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了一下宋見霜,再垂眸,再看。
“怎麼了?”宋見霜見她不停看過來,不似尋常那樣很快便雙目失神。
丘涼一臉懵:“我什麼都沒看到?”
難道她們猜錯了?實際上國師跟她們兩個一點相關性都沒有,需要跟國師有關的人來搖卦才行?
兩人沉默對視,手不自覺地握緊。
忽地,宋見霜彎唇輕笑:“我們忘了一件事,今日已經算過四次了。”
她們隻顧著分析線索,隻顧著沉浸在推論和猜測中,忘了留意次數,已經四次了。
丘涼失笑:“瞧我這腦子,都已經四次了,那明天再問吧。”
宋見霜不著痕跡地抽回手:“明日最好留兩卦,慢慢來,不著急。”明日她們要去見一個人,去見國師的大弟子,一直等在樓上樓的齊挽瀾。
另外一卦則留給文安公主,以備不時之需。
說到文安公主,她前腳剛進宮,後腳大
理寺就有人來報抓到刺客了。
父女兩個都愣了一下。
惠安帝:這大理寺真是頭一回效率這麼高,還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文安公主:刺客不是都被暗中帶回公主府了嗎?哪裡又冒出來的刺客?
“快命人通傳,朕要看看是何人膽大包天。”
新任大理寺卿姓餘,看起來是個精乾的老頭,一進門便把折子呈了上去。
惠安帝也喜歡這樣話少又乾實事的臣子,多省心,再看看之前那位江寺卿,遇到事就推諉拖延,乾什麼都不利索,屍位素餐,該死的世家。
看完折子,該死的就變成了蠢大兒L。
“來人啊,擬旨,泰王修身不正,自今日起貶為泰郡王,無詔不得出府。”
泰王便是大皇子,也是大理寺審問出的結果。
惠安帝怒不可遏,幸好女兒L沒有出事,不然他非要那逆子自裁謝罪。
這一道聖旨雖然遮掩了一下手足相殘的內情,大皇子看似也隻是降了封號,但無詔不得出府形同幽禁。
意思是,你以後就不是親王了,也沒資格肖想皇位了,但還是個郡王,至少不愁吃不愁穿,往後就老實待在王府裡養老吧。
文安公主第一反應就是冤枉了大皇兄,畢竟宋見霜跟她說過刺客是二皇子的人。
“父皇息怒,兒L臣以為此事一定有誤會,大皇兄宅心仁厚,對兒L臣又多有愛護,絕不會做出想要傷害兒L臣的事來。”
其實在宋見霜說刺客是二皇子的人時,文安公主心裡也悄悄鬆了一口氣,大皇兄雖然才能平平,為人也比較固執,但並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平常也會給她送些精巧的小玩意兒L,關心她的病情。
不像二皇兄,一向對她漠不關心,好像沒有她這個妹妹一樣,
說起刺殺,她心裡也更傾向於是二皇子的手筆。
但皇帝顯然對大皇子更為不滿,因為支持大皇子的是世家。
“文安不必為那逆子求情,這件事不必多說,朕一定要嚴懲他給你一個交代。”惠安帝沒有放過大兒L子的意思,世家就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而世家的希望就在大皇子身上,而他,會親手掐滅世家的希望,以保皇權至高無上。
文安公主見他心意已決,書公公也捧著聖旨去蓋玉璽了,便知此事已經沒了轉圜的餘地。
回府後,她便問甲一,刺客怎麼會有漏網之魚。
甲一的回答正如她所料,當時在大相國寺現身的刺客都被帶回了公主府,也就是說大理寺抓到的那個漏網之魚,很可能是幕後指使者故意為之,為了陷害大皇子而留的後手。
“去地牢,本宮要親自審問。”
文安公主沉眉,雖然已經知道這些人背後的主子是二皇子了,但她更關心的是那封密信,母妃為何會牽涉其中?
出乎意料的,無論怎樣用刑惑言語誘導,這幾個刺客的回答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他們是在為大皇子效命,至於密信,他們隻是奉命行事,並不知其中蹊蹺。
文安公主目光凜然,這些人不像說假話,也就是說,要麼宋見霜算錯了,要麼……
“你們可曾見過大皇子本人?”
刺客奄奄一息地搖了搖頭,他們這種養在京城外的死士,哪有機會見到主子。
文安公主心頭沉重,因為她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這些人自以為是大皇子培養的死士,事實上離真正的死士差遠了。
真正的死士不會吐露任何信息,要麼完成任務,要麼死,絕不會被俘。
換言之,這幾人根本不是死士,甚至於連自己真正的主子都弄錯了。
文安公主深呼一口氣,二皇子恐怕蓄謀已久,像這樣自以為效命大皇子,實則是二皇子棋子的刺客或許還有很多,此計真絕。
甚至於,二皇子手裡可能還握有母妃的秘密。
“來人,備馬車。”她要進宮,既然想不明白就找母妃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