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晉江獨家發表(2 / 2)

十方笑了笑,又道:“你藏得不錯,從前我一直沒覺察。直到那日在清音寺察覺太子殿下易了容,回來之後我便對你留心了些。”若非如此,他還真沒這個心思。

許多易容若是不仔細看是很難察覺到的,但若是留了心,便很容易看出破綻。

十方從前沒往這上頭想過,自然不會去注意身邊的人誰易了容,如今留了心少不得要仔細琢磨一圈,沒想到竟真讓他從時九臉上看出了些端倪。

“你的眉眼處有易容的痕跡,麵上其他地方卻沒有。我認真想了想,我既然不認識你,你在我麵前便沒有易容的必要。為什麼你要刻意遮住了眉眼呢?”十方問道。

時九看向十方,問道:“你猜到了什麼嗎?”

“拿不準,但又不想與你隔著心,所以想出發前找你確認一下。”十方開口道。

時九見事情已經被十方看破,便起身去將眉眼處的易容洗掉了。

實際上她那易容並未遮住本來的容貌,隻是改變了些許眉眼的的形狀,若不仔細看幾乎都看不出來。但若是換了熟悉那眉眼的人,便不可能留意不到,隻因時九那眉眼與十方竟有六七分相似。

時九是個女子,那眉眼比十方多了幾分柔美,但大致的輪廓卻如出一轍。

“竟然這麼像。”十方看著時九半晌,開口道:“仔細想來,就連你的名字都與我很像,我叫十方,你叫時九,都是十,若隻是聽著的話,很像是同一個姓。”

時九看著十方,開口道:“你已經猜到了嗎?”

“拿不準。”十方開口道:“我記得幼時聽先生說起血濃於水這件事的時候,總是覺得不解。因為我與殿下他們並沒有血緣,我的兩個父親都不在身邊,所以我不知道有血緣的人在一起會有怎麼樣的聯係。”

“直到後來有一次,長公主生了病,但太子殿下緊跟著也病了。”十方道:“太醫說,這是雙生子幼時常有的情況,一方病了另一方也容易生病。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大概這就是血濃於水吧?”

時九靜靜看著十方,一時間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十方想了想又道:“此事在你堅持要做我護衛的時候,我便該覺察到。你既然是為了做護衛千裡迢迢來了大宴,依著道理應該是愛銀子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就要白白跟著我做護衛呢?”

起先十方倒也想過此事,隻是他實在不擅於去揣測旁人的心意,再加上時九給他的感覺特彆可信,絲毫沒讓他覺出來不安或者敵意,是以他才沒想太多。

“如今想來,你堅持要做我的護衛,要麼就是另有目的,要麼就是單純的想保護我。”十方開口道:“此事我一直想不出緣由,今日才算是解了惑。”

十方隱約記得,他那個叫周回的父親生前同他提起過,自己在大周的時候在家中行九,另有一個一母所出的雙胞胎妹妹,在家中行十。周回從前與家中的其他兄弟姐妹都很疏遠,唯獨和這個妹妹很是親厚,來了大宴之後也經常提起對方。

時九,十和九。

十方看著時九那與自己極為相似的眉眼,隻覺得心中百味雜陳。

“你的年紀與我一般大,想來你母親也與我父親也是一般大。”十方道。

時九笑了笑,道:“其實來大宴之前,我並不知道你長什麼樣。但大周來的細作都看過你的畫像,我也跟著看過,後來怕旁人注意到我與你眉眼太過相似,就易了容。”

十方一怔,沒想到時九這易容竟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防備彆的大周人。

“後來見到你之後,一直不知該如何朝你坦白。”時九道:“你父親少年時便離開了大周,我並不知道他是否朝你提起過自己有個一母同胞的妹妹,怕貿然說出來,反倒惹你猜忌。”

十方想了想,若是時九第一次見麵便朝他認親,他多半真的會不敢相信。

如此說來,兩人今日將話說開,倒是個不錯的時機。

“怪不得那日寧如斯被帶走的時候,你還去送過他。”十方開口道:“如今想來,寧如斯的父親與我父親是故交,與你母親應該也是吧?”

所以時九其實一早就認識寧如斯。

若非如此,那日在鎮子上時九也不會貿然跟著李熠去追刺客。

當時李熠知道自己暗處埋了霍言聲,不必擔心有人調虎離山,時九卻是不知道的。但她因為認識寧如斯,知道寧如斯不會對十方不利,這才安心跟著李熠去追了刺客。

京城某處宅子裡。

寧如斯一大早起來便吐個沒完。

穆聽在一旁幫他輕輕撫著後背,等他吐完了之後,拿個水讓他漱口,又拿了布巾幫他擦了擦臉。寧如斯那表情簡直是生無可戀,這幾日他覺得自己胃都快吐出來了,那滋味當真不好受。

”你最好彆說什麼我不愛聽的,不然我會忍不住想踹你。“寧如斯瞥了穆聽一眼,沒好氣地道。

他這幾日太難受了,一肚子無名火少不得要找人發泄,穆聽作為導致他有孕的“罪魁禍首”,毫無懸念地接收了他的大部分火氣。

“我要出去一趟,快則一兩個月,慢則小半年。”穆聽開口道。

“你想跑?”寧如斯怒道:“你信不信,你前腳出了這個門,我後腳就喝落胎藥?”

