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全文完】番外十一(1 / 2)

“山月姐姐, 你說……”

揚靈那手指戳了一下正在打盹的小毛球,見他那雙黑不溜秋的眼珠子一下子睜開,憤怒地嚶了一聲, 忍不住笑起來, “你說這個小東西究竟是什麼啊, 看起來就跟羊毛攢成的球似的。”

燕山月的手指擺了擺, 藍色的狐火一下子包裹住小毛球,弄得他飄飄悠悠浮在半空, 懶懶來到她的麵前。燕山月仔細端詳, “大概是吸收了大妖怪的精氣不小心成了精,所以後來才會一直跟著九鳳。”

衛桓換好衣服出來, “快走,大好日子可不能遲到。”

狐火熄滅, 舒舒服服漂浮在空中的小毛球一下子失去支點, 驚恐地嚶出聲, 啪嘰一下掉落在地, 彈了好多下。

“桓桓哥哥你買的什麼訂婚禮物?”

“你猜~”

雲永晝一下子揭穿,“少兒不宜的東西。”

“喂!”

小毛球使勁兒在後麵追著,猛地一使勁兒彈起來黏住衛桓的後背, 然後一拱一拱費力地爬到他的肩膀後麵, 長長地舒了口氣,變成一攤無精打采的毛球餅。

衛桓走路的時候一晃一晃, 跟搖籃似的, 直接把他晃進夢裡。

夢裡的他還隻是毛果樹上的一個小果子。這種毛果樹在妖域隻有一個小山穀裡有, 那個山穀很偏僻,四麵峭壁。毛果樹上的果子都包裹著一層毛茸茸的外衣,吸水就會變大,所以下雨的時候樹上的果子都會膨脹起來,擠擠挨挨一大片毛絨,很是壯觀。

他和很多小毛果一樣,每天隻能看見一些山野裡的小精怪,黃鼠狼精,麻雀精,撐死了會經過一些黑熊妖,他們傻乎乎的個頭又大,走路的時候沒準兒就撞上哪棵倒黴的毛果樹,稀稀拉拉落一地的毛果,可他們沒有腿也沒有腳,落在地上基本就隻有等死的份。

哪怕不被黑熊精撞下來,他也沒幾天了。他能感覺得到自己開始搖搖欲墜,這種感覺日益明顯。

就在他計算著馬上就要掉落的那天,天空中出現了紅色的妖光。這不是一般的妖光,幾乎讓小毛球睜不開眼。

天哪,我要遇到大妖怪了嗎?小毛球瑟瑟發抖。

還真是。劈裡啪啦一陣響動,一隻巨大的鳥從天上落下來,栽進這片毛果樹林。這隻鳥漂亮極了,渾身的羽毛都發著光。

就在小毛球看戲的時候,幾束刺眼的光芒驟然出現,化作好多刀刃一樣的武器。他的心,哦不,他沒有心,倘若他有的話現在應該都懸在嗓子眼兒了!他感覺連接自己的那個果柄更加鬆動,弄得他更加緊張了。不過好在這些光刃隻是刺在這隻漂亮鳥的四周圍,沒有一個真正刺中它的身體,好像是故意。

忽然間,搖搖欲墜的小毛球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音,仿佛是從頭頂傳來。

“你現在認輸了?”

正在此時,地上那隻漂亮的鳥竟忽然間化作人形,變成了一個漂亮的年輕男人,生了一頭黑色的長發,一襲紅衣。他的胳膊半支起身子,懶洋洋抬頭看向空中,“這不算,重來。”

嘩啦一聲,似乎有什麼站在了他們這棵樹的頂端,可小毛球來不及看。

糟糕糟糕,我要掉下去了!

我要落在地上被黃鼠狼咬被黑熊精踩被小麻雀啄爛了!我還沒有活夠呢為什麼剛讓我看到大妖怪就要死掉啊早知道不許願看大妖怪了!

