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橫濱禁忌畫家(5)(2 / 2)

拳拳到肉。聽起來讓人有些不安,裡麵的臟器絕對破損了。

太宰治的臉頰貼在地板上,呼吸急促,每次呼吸都從嘴唇中溢出血。

他的牙齒紮進了口腔的皮膚裡麵。鼻子裡麵流出來的血把嘴唇上麵那一片塗抹的亮晶晶的,但是不管怎麼打,他黑色的眼睛還是這麼看著中原中也,裡麵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中原中也感覺自己又落入了什麼圈套。

他沒搞懂是什麼情況,現在太宰治躺在地上像一個爛沙包,中原中也在打他,他的拳頭再往上一點,從柔軟有脂肪保護的腹部轉移到他頭頂,隻要那麼一下,他的頭就會像一塊炸開的西瓜一樣裂開。

但是他躺在那裡,卻莫名其妙的讓人感覺他不是無法反抗的,他隻是很寬容,願意付出一些當作預付的報酬。

如果他想要站起來,他就可以站起來,他想要逃跑,他就可以逃跑,如果他想要殺掉中原中也,他應該也可以做到。

中原中也知道太宰治做得到。他的武力值在中原中也麵前幾乎為零,但又有什麼不可能,難道掌控橫濱最大權利的森鷗外有什麼時候是親自拿起刀槍衝鋒上陣的嗎?他恐怖在其他地方。

中原中也停手了。

他站起來,感覺到太宰治的視線還在自己的身上,就好像是把手伸進一盆糖漿,抽出來的時候也帶著黏答答的絲一樣。

他嫌惡的皺了皺眉。

“不要做多餘的事情。”他隻丟下最後一句話就離開了,留下地上的少年一個勁的笑。

太宰治翻了個身,這個動作動到了他右口腔上麵已經有點鬆動的牙齒,讓他不禁疼的呲牙。

他在地上麵像一塊爛泥一樣躺了一會,半點都不忌諱這副樣子是有多麼有損形象,然後慢悠悠的爬了起來,往前走,對著審訊室外麵那道光滑的鋼門端詳自己的樣子。

實在是慘不忍睹。

他想,一邊用手指梳了梳頭發,把臉上的血給抹掉,至於那顆牙齒,他把手伸口腔搖了兩下,‘哢’一聲,就毫不猶豫的給它拔下來朝身後一丟。

他的指尖搖搖晃晃的轉著什麼,定睛一看,那是先前被毆打的時候順便從中原中也身上順過來的審訊室鑰匙。

他儘全力去整理自己了,但是看起來還是像一個走在路上莫名其妙的跟人家起了衝突的倒黴初中生,他又歎了口氣,想著自己要不要換一身衣服。

他沒想過要這個時候和她相遇的,他原本以為他可以把她藏起來的,誰都不知道,但是…嗯。

或者說這一幅場景他也並不是沒想到,隻是出於某種原因放縱了而已,她總歸是要知道他的身份的,不是嗎?

但是也許可以再慢一點,讓真白以為自己是正義的夥伴,或者至少是站在她那一邊的夥伴。

他可以全部都說真話:他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是這裡最年輕的乾部,但是同時也救了她,之後他還要接受懲罰。這些事情隻要調整一下順序,就很容易把太宰治變成了一個為愛而投奔正義的電影男主角。

問題是要不要這麼做。

太宰治想。

他的眼睛低下,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指甲。

指甲有些斷裂了,和真白在床上抱著他睡覺的時候露出的指甲沒什麼差彆。

她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手指還是乾乾淨淨的,但是後來畫的越來越多,盯著那本書的時間越來越久,就開始有點瘋了。

她想傷害自己,想做點什麼證明自己還活著,她開始習慣性的自殘。走在家裡麵裝作不小心(她自己也是這麼相信的)拿腿去撞桌子的尖銳邊角。

但不能總是走來走去,她要更簡易獲得的疼痛,拿刀劃手臂這個行為還是太具有反抗心理了,所以說她隻是做大家一般都做的事情,咬指甲。

他想著,把指甲上麵的血在衣服上麵抹掉了。

太宰治看著前麵的門,門後是真白,門上麵映著他身後長長的走廊。

究竟是要回去整理一下,給她一個最好的謊言呢,還是現在打開門,把所有的真相對她全盤托出。

他得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