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並沒有帶花梨去做親子鑒定的想法,但可以從他對她的容忍度中看出,他似乎真的有將她帶在身邊的想法,但還不是很明確,麵對組織照例的詢問,伏特加並沒有透露出給他們任何有用的訊息,看似夯實的男人同琴酒多年搭配的情誼足以讓他冒著危險掩蓋這些事情。
好在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組織也暫時沒有管束他們的意思。
再加上琴酒兢兢業業多年,組織並沒有懷疑他們身邊是否異常。這也讓他們多了一些休息的時間去做他們想做的事情。
琴酒給伏特加放了一個假,儘管隻是一周,但也可以讓伏特加不必在身邊忙活,回他的老公寓享受個人的愉快時間。
伏特加收拾好東西,看著一大一小還有點不放心,在門口不厭其煩地囑咐著:“大哥,小孩子不能吃垃圾食品,糖也不能多吃,還有……”
沙發上雙腿交叉的男人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如果你不想要假期的話,現在可以把東西放下,回來做飯了。”
花梨就看到門口的胖叔叔閉緊了嘴轉頭就走。
看來,他很期待個人的假期很久了。
房子裡隻剩下父女二人,但顯然,他想看的電視花梨並不感興趣,她窩在琴酒旁邊慢慢倒在了他結實的大腿上,硬邦邦的,花梨用小手指在他的膝蓋上畫圈圈試圖和他商量:“爸爸,花梨可以看一會兒迪迦奧特曼嗎?”
琴酒紋絲不動,冷酷地盯著新聞頻道裡出現各界人物一口回絕:“不行。”
花梨用臉頰蹭了蹭他的大腿,用著更甜的嗓音和他撒嬌:“花梨隻看一會兒兒,好不好呀?”
如果是伏特加,可能就此放棄將遙控器給她了。
但琴酒不一樣。
滾燙的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或者將她的大半張臉捂得嚴嚴實實:“小孩子看電視容易瞎掉,我這是為了你好。”
小孩子才不管好不好,她抱著懷裡的迪迦奧特曼生氣地哼了一聲,對自己如此請求都沒有被滿足讓她鑽出了男人的掌心,肉嘟嘟的臉鼓著表達自己的不滿來。
“爸爸壞,欺負小孩!”她跳下沙發的時候琴酒伸手去撈沒撈到,小孩靈活地跑到門口換鞋,不等琴酒站起身就踮著腳打開了門。
“去哪?”男人聲音一低就多出幾分威懾。
花梨從門外探出小腦袋,哼了哼:“就在門口玩一下。”
“不準跑遠,”琴酒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有這樣的時候,操心地皺著眉頭試圖將她重新招回來,“電視給你看,進來。”
“不要。”花梨撅著嘴,彎下腰整理了一下鞋子,“在房子裡好悶。”
琴酒沒再阻攔,隻是將能看到門口的窗簾拉開一半,但他依舊不習慣將自身暴露在外,將房子裡的燈關掉後靠在沙發上將自己遮住大半,但這個視角又能清晰地讓他看到在外的花梨。
本來是想出門看看還能不能看到安室透大哥哥,但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反倒是小公園那依舊拉著警戒線,隻不過那裡的警員又少了一個,似乎這裡的案發現場不是很緊要了。
而在小花園不遠處還有些健身器材和供小孩玩耍的沙坑和滑滑梯,花梨透過鏡子和坐在房子裡的琴酒揮了揮手,因為上次她一個人跑走讓琴酒找了不少時間,因此最近他也儘量讓她不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內,這讓花梨也產生隨時報備的習慣:“爸爸,我去那裡玩滑滑梯!”