那個生了副頂好皮囊的紅衣妖怪站起來,雙翼展開,誰知就是這麼一瞬間,小毛球竟然落到了他的羽翼上,他一瞬間被充沛的靈力包裹。那種強大的力量直往他每一根毛絨裡鑽,令他渾身舒展,暈暈乎乎不知天地為何物,幾乎要上天。

恍惚間,小毛球聽見這個紅衣男子說話。

“方才我隻不過是裝作被你擊中,其實根本沒有。”他還轉了半圈,聲音裡帶著笑,“少得意啊,金烏。”

金烏?

金烏是什麼?

小毛球不認識,隻感覺剛才的光刃厲害得不行,一定是個大妖怪。靈力實在太過強大,小毛球昏厥過去,後麵的事都不再記得。

他後來是被風呼呼吹醒的,吹得他毛絨都往後倒。小毛球清醒後仔細一看,自己竟然飛在半空之中,不對不對,是他黏住的這個大妖怪飛在空中。

太高了!

“嚶!”

無意識間,他竟然發出了聲響。這一生引起了大妖怪的注意,他停下來懸浮在空中,四處張望了一下,“什麼聲音……”

小毛球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出聲。可他還是被發現了,因為他微弱的妖心而被揪了出來。

大妖怪將他在手裡揉捏搓盤,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是剛才那個樹上的果子?”

小毛球眨巴著新長出來的大眼睛,不敢說話。

“說話啊,我又不會吃了你。”大妖怪笑起來更好看,眼尾有些上揚,右側的顴骨生了一朵紅色的鳳尾花。

“不說是吧,”他掄圓了胳膊,“那我可把你扔出去了啊。”

“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

小毛球嚇得粘住他的手指瘋狂尖叫。

“膽子真小。”大妖怪輕笑一聲,“既然你是被我的妖氣帶的成了精,你就暫時跟著我吧。”他正準備把這個小毛球粘在自己的肩膀上,忽然間又想起了什麼,手掌端著他到自己跟前,“對了,你八成還不認識我。”

“嚶?”小毛球抖了抖毛當做點頭,“嚶……”

大妖怪歪了歪嘴角,“我是鳳凰。”

就這樣,吸收了天地間最強大的鳳凰靈力,小毛球一瞬間就成了精,少了彆人幾十年的修煉,可他天資就是那樣,也成不了什麼大妖。原本他以為這個了不起的鳳凰一定是妖怪裡的精英,每天有忙不完的事,可誰知道這個家夥竟然特彆遊手好閒,跟人間的紈絝子弟也沒什麼分彆。

但他有個死對頭,就是金烏,一隻頂漂亮的白羽金烏,陽光底下看著簡直高貴極了。那個貴公子和自己的主人就不是一回事了,對方矜貴自持,從不拿正眼瞧鳳凰。但他們都是大妖怪裡的天才,狹路相逢都是難免的事。

時間一長,小毛球發現,但凡白羽貴公子出現,自家這個懶散的主人就會格外亢奮。

可他不知道緣由,隻覺得是自己的主人太奇怪。

雖說那時候還是很久遠的時代,可戰爭卻接連不斷。人類與人類的,妖族與妖族的,甚至是人類和妖怪的戰爭。

“我真厭煩了這種生活。”

這是鳳凰最常說的話,他不喜歡打仗。

那時候強大的妖族都去征戰,鳳凰不願意,他每天對著天空夜觀星象,算了大半年的星宿異動風水八卦,然後花光一身家當買下一塊山頭,說是給自己建的養老山莊,憑著自己的喜好建好之後就躲了進去。誰請都不出來。

小毛球也跟著自家主人過了一陣子清閒日子。

可他的主人心軟得很,明明嘴裡說著,“我才不要管他們那些破事兒,與我半點關係都沒有。”可又總是以奇奇怪怪的借口飛出去轉一圈,把那些戰亂中無家可歸的小妖怪往回撿。問起來就是自己獨居很是寂寞,找些小孩兒陪著一起玩兒。

