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了商店的門,餘點語沒看見周圍有熟悉的身影。她有點沮喪的低了頭往前走,她又不知道桑舟住在那裡。
一陣引擎的轟隆聲由遠至近,被機車帶起的勁風刮過餘點語的裙角,她終於抬頭去望,就看見桑舟戴著頭盔,握著車把手的指間還夾著根燃著的煙,騎著車從自己眼前閃過。
散漫不羈,還招搖過市。
餘點語的頭發絲都被吹的揚起來。
等等!
可是騎著車的人聽不見她心中所想,很快就要消失。
餘點語往前小跑了幾步,機車已經消失在巷口,轟隆的引擎聲也快沒了。她隻能加快步伐跑過去,剛巧機車又消失在下一個巷子。
清吉巷裡的各種小路縱橫交錯,其實桑舟進了小路後開的不算太快,但餘點語還是需要拚命跑才能跟上。桑舟的機車屁股後麵宛如長了眼睛似的,總是在她快跟上時又拐進更深處,這對於剛來到清吉巷的餘點語來說,終於在某個小巷口再次跟丟後……她,迷路了。
眼前徹底失去了機車的蹤影不說,還看到了好多花花綠綠的招牌,似乎是來到了這邊的酒吧街。
不過正是白天,都沒營業。自己站著的這家是這條街最大的店麵,寫著【Lost Bar】,餘點語輕輕喘著氣,苦惱地站定。
這裡怕不是個迷宮?!在外麵看著還好,怎麼進來了這麼難走。
隻剩下酒吧後方那一條路了,餘點語打定主意,快步往那邊走去。
是個死胡同。
“……”
那個女人是憑空消失了嗎?!
餘點語的耷拉著眼皮,臉上沁出了汗珠,鼻頭也因為奔跑而微微發紅。她隻能回頭,同時,她才發現那家酒吧的門口——多了一個女人。
桑舟姿態慵懶地倚在酒吧緊閉的大門邊,手上還拿著火機,點燃了唇齒間輕咬著的香煙,煙草瞬間燃起的猩紅,帶出灰白的悠長細霧。
很淡,空氣都變得模糊,好像把那人的視線都變得悠長柔和起來。
餘點語僵在原地。
她、她從哪兒冒出來的!
車怎麼也不見了??
餘點語猝不及防被嚇了跳,手裡攥著的力道一鬆,外套鬆了,剛巧被一陣穿堂風吹到了桑舟的腳邊,刮落些許煙灰。
完。
剛洗過,又臟了。
餘點語現在隻敢把視線放在地上的外套上,抿著唇一言不發,也不敢動。想走幾步,但在那攝人的目光下腳下像是灌了鉛。
空氣都停止了流動,靜默的可怕,還透著微妙的尷尬。
桑舟微揚著下巴,吐了口煙圈。
她隨意地打量著自己麵前的人,這小姑娘每次看著自己緊張地想見鬼了似的,像個受驚的小白兔,又覺得有點好笑。
就這膽量,還敢跟過來?
她挑了眉,偏頭望過去,黑眸中帶點痞氣,“小屁孩,你找我?”
餘點語的心思被堂而皇之戳穿,噎住了。倒是桑舟先有了動作,撿起了地上的外套。餘點語能清楚的看到那隻手,修長,指骨分明,被純黑的外套襯得膚色越發冷白。聽說抽煙的人手指會發黃,但這人完全沒有。
她的心從沒像今天這樣跳的這麼慌亂。
本以為該是在一個恰當的情況下還回去外套再好好道謝,但沒想到在完全沒準備好的情況下與人碰了麵。
就好像自己是故意跟蹤一樣。
她下意識低下頭,就聽到前方傳來:“怕我?”
“我……幫你重洗。”餘點語輕搖了頭,聽見那人往自己這走了兩步,心裡又咯噔一下,屏住呼吸一秒,“謝、謝謝。”
垂下的視線裡能看到修長筆直的雙腿,踩著靴子,有說不出的放肆感。她確實害怕……但,又不是那種麵對壞人的害怕。
“抬頭啊。”桑舟又看見了餘點語耳垂後麵的那顆小痣,蒼白皮膚上像是一滴無聲墜落的點墨,晃得人心燥,“對著地上道什麼謝?”
餘點語見那雙靴子一直沒動,知道自己不照做是不行了。
她抬了頭。
眼前的人眼底漆黑而沉冷,微抬著下巴,帶著三分打量盯著自己,眸中全是自己看不明白的意味。
她很高,餘點語要稍仰著頭,正對著陽光,眼眸被光線照射出清透乾淨的神采,濃密的長睫像是眼線,勾著往外翹。
純淨,明媚。
如果現在是夜晚,這雙眼睛——
流光溢彩。
餘點語見到女人的冷淡神情,不知自己的道謝是否下一秒就要成為道歉,便聽到有淡淡煙草味在靠近,“知道我名字嗎?”
她微怔,名……字?
“把酒話桑麻的桑,同舟共濟的舟。”女人微微前傾著上半身,幾乎平視著自己,近在咫尺的呼吸連同主人的霸道在肆意侵略,“記好了,我叫桑舟。”
餘點語的心砰砰狂跳,那種害怕的慌張感再次浮現。
害怕她,害怕她的聲音,害怕這種——
致命蝕骨的吸引力。
作者有話要說:桑桑:我都自我介紹了你咋沒點表示(哼哼)
紅包今晚或者明天就會統一發過來,今天出門與朋友聚餐,祝大家食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