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聞言坐直了身子。
他看著蔣承,“如何才能讓她犯欺君大罪?”
蔣承道,“沒有人沒有弱點,也沒有人沒有秘密,這些年,殿下一直派人刺殺淩畫,她身邊高手眾多,再加上其人又狡詐若狐,所以,殿下一直未能要了她的命,但若是換一個方式呢?皇權天威,朝野上下,就沒有能殺得了她的人嗎?抓住她的弱點,或者,揭開她的秘密,借陛下之力,殺她豈不是容易?”
“她的弱點是什麼?是淩家人?”蕭澤不是沒有考慮過捏住淩畫的弱點,但是她一直將淩家人保護的太好是一方麵,還有另一方麵,是父皇私下裡曾經警告過她,不許因為淩畫,對淩家人再動手,所以,這三年來,他無論與淩畫如何鬥,也不曾牽連到淩家那兩個孩子身上。
蔣承自是知道這一點,搖頭,“不是淩家人。”
動了淩家人,既惹急了淩畫,又會惹陛下動怒,不劃算。
“那是宴輕?”蕭澤問。
蔣承依舊搖頭,“宴小侯爺是太後娘娘的命根子,動不得。”
蕭澤陰沉著臉,“皇祖母因為宴輕娶了淩畫,想必也知道了淩畫扶持的人是蕭枕,所以,如今對我不假辭色,她的心已偏向蕭枕了。”
“若是宴小侯爺在京外,誤傷了,或者被人刺殺了,也怨不到殿下身上,但若是回了京城,在天子腳下,京城地盤,太子殿下便不能動宴小侯爺了。”蔣承道,“他不止是太後的命根子,還是端敬候府唯一的獨苗。陛下也不容許人動他。”
“那你說,她的軟肋是什麼?你不會說是蕭枕吧?”最讓蕭澤憤怒的是,他如今根本就動不了蕭枕。
“除了軟肋,還有秘密。”蔣承道,“殿下派人查,一定能查到淩畫的秘密。殿下想想,當年王晉將家業悉數捐贈給了國庫,上交給了陛下,說是給淩畫留了一份家產,也就十之一二,但偏偏,她用這十之一二,竟然支撐起了江南漕運,這裡麵若說沒有秘密,誰信?”
“王晉到底留給了她什麼?讓她如此有底氣?”蔣承道,“殿下細想,她是不是有暗產?或者說,除了暗產,還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才讓她所向披靡,威懾江南?”
“要知道,江南也算是天高皇帝遠,她隻憑著陛下的尚方寶劍,便能讓江南千裡的官場俯首嗎?”蔣承道,“也許,隻要揪出她的秘密,便能將她置於死地。”
蕭澤眯起眼睛,也覺得蔣承的話有理,琢磨道,“這麼說,一直以來是本宮殺她的方向錯了?”
“殿下何不試試?”蔣承可不敢說蕭澤錯了,“萬一這個方向是對的呢。”
“好。”蕭澤道,“此事交給你,你派人來查,東宮暗衛,暫時由你差遣。務必要查個清楚明白。”
蔣承領命,“是,殿下放心。”
幾日一晃而過,來到了除夕這一日。
端敬候府門前台階上的雪都掃了無數遍,也不見小侯爺和少夫人歸來,管家脖子都伸長了幾尺,依舊不見人影。
管家又打發一人,“去,再去城門口看看,少夫人飛鷹傳書說今兒回,這天色也不早了,怎麼還沒見人影?”
這人連忙應是,又跑去了城門口。
城門口不止有管家派來的端敬候府的下人,也有淩家派來的下人,還有二皇子府派來的下人,亦有樂平郡王府派來的下人。
幾個府邸的下人都伸長了脖子,因一天跑了幾個來回,幾個府邸的下人們見了數麵,彼此之間都熟悉了,紮堆在一起聊天。
淩家的下人歎氣說,“哎,我家四位公子都想小姐了,就算小姐回來,是不是得先回端敬候府啊?”
兩位大公子,兩位小公子,都翹首以盼呢。
端敬候府的下人覺得他在說廢話,“那當然了,少夫人是我們府的夫人,自然是先回家了。”
淩家的下人歎氣再歎氣,以前小姐回京,都是先回淩家的。
二皇子府的下人默默地說,“今兒除夕宮裡有宮宴,四品以上的官員都可攜家眷入宮參加宮宴。如今都這個時辰了,還沒回來,不知道趕不趕得上。”
樂平郡王府的下人是奉蕭青玉的命令來打探淩畫回京的消息的,聞言也默默地說,“我們縣主說,今年的宮宴,有許多新麵孔,新科進士獲殿試殊榮的,陛下都特許參加宮宴,有好幾個都很是俊俏,一定讓人大飽眼福,若是趕不上,很可惜。”
淩家的下人頓時轉頭看向樂平郡王府的下人,榮安縣主都快嫁給他們三公子做夫人了,怎麼還惦記著看俊俏的新科進士?三公子他知道嗎?
樂平郡王府的下人自覺失言,嘿嘿地撓了撓頭,為自家縣主找補,“那個什麼,縣主知道宴少夫人喜歡長的好看的人嘛。”
當然,縣主也喜歡,兩個人誌同道合,才成為了閨中密友。
端敬候府的下人立馬看過來,驕傲地說,“再好看也沒有我家小侯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