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2 / 2)

五行缺草 澀青梅 11336 字 3個月前

“許老師,您覺得呢?”

許優之唇瓣哆嗦,“家長您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您把我們老師的尊嚴至於何地?”

“欺人太甚嗎?給我妻子的成績作廢時,你們把她的尊嚴置於何地?給我妻子扣上作弊的帽子時,你們把她的尊嚴置於何地?”

許優之聽著她波瀾不驚的語調,對不依不撓的顧堯岑有些煩躁,又覺得她這般小題大做實在是可笑,同時也有一種無法應付的無力感,“既然家長非要如此,那隻能請校長來評理……如果校長有空來處理這樣的事的話。”

顧堯岑點了點頭,頓了一下道:“許老師若是覺得您請不動校長,那我親自請。至於其他老師,就要麻煩您一聲了。方才您說從明天起,就要開始上晚自習了,那麼就現在吧。”

許優之看著顧堯岑,心中有些不以為然,但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但話語間還是決定挫挫她的銳氣,“那就麻煩家長給校長打這個電話了。”

就如她自己所說,一中如今的有錢有勢家的孩子多了去了,但如今的一中也不是從前的一中,他們當老師的沒必要對著每一個有錢有勢的家長點頭哈腰,上趕著討好。

再說了,顧堯岑想要汙蔑林草草的人受到懲罰,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中所有老師都知道王盼嬌的家底,這個三天兩頭蹦躂惹事的主才得罪不起。

再看林草草這邊,塞進學校來了之後,就沒見家長在額外打過招呼,就算有些家底,也怕是個不受寵的。

也正是如此,她對於林草草的是,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人師者,是該公平公正,但到了高三這樣的緊迫關頭,對於校長硬塞進來的拖後腿的學生,她多少有些怨氣,再加上人還不安分,那偏見自然就深。

許優之潛意識覺得自己態度有問題,但她並不覺得自己犯了什麼大錯,就算作弊的事是她誤解了人,那也是情有可原,班上的任課老師不都是這樣想的?

這般一想,許優之覺得底氣也足了,就等著顧堯岑打電話,看到顧堯岑還問自己要校長的電話號碼,她甚至在心裡冷笑起來,覺得顧堯岑肯定還隻是太年輕了。

顧堯岑對許優之怎麼想,根本就不屑去在乎,從對方那裡要來了電話,就把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許久才接通,那邊的中年男聲客氣而疏離,“你好,我是宋靈均。”

“宋校長,是我,顧堯岑。”

許,對顧這個姓氏十分耳熟,她抬頭看向顧堯岑,張嘴想問兩句,見對方認真打電話,她不敢貿然開口了。

電話那邊說了什麼,許了兩句話,除去開口那句,就是掛電話前的一句,“好的,您彆著急,我等您過來。”

許點什麼,她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一年到頭也打不上她幾次電話的校長,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顧堯岑。

顧堯岑朝她點了點下巴,示意她接電話,她倒是十分知理地退了出去,在許優之接電話的時候,她又給李榮打了電話,“給我在錦和預定一個包間,大約十來個人吧。順便安排八輛車到一中的校門口候著,儘快……你隻要安排車過來就行了,李叔不需要過來。”

掛斷電話後,顧堯岑也沒有再往辦公室而去,而是站在六樓,看著下麵鬨鬨騰騰的學生。

她讀書早,小學跳級,初中也跳級,她和小姑姑從幼稚園到高中,一直都是同班,雖互相看不順眼,但除了同樣圈子裡的那幾個青梅,她們姑侄倆最惺惺相惜,因為太過優秀本就是一種孤獨。

對她來說,不良少女這樣亂七八糟的青春是她從未體驗過、感受過的,是她未觸及過的盲區。但此刻,看著這些活力四射的少女吵吵鬨鬨,覺得好像也不錯。

她在樓上站了不到一刻鐘,校長就過來了,一看到她,就立馬朝她走過來,“小岑來學校,也不跟我打聲招呼。”

宋校長和宋女士是本家,若應要拉個關係,還是有些關係的,對顧堯岑這個晚輩就稱呼親昵了點。

顧堯岑客氣地笑了笑,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宋校長是個大忙人,若不是事出有因,我也不敢打擾您。”

“小岑這說得什麼話?”宋校長說著,臉色又變了變,一臉歉然,“剛剛我才聽說了這次考試的事,讓林草草同學受了這樣的委屈,我實在是深感抱歉。小岑放心,這件事我會給林草草同學一個公道的。”

顧堯岑沒應聲,而是道:“已經到飯點了,我也不好耽誤您和各位老師用餐,我特地訂了酒店,咱們吃了飯再說。”

說話間,又陸陸續續有幾人上了樓,許優之從辦公室走出來,此刻的她麵色有些不好看,但仍舊扯著笑,和宋校長打過招呼後,又看向顧堯岑,指著剛剛上來的幾位人朝顧堯岑一一介紹。