琴酒點了下頭同意了。
小孩子似乎都喜歡玩滑滑梯,但現在發生了命案,附近的小孩子因此少了許多,從而也方便花梨可以一個人霸占一整個滑滑梯。
她高興地爬上去,從高處滑下來時,出口突然站著個穿白裙子的小女孩盯著她瞧。
花梨也大膽抬頭看她,白裙小女孩立刻退後兩步讓她出來,朝她靦腆地笑了笑。
花梨還以為她不好意思,讓開身體給她玩,但對麵的齊肩發小女孩搖搖頭:“你是新搬來的嗎?我第一次看到你。”
算是吧,花梨點點頭也乾脆和她坐在長椅上聊起天來。
聊到一半,女孩指著自己所住的房子給她看:“我家在那呢。”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離琴酒租下的房子大概幾十米的距離,是獨立的一棟漂亮彆墅。
“我爸爸媽媽最近不在家,”她看上去不太好,臉色蒼白,一雙淺棕色的眼睛在瞥見小花園的警戒線時像小鹿瞥見草叢裡露出的槍口一樣不安,“那裡好像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從言語中聽得出她很膽小,花梨挪了挪屁屁試圖替她擋住小花園,但她才三歲,比旁邊的女孩子還要小很多,就算她站起來也無法完全擋住,發現這一點後花梨顯得有些泄氣,不過她還是儘量安慰著對方:“有警察呢,不怕。”
女孩感激地向她笑了笑:“我叫藤井知子,下次你可以來找我玩。”
花梨也和她報出自己的名字,她指著拉開一半窗簾的房子給白裙女孩看:“這是我家,我叫花梨,和爸爸一起住呢……你以後也可以來找我玩。”
兩個孩子說了一會兒話後各自往家的方向走,花梨隱約看到窗戶內有一道頎長的身影站在那,在看到她回來後一下子就走開了。
她身上掛著伏特加給她的鑰匙,門鎖的位置有點高,需要她踮起腳尖塞進去再使點力氣才能打開,她喊了兩聲爸爸也沒能等到他開門,隻能練習著擰開了鎖費力才打開了大門。
客廳裡沒有他的身影。
花梨探頭探腦:“爸爸?”
房間裡沒有——
浴室裡沒有——
廚房……
關上了門,貼近了能聽到裡麵在煮東西的聲音,花梨擰開門探頭進去,爸爸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看到廚房台子上冒出足足一米高的火焰惡魔一般左右搖擺著。
花梨咽了咽口水,第一次對廚房這個地方產生了懼怕。
男人一手端鍋,一手鍋鏟,對於麵前出現的意外情況似乎也沒有讓他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反而朝著花梨露出平時那樣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笑容,陰沉沉的:“我做的菜,你會好好吃完的吧?”
雖然是疑問句,但花梨意識到爸爸隻給了她一個選擇。
她木然地點了點頭,本想退出去讓他自由發揮,但琴酒卻沒聽見她的心聲將她喊住了:“過來給我幫忙。”
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明明伏特加叔叔在的時候,他可以做出一桌子菜還不用任何人幫忙……花梨坐在小凳子上,笨拙地剝著豆子,開始懷念伏特加那張親切的臉龐。
如果現在打電話給伏特加叔叔的話,他能今天晚上回家嗎?
帶著這樣幾乎不可能實現的心願,花梨剝了一小碗豆子遞給他,男人明明圍上了卡通圍裙,但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似乎要去乾上一仗的錯覺。
雖然不如伏特加熟練,但也是在孤兒院待過前半生的人,他將食物盛在碟子裡,儘管賣相不是很好,但至少味道聞著還不錯。
這一頓算是父女倆合作出來的午餐,琴酒沒有動筷子,而是盯著花梨拿起小勺子的手,她遲遲地沒有動手,目光很是猶疑地凝視著眼前這一團醬油放多的合成物。
“我沒有下毒,試試看。”琴酒眉間皺得能夾死蒼蠅,他許久未下廚,對今天這難得動手的一頓飯很是滿意,至少沒糊不是嗎?但小鬼這個表情是怎麼回事?!
花梨苦大仇深地看著他,舀起了一小顆深棕色的毛豆類似物放在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