日子一天天過下去,山頭上的妖怪越來越多,鳳凰成了孩子王。某一天他對著自己的山頭思考,最後建了個紅色的結界大門。

“門都有了,得有個名字才是。”

他寫了封信,信紙折了紙鶴,割破手指在紙鶴的頭上點了一個紅點,紙鶴一下子便活了,撲閃著翅膀。

“去找金烏。”

小毛球一彈一彈,在火盆邊取暖。鳳凰倚著暖玉榻昏睡了一下午,黃昏的時候紙鶴飛了回來,落在鳳凰的手背上,散發出金色的光。鳳凰睜開眼,懶懶動了動手指。小毛球心裡好奇,於是蹦到了鳳凰的肩頭,隻見那隻紙鶴化作一張信紙,正麵是寥寥幾筆放浪狂草,一看便是他主人的字跡。

[可有什麼喜歡的詩?若是不回,我便去大鬨蓬萊海。]

鳳凰指尖動了動,信紙翻了過來,反麵是一行瘦勁靈挺的筆跡。

[長風掛席勢難回,海動山傾古月摧。]

小毛球壓根兒看不懂,於是隻能去看鳳凰的臉色。隻見他臉上似笑非笑,輕聲將這句詩念了兩遍。而後他的手指在空中寫下兩個字,一筆一劃變成烈火,有了形態。

是山海二字。

兩個字飛向天空之中,幻化成鳳凰結界。

小毛球一直覺得奇怪,這兩隻大妖怪明明是王不見王,但冥冥之中似乎又不像是敵對那樣簡單。不過鳳凰自從住進了山海,就很少出去,小毛球也沒什麼機會再見到金烏大人。再後來就是金烏大婚,請柬發遍妖域三百六十城,唯獨沒有發到山海。

小毛球心想,像他主人這樣的脾氣,怕是一定會去鬨事砸場子。到時候他可不能跟去,免得神仙打架他被誤傷,正好找個地方遊玩一番。

可他想錯了,鳳凰並沒有去。雖沒有到場,可他托青鸞送了份禮。看著那個精致的雕花攢金絲禮盒,小毛球實在好奇,可他又打不開那個施了封印的盒子,隻能趁著青鳥來的時候粘在他的身上,跟著一起去送禮。

參加婚禮的妖怪浩浩蕩蕩,正中間的金烏大人還是和往常一樣冷傲無言,隻是以往那身黑衣裳換成了紅色的喜服。

看著他這一身裝扮,小毛球心想,鳳凰平時就是隻穿紅衣,若是此時站在他身邊,應當很般配才對。

青鸞承載鳳凰妖力飛去蓬萊海,一路上無所禁忌,沒有任何結界攔得住,他直接越過眾妖賓客直達最中心。禮盒放下,紅光之中懸浮在金烏眼前。

“這是山海之禮,賀金烏新婚大喜。”青鸞化成人形站在他麵前,開了口。小毛球趕緊藏起來,眼睛卻盯著金烏的臉。

金烏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打開禮盒。

裡頭是一枚手環,質地奇異,像玉又不是玉。他拿起來打量,卻發現上麵雕著一處金色太陽圖騰,與他後頸正中的妖紋如出一轍。

除此之外還有一紙信箋,上麵還是熟悉的狂草。

[此玉環並非贈汝,而是贈予尊夫人。都道妖族不得轉世,身死便妖魂儘散,金烏大人天賦異稟,天生一對羲和金瞳,無可傳承豈非可惜?鳳凰不才,分一半涅槃之力於此手環,願留天賦存異才。尊夫人可配此環孕育麟兒,汲涅槃之力。此乃長久之事,或非一代可承。金烏一族神通非凡,終有金瞳可繼者出世之日。]

