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丘涼與宋見霜四目相對,靜默了片刻。
“宋伯父不會被嚇壞吧…”
丘涼看著還在大喊大叫、不停拍門的壞老頭,不確定道。
把人嚇傻了,那就是她的罪過了。
宋見霜淡淡道:“無妨,爹爹雖是文官,但經過的風浪也不少,眼下不過是找個借口讓娘親心軟罷了。”
爹爹下獄,生死不知的境遇下,尚能雲淡風輕,安排好一切,又怎會輕易被嚇出好歹來。
丘涼聞言,默默在心底同情了一下宋監正,壞老頭,這可是你親閨女說的,不是我不厚道啊。
見丘涼一臉同情的樣子,宋見霜抿抿唇,沒再說話。
幼時,她不明白娘親為何對爹爹那麼冷淡,長大後,明白了何謂感情,她也就理解了。
同時也選擇了站在娘親的那一邊。
爹爹對她好,她必會孝順爹爹,但娘親要和離,她也定會支持娘親。
因為真的愛一個人,是不舍得讓對方難過的。
爹爹卻不僅讓娘親難過,還讓娘親一天天死了心。
所以,在爹爹心裡,對娘親其實沒那麼愛……
而娘親,反而是那個用情過深的人,因為愛,所以介意。
因為愛,所以難過夫君在自己有孕時就納了妾室進門。
因為愛,娘親儘管難過,卻也沒舍得離開。
可也因為愛,娘親不能接受爹爹口口聲聲說著情非得已,卻在江姨娘進門一年後,有了庶妹。
也因為愛,娘親才在爹爹時不時就去偏院留宿時,心一點點冷透,再也無法原諒。
直至把年少時的愛意消磨乾淨……
宋見霜想著這些,手指不自覺地用力,捏緊了丘涼的翅膀。
她不敢想,若有朝一日,丘涼帶彆的女子進門,與彆的女子歡/好,她恐怕不如娘親。
她不會像娘親那樣傻,苦苦消磨了二十年,才心灰意冷。
她會在一開始便離開,哪怕再愛,也不會接受……
丘涼被捏得吸了一口冷氣:“嘶,你這是怎麼了?”
瞧著冷若冰霜的樣子,好似被什麼人欺負了似的。
宋見霜鬆手,張口又咬了咬她的肩膀,語氣彆扭道:“你以後若是學爹爹,我就把你的翅膀剪了,雙手也剁了。”
丘涼不由笑了:“我還以為你想什麼呢,怎麼可能,我是那種人嗎,我的心眼太小了,裝你一個就滿了,彆人連一根頭發絲都塞不進來。”
她恨不得把這世間所有的好都給這個女人,她舍不得宋見霜委屈半點。
宋見霜嗔了她一眼:“登徒子。”
這個傻子慣會說好話,一點也不知羞。
丘涼低笑一聲,摟緊她,又往上飛了飛,直到萬家燈火化作星星點點,看不真切。
“宋見霜,八卦也看完了,我們是不是該辦正事了,嗯?”
不等宋見霜反應(),她便微微放鬆翅膀?()_[((),輕輕俯身。
寬大厚實的翅膀像一個吊床,穩穩拖著宋見霜。
而丘涼居高臨下,手剛好能騰出空隙。
宋見霜望著那似烈火一般灼人的視線,呼吸一滯:“彆,太高了,我怕。”
這個傻子是瘋了嗎!
這可是在天上!
一想到下麵便是千千萬萬的人家,宋見霜便覺萬分緊張。
那種好似沒有任何遮掩的羞/恥/感,幾/欲/吞/沒了她。
丘涼低頭,蹭著她的鼻尖,語氣幽沉道:“不要怕,隻要你乖乖的,不然,我就不能保證你的安全了。”
呼/吸/交/錯,她的眼睛近在咫尺,燦若星辰,又沾著密密的情//欲
宋見霜看著她,眸光溫柔:“丘大人的意思是,如果我不乖,你便會把我摔下去?”
她眉目如畫,眼裡閃著不知名的興味,瓷白的臉頰上強作鎮定,卻隱隱透著紅暈。
似羞還惱。
丘涼呼/吸一緊,露出個大大的笑臉:“宋大小姐不信?那要不要試試看?”
說著,她翅膀一收,隻用胳膊抱緊宋見霜。
沒有翅膀的阻擋,寒冷頓時襲來,耳邊風聲獵獵,衣裙被吹拂得沒了形狀。
宋見霜向來鎮定自若的臉上劃過一絲錯愕。
下一瞬,她便又被翅膀緊緊/裹住。
丘涼笑著親了親她的眼角:“怎麼?宋大小姐真擔心我把你摔下去啊。”
宋見霜睨了丘涼一眼,抿唇不語。
丘涼用翅膀裹著宋見霜,伸手,落在她的衣帶上,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輕聲道:“行嗎?”
宋見霜指尖攥了攥,搖頭:“成親那日隨你,可好。”
現在,她真的不行,太羞人了……
丘涼歎氣,抱著她緩緩回到地麵,回到房間,回到床上。
“那這次可真的說好了,成親那日都聽我的。”
宋見霜“嗯”了一聲,便蓋上了被子,不再看丘涼。
丘涼拍了拍她的背:“那我回去了啊。”
“嗯。”被子下傳來一聲悶哼。
丘涼笑笑,親了親宋見霜散落在外麵的墨發,這才走了。
不過就是兩天一夜,她等得及。
她也知道宋見霜矜持怕羞,所以她願意等,也應該等。
正月初九,宜嫁娶、祈福,是個大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