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橫濱禁忌畫家(15)(2 / 2)

我在綜漫開馬甲 Iphigenie 12084 字 3個月前

Q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她,他的眼睛黑漆漆的,像是要把椎名真白給吸進去一樣,她並沒有被吸進去,她依舊坐在他的眼前,但是她感覺自己身上有什麼名為負罪感的東西,輕飄飄的,有的時候很沉重大多數時候都靜靜的繚繞在自己的身邊,被Q的那雙眼睛給吸了進去。

“正因為他們死了,他們永遠也不會對你抱怨了。”

椎名真白不確定是不是因為這些原因,她才把攻擊的落點從森鷗外的頭顱轉到了手臂那裡。

麵對這樣子的疼痛,現在血還在不斷的往外湧,森鷗外用另一隻手把斷臂的缺口捂住,血從他的手指縫中湧出來,他的眼睛時而有一些渙散,總體來說還是聚焦在椎名真白的身上。

她聽到小津說過一些知識,再過幾分鐘他就會休克,如果沒有人來救他森鷗外就會死。她覺得過幾分鐘之後森鷗外再死,和椎名真白直接弄爆他的頭還是有差距的,但是又覺得看著一個人就在自己的麵前靜靜地停止呼吸有一點殘忍。

對她很殘忍。

她想要垂下眼睛,卻聽見森鷗外這個時候又說話了。

他並沒有像是原先的那一些人還活著的時候會做的一樣抱怨她,他隻是問她,“這就是你想要做的事情嗎?現在你撒完氣了?”

“.…..”

椎名真白對這個人升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恨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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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在她開口之前,森鷗外就撐著殘破的身體走到了辦公桌前,拉開一個抽屜。

他的身體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這麼平靜,他拉開抽屜的力氣有點大了,裡麵的東西差點全部灑出來,他從中取出了一個針管,針管裡麵的液體像血一樣鮮紅。

他把針管捅進了自己殘缺的手臂還剩下的那麼一點點,眼睛垂著,把裡麵的東西全部推了進去。

他這麼做的時候呼吸顯而易見的急促了起來,椎名真白看到他太陽穴上麵的青筋拱起,裡麵的血液劇烈流動,像是趴在肌膚底下的蚯蚓一樣。

但是把針管裡麵的東西全部推進去並且把針頭抽出來遠遠丟開後,他的神情平靜了很多,臉色還是很蒼白。

這應該不是什麼遊戲裡麵的回血藥物,頂多隻是讓他集中精神能夠說完最後幾分鐘話的回光返照而已。

知道了這一點之後,椎名真白並不恐懼。

或者說就算是前者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就算他要攻擊她又怎麼樣呢,世界上的東西對於與神有牽扯的人來說都太脆弱了。

森鷗外對她微笑。

他說我很喜歡你這種眼神,這種眼神看我們的時候就像是看垃圾一樣。

“你一定對自己的力量。或者說更準確一點,對自己畫畫的才能有著很強烈的自信吧?”

椎名真白不想點頭,她沒有覺得自己是個天才過,但是她的確有確信自己可以做得到的事情,而一般的人們在麵對這些事情的時候總是看都不看就滿懷絕望地說一句,“這種事情我絕對做不到。”

森鷗外臉上保持著微笑,“這種態度其實很好,真的很好,我並不討厭,因為這種態度之後會為我所用。”

椎名真白這個時候有點忍不住了,她覺得這個叔叔從一開始說的話就怪怪的,他一開始立足的前提都是很錯誤的。

“你做了那麼多。”椎名真白說,“做了那麼多奇怪的事情,現在你就要死掉了,你卻總是確信著我會為你所用…怎麼為你所用。”

她有點想要收緊手掌讓他的血流的更快一點,這個想法出來之後就把她給嚇到了,椎名真白的臉色變得蒼白了一點,察覺到這一件事之後森鷗外露出了更漂亮的笑容。

“看,就是像現在這樣子,你以為自己是一個受害者嗎?你才不是。在審訊室裡沒人給你上刑,你毀滅了一次世界,反悔後又召喚出了那些怪物。如果不是因為對太宰治這個個體的在意你一次機會都不會給。你以為所有人都應該憐憫你對不對?”