一向放浪形骸的鳳凰極少用這樣的言辭,等到金烏讀完那封信,信紙便自動從他手中掙出,平白焚燒殆儘。

小毛球並不懂,鳳凰為什麼要用自己一半的涅槃之力去留下金烏的眼睛,一代留不住,那就世世代代都試一次,總有一個孩子可以繼承羲和之瞳。

他也不清楚,這所謂玉環究竟是什麼打造的,為什麼能夠承接鳳凰的涅槃之力。

他更不知道的是,許多年之後,在金烏下葬之時,他唯一帶進墓中的便是這枚玉環,牢牢攥在手中。

青鸞回去複命的時候,小毛球也悄悄黏著回去。

“給了?”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的鳳凰倚靠在窗邊,手指撥弄著窗台上的一株血珠子似的相思果。

青鸞點頭,“金烏大人托我道謝。”

鳳凰沒有言語,隻是趴在窗邊,看著那鮮紅的果子。

青鸞見他沉默,忍不住開口道,“您為何不成家,您與金烏的天賦不相上下,應當傳承下去不是嗎?”

“什麼天賦不天賦的。”鳳凰懶懶反駁,“如果隻是為了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便去千挑萬選找個姑娘湊成一雙,委屈她也委屈自己。獨善其身已是難事。”他摘下一枚相思果,向窗外擲去。

“您真的不想有後代嗎?”

鳳凰轉過頭,看向青鸞。

“眾生皆我後代。”

明明語氣飄然,可這六字卻仿佛擲地有聲。青鸞意會,心中了然。

鳳凰將手伸出窗外,一陣清風拂過,川流一般流淌於他的指間,自由無拘,肆意灑脫。

“青鸞,無需可惜。”

“未來總會有繼承我意誌的孩子,不知他是誰,便有了期待。這才是樂趣所在。”

後來的時光一如白駒過隙。山海收容的妖愈發多起來,鳳凰親力親為,教他們識字念書,分門彆類,依照他們的能力分作扶搖、炎燧、上善和嘉卉四院,因材施教。這裡仿佛是紛飛戰火之中的一處淨土。他偶爾會聽到外麵的消息,聽見善戰的金烏又如何大獲全勝。有時候這些消息會傳到鳳凰耳邊,甚至有妖想提議讓鳳凰出山,但都被他一口回絕。

鳳凰唯一兩次出山,一次是救被圍攻到毫無退路的金烏,第二次便是救整個昆侖虛。

第一次他重傷歸來,養了三十載。第二次他就再也沒有回來。

小毛球隻是一個小精怪,不懂太多喜怒哀樂,但當他聽說鳳凰再也回不來的時候,渾身都痛。或許比他被黑熊踩踏,被黃鼠狼啃咬都要痛。可他終究回不來了。

鳳凰大概是知道自己回不來,走前特請鵬來接替他掌管山海,又將青鸞命為扶搖院長,朱雀為炎燧院長,玄武掌管上善,扶桑掌管嘉卉。所以在他死後,山海並未發生動蕩。

可令他覺得奇怪的是,當年那個宿敵金烏竟然試圖招回鳳凰妖魂,坊間傳他以金瞳為祭,隻因鳳凰死後再沒有誰見過他使用金瞳。他是不是真的招了魂,小毛球不知道,他隻知道鳳凰回不來了。

沒有了鳳凰的小毛球堅持不了太久,可鳳凰走了連身體都隕滅,他連和自己的主人合葬的機會都沒有。坐在鳳凰的梨花木書桌前,小毛球想了很久,最後他像鳳凰當年那樣看著夜空中的星星,看了好幾天,又學著他的做派在山海尋了一處好地方,是一個正好卡住他的地洞。他鑽了進去,用一片葉子蓋住洞口,閉上了眼睛。

