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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畫仔細看了崔言書一眼,有一個想法忽然冒了出來。
她心思在腦子裡過了一圈,話語打了個轉,還是對他問,“言書,你當初養小表妹,是不是,就是替崔言藝養的?”
畢竟兩個人,同樣出色,當年,據說族產之爭,一個人得了清河崔氏的三分之二產業,一個人得了小表妹和三分之一的產業,若說誰贏了,還真沒有。
崔言書聞言笑出聲。
他看著淩畫,“掌舵使怎麼會這麼想?我就不能為了大事兒,舍小利和私心?畢竟你都做到了,明明大婚在即,應該在京城備嫁,但卻因為二殿下失蹤,而出了京城,險些延誤婚期。”
淩畫道,“我與二殿下與你與小表妹不同,另外,我是可以推遲婚期,並沒有人來橫刀奪愛。”
“原則上是一樣,道理也差不多。就算當時有人橫刀奪愛,你也不會回京。”崔言書身子往後一靠,也學了淩畫的懶散,他看著淩畫,答非所問地說,“掌舵使不覺得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嗎?你看,咱們這裡四個人,飛遠就不說了,以前我與明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這麼坐沒坐相的,但因你沒多少大家閨秀的模樣,導致我和明喻,很多時候,也被你影響,連坐著,有時候都歪歪斜斜懶懶散散,一點兒也不端正了。”
孫明喻看看淩畫,看看他自己,再看看崔言書,這還真沒說錯,他以前也是端端正正坐著,先生教導,行臥坐立,都要端正規矩,可是不過三年,他疲累時,也學了這副懶散。
他失笑,“習慣的確可怕。”
淩畫不反駁這個,畢竟,她做了壞的表率。
崔言書又道,“人也一樣,當年沒遇到掌舵使之前,我的眼界,也就夠得著清河崔氏那一畝三分地,夠的到與崔言藝爭一個女人,但三年後,無論是受你影響,還是受二殿下影響,已長進了。若是沒個長進,這三年豈不是做無用功了?”
這話淩畫也沒法反駁,她看著崔言書,“你看起來不震怒?”
崔言書搖頭,似十分感慨,“是啊,竟然不震怒,所以,連我自己都震驚了。”
林飛遠跟著震驚,“所以,你對你小表妹,是真不想要了?你付出了那麼多年啊,你可真舍得,崔言藝不是你的死對頭嗎?就算毀了,不是都不應該將人給他嗎?”
“毀了?”崔言書偏過頭看著林飛遠。
林飛遠又爆了句粗口,“操,你彆告訴我,你的心不黑手不辣,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讓彆人得到,這不是才符合你的手段和脾氣嗎?”
崔言書搖頭,似沒有什麼興趣,“總歸是自己護了多年的,難為一個女孩子做什麼?她好好活著,難道不好嗎?”
林飛遠:“……”
真是神了。
他又原地走了幾圈,比剛剛發現自己由黑變白還激動,“崔言書,你不能這樣啊,這樣的話,你還是你嗎?你必須得去把人搶回來啊,搶不回來,也不能就這麼給了崔言藝。”
崔言書盯著林飛遠看了一會兒,看他是真的實打實的暴躁,他轉頭問孫明喻,“他怎麼了?腦子有毛病了?”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喜歡的不是掌舵使,而是他的小表妹呢。
孫明喻心情很是複雜,看看林飛遠,又看看崔言書,對上他的視線,沒忍住,將剛剛林飛遠說的炭火之事,以及後來提到二殿下是魔鬼的話,跟崔言書說了。
崔言書愕然了片刻,轉過頭,自己也扶額,“這可真是……”
對於林飛遠,淩畫覺得是好事兒,黑的變成白的,憂國憂民,沒什麼不好,對於崔言書,舍私利和私心,舍愛情而全大局,她也說不出是好是壞了。
她想起今日宴輕質問她的話,淩畫一時間又覺得也許自己壓根就不該去捅宴輕這個馬蜂窩。畢竟,她還沒扶持蕭枕登上帝位,目前的她,其實是沒有資格的,畢竟,他要的東西,目前她給不了。
她問崔言書,“你是怎麼做到這麼果斷的?當時就沒有去京城的衝動?”
崔言書搖頭,“沒有,當時隻想著,果然不出所料。我一直知道崔言藝不甘心,會抓準機會動手,如今就是個機會。”
“愛情是真的能讓人這麼輕易舍棄的嗎?”淩畫心裡有點兒迷茫,正在這時候,也是趕的巧了,崔言書出了這件事兒,與她和宴輕的事兒,雖有不同,但似乎也有相通之處。
崔言書還沒回答,林飛遠便翻白眼,“狗屁,愛情豈能是輕易舍棄的?”
孫明喻在一旁慢慢提醒他,“可是你病好了,如今見了掌舵使,也不纏著了,你自己都說放棄了。”
林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