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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明喻一怔。
林飛遠頓時不乾了,“掌舵使,你說什麼呢?誰的嘴是狗嘴了?我今兒可沒招你惹你,你這剛一進來就罵我做什麼?”
淩畫不客氣地盯著他,“你今兒是沒招我惹我,昨兒呢?前兒呢?就不算了?”
林飛遠頓時啞巴了。
淩畫哼笑一聲,“彆以為惹了禍,就跟沒事兒人似的,以後再敢在宴輕麵前用你這張嘴亂說,看我不給你縫上。”
林飛遠:“……”
他張嘴想反駁,但總歸是理虧,淩畫今兒剛一進門就找他的麻煩,他再有不甘心也不敢硬跟她頂撞,否則吃虧的一定是他。
“怎麼了?心情不好?”崔言書沒看林飛遠的熱鬨,覺得淩畫剛一進門就找林飛遠的麻煩,不像是她一直以來的作風,林飛遠若是得罪她,小事兒她當場就報仇了,不會拖過明天,大事兒她一句廢話不會多說就會重罰他,絕對不是這般。
淩畫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沒回答崔言書的話,而是反問,“昨兒宴輕送你的謝禮好吃嗎?”
崔言書:“……”
他一時探究不出淩畫是什麼心思,到底是心情好,還是心情不好,但還是如實說,“很好吃,若不是寒風眼饞,我一個也不分給他。”
他還是那句話,這句話也是真的。
淩畫微笑,“除了他的那幫子兄弟們,可是鮮少能有人收到他的謝禮的。”
崔言書眨了一下眼睛,“這樣說來,倒是我的榮幸了。”
他也微笑,“我都不知自己幫了什麼忙,本不算什麼,卻讓宴小侯爺如此重謝,說起來都有點兒不太好意思。掌舵使覺得,我是不是該請小侯爺喝一頓酒?否則收了小侯爺如此重的謝禮,我心難安。”
淩畫笑,“若你不怕被他灌醉,一頓酒算什麼,隻管喝。”
林飛遠不滿了,插進話來,“不就是幾個烤紅薯嗎?”
“宴輕親手烤的紅薯。”淩畫糾正林飛遠,“普天之下,沒幾個人能吃到,太後和陛下怕是都沒吃過。”
林飛遠又閉了嘴。
那是挺了不起的。
淩畫又轉向孫明喻,認真地說,“明喻,以後沏茶的事兒,你就不要做了,彆慣著林飛遠,他自己有手有腳,免得你用自己的茶投喂了他的狗嘴,他照樣對著你吐不出象牙來。”
她頓了一下,又將崔言書拉下水,“也彆慣著言書,他本來就嘴刁,喝著你沏的茶,還要嫌三嫌四。就他的嘴尊貴,少爺脾性,慣的他,以後讓他自己伺候自己,看他沏的茶能有多好?”
然後,她最後說,“還有我,自己連茶都快不會沏了,這可不行。”
孫明喻先是愣住,不太明白,這時,看著淩畫認真的神色,忽然就懂了,她剛進門,他便遞給她一盞茶,以前也是如此,這是三年來的習慣了,隻要她在漕郡,他都會如此,但今日,她接了他的茶,卻借茶罵林飛遠,雖然是拿林飛遠做伐子,但背後的心思顯然是衝的他,確切地說,是衝他手裡的茶,是衝這份一直以來由他單方麵培養起來的習慣。
他心下一黯,想著果然輪到他了。
早先,林飛遠被宴小侯爺快踩斷了氣,處處紮心幾乎把他紮成篩子,他瞧著隻覺得宴小侯爺厲害,如今看來,何止是厲害,讓掌舵使這樣素來不在意這些小節的女子,都已開始在意他身為夫君的這份獨占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當然,以前她沒有大婚,隻有一個虛掛著的指腹為婚的未婚夫,他們明裡暗裡動什麼心思都可以,但是如今不比以前了,她已嫁人,有了夫君,是不該與以前一樣了。
從昨日宴輕來到書房,接過他手裡的茶,說那麼兩句話後,他便有一種感覺,他這茶,這心思,怕也是要被踩死的,但他也不知抱著一絲什麼心思,沒終止今日遞上這一盞茶。
但,果然還是來了。
他垂眸頓了片刻,再抬起頭,溫和一笑,“聽掌舵使的。”
林飛遠瞪大了眼睛,瞪著淩畫,忽然後知後覺,震驚地看著她,“喂,掌舵使,你、你不會是因為……”
他沒說出那個名字,但是已然肯定,就是因為宴輕。
崔言書也看著淩畫,挑高了眉梢,似也有些吃驚,大概是真沒想到,喝孫明喻一盞茶,且是他們所有人都沾光喝的一盞茶,到了如今,也是不準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