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橫濱禁忌畫家(3)(2 / 2)

我在綜漫開馬甲 Iphigenie 14003 字 3個月前

他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那個地方。

而且據他所知,就在前幾天,港口黑手黨似乎在那裡與某個勢力發生了衝突,並且難得地沒有取得任何的好處。

首領大發雷霆,發布了通緝令,任何能夠提供消息的人都會得到豐厚的報酬,更不要說能夠把那個幕後主使抓到並把人頭帶到他們麵前的人了。

他們提出的模糊的描述是…一個有著金色長發的少女。

福澤諭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陽光之下,少女的金色發絲像是流動的光線一樣美麗。

他什麼都沒有問,隻是重新的報了一遍自己的地址,說了一句如果有需要可以去向他尋求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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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些失敗的作品會帶來不幸你才不願意把它給畫完嗎?”

“有部分這種原因吧,如果是其他的時候我倒是不介意畫完,我認為就算是失敗的作品也自有其價值。不過這個我有預感,隻要找出了那種失落的色彩就能夠完成成功品,那麼就沒有必要這種時候開始趕工了。”

真白說著,“嚴格意義上來說,以前的失敗品也不能說是失敗品,它們為我這一次找到成功的感覺做出了奠基,雖然…”

她的眼神變得灰暗,又想到了前天那遍布天空的荊棘,還有死在麵前的三十七個人。

“雖然它們總是給其它人帶來不幸。”

“但這個原因並不能夠讓你離開自己的家,無論怎麼樣,離開自己想要守護想要陪伴在一起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主意。”福澤諭吉說。

她點了點頭,有些憂鬱的看著他。

“你也有過這樣子的體驗嗎?”

“我有一個同伴,雖然是同伴但是比我小很多,看到的話會忍不住要照顧他。”

一提到那個偵探少年,他的嘴角就忍不住掛起了笑容,這種慈愛的笑容一般會在爺爺年紀的人身上看到,看到他臉上帶著這種笑容還蠻新奇的。

“不過他並沒有什麼不幸,他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於是決定在很遠的地方居住了。”

“…真好。”我也是這樣。

最後幾個字隱沒在虛無之中。真白慢慢的用手掌按著自己的胸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居住在很遙遠的地方,那麼他還好嗎?”

“非常的幸福。據他所說他愛著的是一個強大又溫柔的魔女。”

“真好,但是我過得不怎麼樣…你相信守護時空長河的衛兵的存在嗎?”真白問。

“電影裡麵有時候會看見,但是現實中…”現實中連穿越時空這種事情都不可能有啊。福澤諭吉想。

“你相信一下吧,有的時候你穿越時間來到另一個世界,我一點都不後悔這一件事,因為在這一個世界裡麵我看到了小津,但是好像途中惹到了一些什麼。我指的帶來不幸不僅僅是我的畫,或者說我的畫倒是幫助我不止一次的擊退它們。”

“它們?”

“每隔一段時間。”她說,“一個月裡麵大概有那麼兩次,會有那些難纏的衛兵,簡直就像是獵犬一樣追逐著你,每一個角落裡麵都可以浮現出它們的身影,它們存在在任何的時間線中,就算殺死了一個也會有上成千上萬個,比那多得多,或許比任何人類能夠計算出來的數字都要多得多的衛兵準備殺死你。”

“不過它們被擊退之後要過好久才會再來。”

“它們很強嗎?”福澤諭吉問。

真白偏過頭。

“應該不算很強吧,我不知道,我沒有和它們戰鬥過。”

她看起來不適合和任何三個月以上的人戰鬥。

“我說過我的畫也會給我帶來不幸,大多數時候這兩種不幸都能夠相互抵消,它們互相廝殺,不過上一次…”

她伸出手,把袖子往上撩去。

福澤諭吉皺了皺眉。

他看到少女的手臂上麵有一個空洞。

這個空洞看起來不是任何物理或者化學因素造成的,裡麵既沒有血肉也沒有骨頭,隔著空洞能夠直直的看到手臂下麵的草地。

他看到空洞的邊緣沒有鮮血流出,也沒有結痂了的血肉,隻是一片好像是宇宙星空一樣的黑色。

椎名真白把袖子拉了回去。

“這應該是一個標記。下一次獵犬過來的時候會來更多,但是我能夠用來阻擋它們的畫作已經在前天用完了。”

前天…福澤諭吉在心裡麵推敲了一下,剛好就是港口黑手黨與不明勢力爆發衝突的那一天。

“那你到時候決定怎麼辦?”來找我吧,他的眼睛簡直就像是這麼對她說的一樣,直直地凝視著她,真白從視線中看出他的決心,她微微沉默了一下。

在獵犬再次到來並且她把它們擊退之前,她真的不想回家,她很害怕如果在家裡麵獵犬們出現。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她總覺得自己就算被殺死了也不會真的死去,而是會向她所畫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畫一樣以另一種形式活著,但是她不願意小津受傷害。

