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橫濱禁忌畫家(18)(1 / 2)

椎名真白出來的時候和正在前往辦公室的中原中也相遇了。

少年的視線長久的凝在少女的身上,他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的名字是椎名真白,但是更加細微的地方卻想不起來,比如說他和她究竟是如何相遇的,以及她為什麼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裡。

他想伸出手去攔住少女,但同時心裡麵又發現了同樣強烈的一種**阻止了他,椎名真白好像是太陽透過窗戶投射到走廊上的一縷陽光,你不可能是用手抓住光線,那也就不要說抓住她了。

年輕的港黑首領站在那裡,看著那束陽光從他的身旁掠過去。

椎名真白的長發被行走時的風揚起,有一根發絲幾乎略過他的指尖。

“……”

中原中也動了動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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椎名真白走到公寓樓下的時候家裡的燈還是關著的,她在下麵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但是她並沒有停下。

回家的時候找了一會才從口袋裡麵找到鑰匙,打開門的時候看到裡麵的擺設很陌生,明明幾小時前還在裡麵居住著,但是看起來簡直就好像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一樣。

她走進去,找到一個角落坐了下來,抱著膝蓋靜靜的看著窗外車流。

太宰治回來的時候身上沒有半點血腥味,剛剛洗過澡,發絲的末端有些潮濕,他伸出手的時候椎名真白看著他。

那雙手伸到一半停了下來,沒有摸她的頭發,而是轉到旁邊整理了一下她肩膀處的衣服。

椎名真白靜靜的看著他,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眼前觀察。

少年的手掌骨節分明,手指纖細,把兩個人的手和在一起的時候才會發現要比她的大很多,在一些很奇怪的地方,正常人不管是工作還是學習都完全不會用到這些地方。

椎名真白想起了曾經貫穿自己身體的那把槍,如果經常握著它的話一些地方就會生長出厚厚的繭子。

她沒有管這些繭,反而一個一個的檢查他的指甲。

手指縫的顏色比肌膚要深一點,是那種很奇怪的能夠感覺到血液流動的,好像從一生下來就沒有被碰過任何地方的淡紅色。她沒有在那裡麵找到乾涸的血,也沒有聞到鐵鏽味,看來起碼太宰治是有好好清理過然後再到她麵前的。

她這麼做的時候太宰治看著她,眼睛裡麵帶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旁邊,她說話的時候太宰治能夠感覺到椎名真白的牙齒隔著一層皮膚一動一動的。

她說“我看到了。”

太宰治神色不變,隻是此時窗外一棟大廈上麵的霓虹燈閃爍變幻了一次,光影在他的眼中變化,波光粼粼,有一些難過的感覺。就像是北極冰層被擊碎時濺落在睡眠的浮冰。

他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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椎名真白說那句話的時候感覺他被自己傷害了,她這麼說的時候拇指腹輕輕的搭著他的指甲,感覺指甲的間隙裡麵會有血湧出來,但是沒有。

她以為他要說一些讓人難過的話,但是這一次他隻是看著椎名真白,問她她看到了哪些東西。

椎名真白全部都和他說了。她看到了血,碎屍,因為害怕而逃跑了,逃進了一個地方…

到這裡椎名真白停了一下。

她突然抬起頭,對他說,“我殺人了。”

“是首領嗎?”太宰治問。

這回輪到椎名真白睜大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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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來說森鷗外既然已經被放逐出這個世界,那麼就再也不可能回來了,並且由於夢境的特性,他在這個世界上麵留下的所有痕跡也會像一個夢一樣逐漸被眾人遺忘。

一個人平均每天要做八個夢,你醒來的時候能記得的不足百分之一,就連這百分之一也會在短短的二十四小時之內忘得一乾二淨,到了第三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你幾乎已經不會再記得其中任何一個小環節了,就是這麼一回事。

他既然已經不存在了,就好像是大海裡麵突然缺失了一滴水一樣,其他水就會自然而然的順著壓力推擠過去取代他的位置。

好像森鷗外自己所說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是不可或缺的,也許真的就像是指紋,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和彆人不一樣,但是他們能夠派上的用場則不是這樣子,每一個人都隻是社會這個大構架之中的一個小零件而已,就算沒有這個也會有第二個,他就是這麼理解一個人類的,就是這麼無視彆人的情感的。

現在他變成了同樣的東西。

既然他不是港口黑手黨首領了,那麼就按照順位繼承製,椎名真白知道的人就這麼兩個,她又不願意小津靠近這種臟東西。

“就輪到到中原中也成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了。”太宰治在旁邊說。

“我的記憶這麼告訴我的,前因後果都想不清楚也沒有去想,就好像是太陽一直都掛在天上一樣無可置疑,因為如果要質疑這個的話,你就得首先質疑一下你為什麼還能站在這裡,要知道整個地球的能源都是由太陽來支付的呢。”

“不過嘛,我覺得你要那隻蛞蝓做首領本身就是最大的疑點啊,知道這一點的時候,我就在想,啊一定有哪裡有問題。”

椎名真白輕輕的戳了一下地板。感覺到挫敗。

“不過其他人應該不覺得的吧。”太宰治安慰她。

“但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帶著笑意問。

“……”

有些事情她可以做也可以對其他人說,但是要在當事人的麵前說這一種情感——哪怕現在因為再一次的死亡她的激素已經不太分泌了,就算看到他心臟也不會加速跳動——也有一點尷尬。

椎名真白想要轉過臉去,但是又不知為何好像有一種力量把她直直定在那裡,眼睛和太宰治保持對視。

她直直的看著他,他的虹膜是黑色的,晶狀體像是北極陸地的薄冰,隔著冰層她能夠看見下方悠然遊動的黑色海魚。

“因為…”她的聲音小小的,“想要保護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