顧堯岑帶著客氣的笑,和幾位老師都一一打過招呼了,隨即一副主人翁的口吻道:“我已經定好酒店了,來接各位的車也都到了校門口等著了。”

“這多麻煩…… ”

“家長太客氣了…… ”

顧堯岑對此一笑置之,朝宋校長擺手,示意他先請。

顧堯岑安排妥當,根本不給這些人拒絕的機會,一人一輛車,專車接送把人帶到了預定的酒店。

錦和酒店不大,但是g城的特色,是個有市無價的存在,自然是個銷金窟之地。

這些老師坐在這個充滿檀香的包廂裡,一個個都有些心慌慌,也不敢輕易開口,包括許優之。在接到校長電話的那一刻起,許優之就知道自己這一次怕是遇上事了。

顧堯岑依舊泰然自若,對作弊一事絕口不提,直到一個小時後,在坐的人都酒足飯飽之後,她才招呼服務員扯了殘羹冷炙,重新擺上各色點心和茶水,以一句“讓各位老師萬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溝通我家孩子此次考試的問題,我很抱歉。”開了場。

“不過,雖感抱歉,但有些話,我還是不得不說。校方在沒有足夠證據的情況下,就認定我家小孩作弊,把她此次考試的成績做零分處理,是不是有失公允了?”

“是,小岑說得……”

“宋校長,請您先聽我說完。我家小孩是不完美,犯了錯時,學校給予處罰是應該的。但這樣的汙蔑……很抱歉,我不願意讓她受這樣的委屈。我也不為難大家,今日要是你們校方能拿出充分的證據證明我家小孩確確實實作弊了,我一定給校長、各位老師、學校公開道歉。”

“而若是拿不出……那這個歉需要你們來道了,從汙蔑者到參與者,都要一一跟我家小孩道歉。”

包廂裡靜默了片刻,宋校長試圖打圓場,“是是是,這要真是學校弄錯了,道歉是應該的……不過,小岑啊,他們馬上就要高考了,這事兒要是鬨太大,也影響不好,不如咱們就私下解決,到時跟林草草同學道歉說明一下就好了……”

“是啊,要高考了,因為要高考了,我家小孩起早貪黑,難得突然想明白了,要好好學習了,結果就被潑了這麼一大盆冷水。各位老師潑冷水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家小孩馬上就要高考了?”

宋校長一時無言。

沉默中,一個地中海老頭突然開了口,“那家長又如何證明林草草沒有作弊?當初的入學考試,都是我監考的,六場考試,她全程不是在發呆就是扣指甲,試卷在她麵前就如同天書,這一次成績突飛猛進,如何……”

“那就重新考一場,同等難度的試卷,我家小孩全部考一場。”

那地中海老頭沉默了。

“不同試卷,相同分數肯定不可能,我也不偏心她,若是她到時的分數能在三百五十分到四百五十分這個區間內,如何?”

“小岑啊,就不必這樣麻煩了,這次就當……”

“一中最新的教學樓,我顧氏捐了三百萬,一中最新的圖書館,是我小姑姑以個人名義捐的,那裡麵珍藏的典籍和上萬本書籍,是以我顧堯岑的個人名義捐的。”

“我讓我的妻子選擇這個學校,是我對學校的信任。可是,學校並不信任我的妻子,如今她被汙蔑考試作弊,我若是就讓這事大而化小了,肯定會有人覺得是因為我的關係。”

“宋校長,許老師以及各位老師,我顧家雖然算不得什麼大家族,但在各行各業,好歹遇人還是都會給幾分薄麵的,但我們並不是以勢壓人的不講道理的人家。既然有老師有異議,那麼……心服口服才能服人不是?”

在他們的沉默中,顧堯岑端起茶杯優雅地抿了一口,“既然各位都沒有異議,那便這樣決定了。”

“林草草若是沒有作弊,請老師們當著全班同學的麵給她道歉;至於作偽證汙蔑她的人,當著全校所有師生朝她道歉,道歉公告貼在公告欄。”

看著欲言又止的老師們,顧堯岑繼續道:“但凡你們在一錘定音我妻子作弊時給我打個電話提一提,今日這事就不會讓大家為難。而如今成績已出,你們雖然沒公開說她作弊,但全校倒數第一的成績已經人儘皆知。”

“她臉皮薄,要麵子,所以到時要委屈各位老師配合一下了。”

散場時,顧堯岑又像想起什麼似地,叫住了許了。”

“家長請說。”

“關於晚自習一事,我家小孩就不上了。”在許優之不知作何反應的表情裡,顧堯岑笑了一下,“我晚上不忙,我親自給她補習。你們覺得她進步太快,不可信,但我信。”

“因為這段時間,我每晚都在給她補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