穆聽伸手捏了捏寧如斯的肩膀,開口道:“彆鬨脾氣,你留在這裡,太子殿下的人會好好照顧你的。”

“你要做什麼?”寧如斯問道。

“我如今已經背叛了大周,不可能再回去了。”穆聽開口道:“要想留在大宴,就要為太子殿下辦事。”否則他沒辦法既保住自己,又保住寧如斯。

寧如斯皺了皺眉,沒有做聲。

他從前便不喜歡穆聽為大周朝廷做事,如今自然也不喜歡對方為大宴朝廷做事。

“不過你放心,殿下答應過我,不會讓我做有損大周百姓的事情。”穆聽開口道。

“滾吧,有多遠滾多遠。”寧如斯沒好氣地道:“最好彆回來了。”

穆聽伸手揉了揉寧如斯的腦袋,轉身便出了屋子。

寧如斯歎了口氣又道:“回來。”

穆聽聞言忙折回來,立在旁邊等著他“吩咐”。

寧如斯道:“去哪兒辦事?”

“尚不知道,殿下隻讓我留意十方和時九的動向,他們去哪兒我便跟著去哪兒。”穆聽道。

寧如斯聞言看了穆聽一眼,開口道:“能不能去跟你的新主子打個招呼,讓他幫我換個廚子。我留在這裡替你做人質,總不能讓我吃不好吧?”

穆聽聞言忍不住失笑,開口道:“好。”

寧如斯這才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人可以“滾”了。

如今已到了初秋,大宴京城往北,已經有了些許寒涼之意。

一場突如其來的秋雨,令這寒涼之意更甚了幾分。

十方與時九趕路途中被這場雨淋了個正著,好不容易在官道旁找了一處廢棄的農舍避雨。

“我還以為往北走天氣能好些呢?”時九如今女扮男裝易容成了男子,與十方平日裡說話的時候也會刻意壓著聲音,驟然看去倒真看不出她是個女子。

十方也易了容,清雋的五官被遮去了許多細節,如今一眼望去就是個外表平平無奇的清瘦青年。隻不過他那雙冷清如深潭的眼睛依舊難掩神采,尤其在那平庸五官的襯托下,任誰見了都要忍不住多看幾眼。

“你去裡屋將身上的濕衣服換了,莫要著了涼。”十方朝時九道。

“沒濕透,烤一會兒就乾了。”時九忙著找出隨身帶著的乾糧,十方則在屋裡剛點上的炭盆上支起了一個瓦罐,在裡頭煮了些驅寒的薑湯。

時九看了看外頭的雨勢,開口道:“咱們若是這麼一直往北走,那不是很快就要到大周了嗎?”

“你想家嗎?”十方開口問道:“大周是你出生和長大的地方。”

“也還好,我母親在周家不受寵,嫁了人也過得不好,這才將我送去習了武。母親死後,我在大周就沒有親人了,那些人我都不在乎。”時九看向十方,開口道:“往後兄長去哪兒,我就跟著你去哪兒。”

時九這稱呼落在十方耳中,令他不由恍了恍神。

他看向外頭的雨幕,半晌都沒出聲,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好像有人來了。”時九起身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開口道:“看起來好像是個小商隊,有三四個人,還有兩車貨物。”

十方開口道:“大概也是過來避雨的吧?”

兩人說話間,商隊中便有人進來詢問可否避避雨。

十方他們本也是路過,自然沒有不讓人進來的道理。

片刻後,商隊中的四人便也進了屋。

不過他們來得晚,這會兒身上已經被大雨澆透了,看起來很是狼狽。

十方如今出門在外,警惕心比從前重了些,自幾人進屋後他便一直有意無意打量那幾人。他注意到那幾人中有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看起來似乎不大舒服,一張臉蒼白如紙,不知是生了病,還是著了涼。

十方看到那少年後,不知想到了誰,心中生出了幾分惻隱之心,便將剛熬好的薑湯倒出了一小碗,起身去遞給了那個少年。

對方似乎有些意外,接過薑湯朝十方道了謝,但自始至終目光都沒看向十方,也不知是怕生還是彆的什麼緣故。

“兄長,你也喝一點吧,方才你也淋了雨。”時九朝十方道。

另一邊那少年手裡正端著十方給他的薑湯,聽到時九對十方那稱呼後不由一怔,忍不住朝那邊多看了兩眼。

半晌後,他像是賭氣似的端起那薑湯一飲而儘,卻不曾想被嗆了一口。

隨即,他便捂著胸口咳了個驚天動地,咳到最後眼睛都嗆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太子:你究竟有幾個好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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