她也不願意這個叔叔死在獵犬的爪子下麵。

所以她隻是往旁邊看了看。

“也許會有什麼轉機。”她很含糊的說著。

想不到任何辦法的人總是這麼含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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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沒有幾秒,椎名真白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著,眼前的視野趨近模糊,全身上下都很熱,並且耳邊開始傳來了重重的耳鳴聲。

她對這種感覺很熟悉,上一次獵犬來臨之前,她的身體就是這麼對她發出預警的。

她忍不住用手捏著自己胸口處的布料微微彎下身子,福澤諭吉向她伸出手,又被她打掉了。

她打掉之後才反應過來不對,很努力的直起身子來對他說自己要走了,還對他笑了笑。

他想要讓她留下來卻找不到任何理由,隻能問了一句,“那幅畫不帶走沒有問題嗎?”

椎名真白看向那副畫,依舊詭異的要命,兩種不幸互相中和,她感覺到耳鳴感沒有那麼的嚴重了。

她搖了搖頭,“就這麼放在那裡。”她一邊說一邊小步的往出口的方向走,不願意在這裡停留,“應該沒有人會想偷。”

她想的太過於天真了,他遲疑的看一下那幅畫,哪怕隻是一個半成品,單單是那種危險的感覺就有人願意賭一把它能夠賣出高價的可能性。

不,不僅僅是世俗的價格這麼簡單,在晚上看到那幅畫的流浪漢要麼就會嚇得精神失常,要不然就會像是聖經中接受了神啟的乞丐一樣變成她的狂信徒。

無論如何她的反應很不對勁,聯想到之前的‘獵犬’說法,他的手拉住了椎名真白準備強行把她帶回自己所在的據點,卻對上了她的視線。

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的眼睛裡麵漸漸積蓄起了一種很奇特的光線。

就好像是你用力翻攪一條沉澱著灰塵的小河,於是小河變得渾濁一樣,紅色的眼睛裡原本沉澱在底下的‘灰塵’也逐漸浮了起來,順著他和她的視線流動著,流動到了福澤諭吉的身體裡麵。

“放開我。”她說。“放開我。去哪裡都好,去你現在想要去的地方,不要跟著我。”

不要卷進即將到來的死亡中。

福澤諭吉的眼神空茫了一瞬,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少女已經不在原地了。

他茫然又不知所措,隻感覺大腦劇痛無比,他好像今天與誰相遇了,卻一點都不記得其中的細節。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往公園出口的方向走,並沒有特意想要去的地方,但是腳尖自動的帶他前往在失憶之前一直思索的那個地方。

那是椎名真白給他畫的地圖上兩個絕對不可以去的地方的其中一個。

港口黑手黨與不明勢力發生衝突的地方。

在他身後,那副畫被放置在公園湖邊,不知是不是錯覺,畫架周圍的草木似乎長得比其他地方的草木要茂盛一些。

這種茂盛不會給人任何可喜的感覺,綠油油的肥嫩的青草,綠的讓人作嘔,肥嫩的幾乎有一種肉質的感覺。

露珠順著草葉慢慢的滑下去,一隻小蟲在青草上追逐著露珠。

追逐到底部的時候,青草下的土地驟然裂開一條大口,把小蟲給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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椎名真白用手扶著旁邊的樹木慢慢往出口的方向走。

她眼前的世界逐漸失真,她能夠聽到獵犬跑動的聲音,並不是踩在地板上麵的聲音,而是在時空之中以每天一萬年的速度向她跋涉而來。

她的呼吸很急促,心臟劇烈跳動著。

她走到外麵,失去樹木的遮蔽,陽光照的她有些暈眩,她的視野一瞬間模糊了,眼睛微微眯起來。

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麵前是一排排黑洞洞的槍口。

一群黑衣人,就好像前天她看見的黑衣人一樣,用槍口指著她,表情肅謬得像是雕像,看不出任何的情感。

為首那人站在她麵前,看起來不怎麼大,還是個少年,他正用手壓著自己的帽子嘀咕著“太宰那家夥又把這事交給我…”但是在視線交彙的時候,視線卻像是野獸一樣冰冷。

“現在。”少年說,彬彬有禮的對她伸出手,黑色的手套掌心向上。

“請跟我來。”

似乎沒有拒絕的選項。

周圍的槍口沒有一瞬間的壓低,真白蠻迷茫的想也許是他們的亡魂來向她複仇了,因為現在站在她麵前的黑西裝好像和那天的黑西裝沒有任何區彆。

她應該可以逃走,可以現在用自己畫殘留的威力嚇一嚇他們然後溜之大吉。但是她現在真的很痛苦,她不能夠回家見小津,新認識的叔叔也忘記她了,她的畫一點都不成功,他們都想逼她死嗎?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在拒絕她,她感覺到獵犬正在靠近。靠近。靠近。它想要吞掉點什麼。

就算不是椎名真白,吞掉其他的人也可以。

她的視線突然對上少年藍色的眼睛。

她點了點頭。

“ 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