森鷗外說話細聲細氣的,椎名真白用力的收緊了一次手指,讓他的血井噴出來。

這下子就算是有那個藥的作用他也撐不了很久了,接下來能夠說的話並沒有很多。

椎名真白握緊手之後有點中計的感覺,她覺得自己這麼做了之後就輸了他一籌,但是並不是輸給森鷗外,而是輸給他所代表著某一種她以前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屈服的東西,某一種人類一直都在努力擺脫的原罪。

她有點後悔,但看著他快死了的虛弱樣子,又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慰。

“你可以繼續說。”

椎名真白的語氣中不知不覺地帶了一點勝利者的驕傲,她很平靜,但是的確很驕傲,這種驕傲源於現在她還完好無損的站在他麵前,而森鷗外,那個曾經讓她吃夠了苦頭的人,卻要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結束自己的生命,甚至死的時候都沒有一個人能夠幫助他。

“繼續說下去。”

森鷗外對她微笑著。像對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

“我現在手邊還有一把槍。”森鷗外說。

“那你開槍啊。”椎名真白很理直氣壯。

然後森鷗外就按照她說的做了。

他把槍□□,填充子.彈,拉開保險,動作行雲流水。就發生在椎名真白的眼前。

其實她的內心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這麼平靜,但是小津告訴她無論麵對誰都最好不要泄露出自己的害怕,她也開始學會假裝冷靜。更何況隨著時間推移,森鷗外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虛弱,如果他現在不把那一發子彈給射出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森鷗外技巧嫻熟,手.槍就像是他身體裡衍生出來的一部分一樣,他在做這些的時候還有餘裕觀察椎名真白,他的眼睛一直在她身上,她覺得自己好像是進了醫院躺在鐵床上麵接受x光線的檢查。

他問她,“其實你很害怕吧,並不是死掉,而是活著這件事。”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支付活著的代價。”

椎名真白的指尖在脖子上劃了一下。

她不知道怎麼隱藏自己,森鷗外覺得非常有意思,太宰治沒教好她。

也許他是故意的,很多東西太宰治都希望椎名真白一輩子不要知道,森鷗外忍不住笑出聲來。

“其實你有很多次機會的。毀滅世界。”他說,“不僅僅是審訊室的那一次,在之後被中原中也保護,不,準確來說是監視的時候,你自己知道的,我們並沒有把情報人員藏得很好。”

他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發揮下去,現在再激怒她一次,他就不能夠活著把事情說完了。

他眼前的風景已經開始渙散,現在與其說是思考,倒不如說是把自己已經演練過了無數次,倒背如流的話語全部背出來而已。

“你有很多次可以毀滅這個世界,但是你並沒有,因為把一個瓷器在地上摔碎是簡單的,但是把一個瓷器給修複好,不讓彆人看出任何的痕跡,尤其是不可以讓和你一起生活的人看出來,這就需要非常大的精力了。”

“你毀滅世界的時候非常輕鬆,把獵犬召喚出來的時候也隻是在上麵隨便寫點什麼而已,但遣散獵犬的時候卻整個手指都受傷了,我判斷這些事情不可能不付出任何代價。”

“如果隻是身體的代價你不會介意,你的畫也不會損害你,一隻眼睛失明兩個耳朵聾掉對你來說沒有任何的損失,就算真的手全部都沒有了用嘴咬著你也會畫,那麼情況就一定發生在更加深層次裡。”

森鷗外看著她。

“是精神上的吧?”他說。

椎名真白的呼吸徹底亂了。

“穿越和殺人的確能讓人受到打擊,但你精神崩潰的速度太快了。”

“中原中也受我的命令被獵犬攻擊了,證實了我的想法。事實上所有的人在遇到獵犬的時候受到最多的不是物理傷害,而是隻要見到它們就會源源不斷損傷精神。那一次的黑色海洋給我們帶來的更多的危機不是窒息,在那之前,隻是看到而已我們的思想就被黑暗給遮蔽了,多虧了你把記憶傳送給我,我才能夠理解的這麼清楚。”

“你的能力是不能夠無限使用的,或者說還清醒的你的能力是不能夠無限使用的。兩者好像沒什麼分彆,但是我想問一下,你覺得精神病院裡麵的那些瘋子會認為她們和住院之前的自己是同一個人嗎?”

“.…..”

“這就是為什麼我說我可以操控你,我真的可以操控你,精神是根植於記憶之上的。你的精神開始崩潰,實際上你的記憶才是最先出問題的地方,中原中也做保鏢的這十幾天你的生活方式非常的簡單,其實這並不是因為你沉迷畫畫的原因吧,就算是你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最想要回到自己故鄉的時候,你的生活還要更加多姿多彩一點。”

“你會和路邊的人說話,你會去便利店裡麵買東西,但是現在你隻是這樣,是因為你的大腦已經沒有能力處理更加多餘的記…”記憶。

椎名真白把手伸出來,準備再收縮一次。

“不用你費心了。”森鷗外說,這個時候他的嘴唇都已經完全喪失血色了,他與其說是說話,倒不如說是聲帶隨著慣性繼續震動發出聲音一樣。

“為了太宰治你還會繼續挽回這個世界。在下一個你更加懵懂無知,更加願意聽我說話的世界再見吧。”

他把槍.口對準椎名真白。

在完全喪失知覺之前,他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