子,可以由快馬直達天聽。
於是,議事從中午商議到傍晚,還沒訂下具體的前往衡川郡救災的人選,皇帝一身疲憊地擺手,說了句明日再議。
當日晚,蕭澤上折子,請求前往衡川郡救災賑災,折子寫的十分動人,言明為父皇分憂,為百姓儘快能得到救災,他身為儲君,責無旁貸。
皇帝將蕭澤的折子完整地看完了,並沒有批準,而是按下了。
第二日早朝,戶部尚書趙江請旨,前往衡川郡賑災,他在朝堂上說,“戶部主管賑災救災,衡川郡出了如此大的水患,戶部要如何救災,不知細情,也無法議定一個章程,老臣回去想了一宿,請陛下恩準,老臣親自帶著人前往衡川郡賑災。去當地了解災情,才能更好地讓戶部配合賑災。”
皇帝看著趙江,緩緩道,“昨兒夜晚,太子上折子,想前往衡川郡賑災。”
趙江愕然。
朝臣們也都是一愣。
東宮派都奉了太子之命,當即有不少朝臣出列響應,言太子愛民如子,既然有此愛民之心,陛下應該準奏,讓太子出京,救助百姓,也能體會人間疾苦,才能更好地為民解憂。
淩畫早已安排了人,就等著這一刻,於是,也有不少朝臣出列,言衡川郡千裡之遙,又是災情之地,太子沒有經驗,加之自古災情之地多出亂事兒,太子是儲君之體,不能出京,朝廷又不是沒人了,用不著儲君去以身犯險。
兩派頓時炒了個不可開交。
中立派穩立不動,任由兩派你來我往地爭執吵鬨,皇帝坐在上位,聽了大半個時辰,才擺擺手,朝臣頓時停了吵鬨,規矩站好,不再指著對方鼻子罵是何居心了。
皇帝看向許子舟和沈怡安,“許愛卿,沈愛卿,你們怎麼看?”
沈怡安和許子舟對看一眼,二人齊齊出列。
許子舟如今官大一級,當先開口,拱手道,“回陛下,臣也覺得太子金貴之軀,衡川郡災情境況不明,是不該親自前往。”
沈怡安隨後拱手,附和許子舟,“回陛下,臣附議許大人所言。就是太子殿下擔心百姓,親自前往,也不該倉促之下前去,應該派人前去查看災情具體如何,再酌情商議是否適合太子殿下動身前去。”
皇帝點點頭,目光一轉,看向一直默不作聲,將自己當做木頭人的蕭枕,“蕭枕,你怎麼看?”
蕭枕一愣,沒想到皇帝叫他,這幾年,他在朝中,就是個擺件,他的好父皇從來不重用他,不給他重要的位置,不給他權利,他站在朝上,就是每天丁卯而已,不需要說什麼,對於朝事兒,也從不參與什麼,反正,他也不會問到他。
皇帝對他的苛刻不喜,朝臣皆知。
他這些年之所以能站在這裡,也是因為他規矩,不生事兒不惹事兒。今兒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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