他當然沒有料到自己還有再次醒來的時候。原以為自己的宿主死去,沒有妖靈可以吸收的他這輩子一定就跟著他去了,誰知他竟然可以醒過來。

不過醒過來的他嚇了一大跳,甚至以為自己不在山海了。這個地方和當初自己還在的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曾經的雕梁畫棟也都變成了鋼筋水泥,甚至還有好多他曾經見都沒有見過的東西。

“嚶……”

小毛球感到無比地寂寞。

這裡的小妖怪都穿著不同顏色的衣服,小毛球一蹦一蹦,朝最熱鬨的地方去。那裡有好多好多妖怪,他們年紀都很小,按照不同顏色排成隊列。

忽然間,小毛球感應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

主人?

他撒歡似的蹦過去,越靠近,這妖氣越發不像了,可他仍舊覺得熟悉,不光是妖氣,還因為一種微妙的感覺。直到他見到站在藍色隊列前的一個英俊無比的男孩兒。

他笑起來的樣子實在是太像主人了。動作神態沒有一處不像的。如果不是因為他知道鳳凰沒有後代,一定會把這個孩子誤認為是鳳凰的血脈。

“嚶!”

小毛球黏上他,幾乎要乾涸的身體一下子被新的靈力充滿,一如他第一次遇到鳳凰那樣,每一根細小的絨毛都舒坦無比。

太舒服了,小毛球化成一灘毛球餅。

“嚶……”

他聽見這個小主人開口,壓低了聲音語氣俏皮,“哎,小金烏,小金烏……”

嗯?金烏?

小毛球打了個激靈,從毛球餅一下子變回毛球。

“小——金——烏,你看看我嘛~”

他順著小主人側目的方向看去,嚇了一跳。

這、這這這……

這容貌和氣質,真的不是當年的金烏大人嗎?

不,也不一樣。小毛球定睛一看,這個小金烏的額上有一處火焰的妖紋,和當年金烏大人不同。可他的確是太像當年的金烏大人了,容貌起碼有八成相似,甚至比當年的金烏大人生得還要漂亮。

小主人的脾氣也和早年的鳳凰一樣,總是竭儘全力招惹金烏大人。

“你怎麼這麼高冷啊。”

看著他怪可憐的,讓小毛球想到了以前的鳳凰,於是決定幫他一把。他蹦躂到小主人的手臂上,然後卯足了整個球的氣力去夠小金烏。

終於,把他們倆黏在了一起。

“我去,這是什麼?”

“衛桓……”

“真不是我弄的!你彆拽!”

“……”

最後,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以一種非常親密的姿勢疊著倒在地上。

“嚶~”

哎呀哎呀,都是多虧我小毛球的神通。

後來小毛球才知道,原來小主人是昆侖虛北極天櫃的九鳳,名叫衛桓。而那個被他黏住的小金烏,的確是當年金烏大人的後代,而且遠不止後代這麼簡單,他還是和金烏大人一模一樣的白羽金烏,自出生起就擁有光之力,天賜一雙羲和金瞳,全妖域獨一無二,所以全妖域都認為,這個名叫雲永晝的小金烏,就是當年初代金烏大人的轉世。

轉世這個詞也太荒謬了。小毛球心想,明明就是我的前主人鳳凰用自己一半的涅槃之力拚命留下來的天賦。

可知曉內情的小毛球張嘴隻會嚶嚶嚶,這麼大的秘密也沒法說給任何人聽。

奇就奇在,這小九鳳和小金烏不止品性做派和之前兩位相似,連宿敵的關係都傳承了下來。和當年一樣,他們都天賦異稟,被譽為天才,自第一麵起就棋逢敵手,仿佛出生就是為了和對方一爭高下似的。

這過分相似的命運冥冥之中仿佛印證著什麼,總是讓小毛球下意識產生擔憂。或許是之前的往事給他留下了太多遺憾,又或許是自己的私心,所以這一次他格外想要拉近這兩個後繼者的關係,企圖讓他們成為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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