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晉江獨家發表(2 / 2)

“不為了銀子,那肯定就是為了彆的了。”李熠不緊不慢地道:“你們招攬的客人雖然不多,但能出得起銀子去那裡的人,各個非富即貴,普通百姓是不會有機會進去的。”

那人沉默不語,也注視著李熠。

李熠淡淡一笑,那笑中卻帶著幾分冷意。

“是為了收集情報吧?”李熠道:“大周人最喜歡做的不就是這些嗎?”

“太子殿下,你很聰明。”那人開口道:“但是你也很大意,你在意一個人,不該寫在臉上。今日你能來見我,恐怕不是為了我和我手底下那幫蝦兵蟹將,是為了他吧?”

李熠冷冷瞥了對方一眼,那目光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為君者,最忌諱的便是暴露自己的軟肋,太子殿下,你還是太年輕了。”那人笑了笑,又繼續道:“我很好奇,殿下是怎麼稱呼他的?十方,李舟,還是他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名字,周默?”

“十方是清音寺的和尚給他取的,李舟是你們的皇後也就是你的父親給他取的……周默這個名字,你知道是誰取的嗎?”那人朝李熠問道。

李熠似乎並不好奇,淡淡道:“他是大宴人,並沒有一個周姓的名字。”

“可他身上有一半大周人的血,殿下比誰都清楚不是嗎?”那人道。

李熠聞言並未動怒,而是開口道:“你不妨說說你的條件吧,孤想聽聽。”

那人沒想到李熠這麼痛快,當即有些驚訝,但他很快便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知道他身份的人很少,隻要你不為難我,對我和我的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可以保證他的身份永遠不會公之於眾。”那人道:“你心裡也清楚,你們真正重要的事情,從那幫整日尋花問柳的紈絝嘴裡,是問不出來的,所以我那個地方對你們大宴來說,不是什麼要緊的麻煩。”

李熠輕笑了一聲,開口道:“你說的沒錯,的確不是什麼大麻煩。”

那人沒想到李熠這麼輕易就鬆了口,麵色不由浮起了一絲喜色。

“否則呢?”李熠又問道。

“否則,你一定會後悔今日拒絕了我。”那人開口道:“可憐了十方,他這個貴為一國儲君的兄弟,並沒有選擇保全他……”

“孤會不會後悔不一定,但你已經沒機會後悔了。”李熠輕笑一聲,淡淡開口道:“沒意思,殺了吧。”

李熠說罷淡定地朝後退了一步,一旁的霍言聲取出一把匕首,上前乾淨利索地抹了那人的脖子。

一切隻發生在瞬息之間,李熠下令殺人的時候,那語氣自然又輕鬆,情緒幾乎聽不出任何的波動。所以那人直到被霍言聲抹了脖子,都還沒回過神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被殺了。

那人瞪大眼睛看向李熠,片刻後便沒了聲息。

李熠走到他身邊,看著他死不瞑目的屍體,麵上依舊是那副淡淡的神情。

“孤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被人威脅。”李熠開口道。

尤其這個人竟然拿十方來威脅他,更是犯了李熠的大忌。

李熠從地下出來的時候,被外頭的陽光晃得忍不住皺了皺眉。

霍言聲比他稍晚些出來,因為要吩咐人收拾殘局。

“殿下,接下來怎麼辦?”霍言聲問道。

“那地方估計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了,那日我和兄長誤打誤撞進去,此人早已警覺,不會等到燕長生下手的。”李熠道:“該撤走的人估計已經走了,剩下的那幫蝦兵蟹將,問不出什麼。”

雖然經過十方提醒之後,李熠及時安排了人手盯著那裡,但他們那幫人既然能在京城站穩腳跟,背後之人肯定不是吃素的,不會那麼輕易讓李熠得手。

“那此人為何不走?”霍言聲問道。

“盲目自信。”李熠冷笑道。

當然,燕長生也在這件事情上出了不少力。

霍言聲聞言怔了一下,暗道也不怪那人盲目自信,就連他都沒想到李熠竟然會毫不猶豫就把人殺了。以他對李熠的了解,那人拿十方威脅,多少會起點作用吧?

太子殿下竟然絲毫不為所動!

有那麼一刻,霍言聲幾乎要忍不住懷疑,他家殿下到底是在意十方,還是不在意?

若是不在意,這些日子到底圖個啥?

若是在意,怎麼就把這人給殺了呢?

“查是不必細查了,但什麼都不做也說不過去,隨便處置一下吧。”李熠道。

他輕輕歎了口氣,道:“著巡防營的人配合大理寺的人一起,將那個地方查抄了,確認裡頭的人身份後,隻要是大周人,一律在鬨市斬首示眾。”

霍言聲:!!!

這叫隨便處置?

太子殿下這舉動,不等於是直接和大周“宣戰”了嗎?

“還有,京中所有勳貴子弟,但凡是去過的,一律拿了,送到刑部挨個著人審問。”李熠又道:“看看有沒有和大周勾結的。”

霍言聲聞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道:“殿下,這樣一來會不會惹得人心惶惶?”

“年紀輕輕整日吃/喝/嫖/賭,該讓他們‘惶’一下了。”李熠隨口道。

霍言聲還想再勸太子殿下收斂些,彆動作太大,屆時不好收場。

但他念及對方那日那句“你在教孤做事”便忍不住冒冷汗,哪裡還敢多說話,隻能老老實實閉嘴。

隻是,這一石不知要激起多少浪。

而這浪又會打到誰的身上呢……

待吩咐好一切之後,李熠才回了宮。

他入宮後沒有回東宮,直接奔著霽月居而去。

但他到了霽月居外頭,卻突然頓住了腳步,猶猶豫豫沒敢往裡走。

李熠抬起自己的手臂,放到鼻子下嗅了嗅,開口道:“霍言聲,你聞一聞孤的身上有血腥味嗎?”

霍言聲湊上去聞了聞,開口道:“回殿下,屬下沒聞到血腥味。

他心道殺人的是自己,太子殿下隻不過站在旁邊看著,怎麼會染上血腥味呢?

然而李熠似乎並沒有被霍言聲這回答安慰到,他立在原地又猶豫了片刻,開口道:“算了,先回去沐浴再過來吧,兄長是修行之人,總不能讓他沾染了血氣。”

他說罷轉身朝東宮的方向行去。

霍言聲忙跟在李熠身後,心中卻思緒萬千。

若非今日親眼所見,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那個殺伐果決的太子殿下,和這個小心翼翼怕讓十方沾染了血氣的少年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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