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有辱職業的記憶始終在偵探的記憶裡揮之不去,每到午夜夢回,他都會看見穿著白褂的科學家,站在燃燒坍塌的實驗室裡。
她從來都不會和他說話,就隻是安靜的斜靠在實驗桌上看著他,綠眼睛沒有感情,好像天生就是試管與儀器所構成的冰冷。
但在夢的最後她會說話,她說,“堅持住,走下去。”
偵探低頭給自己點上煙,然後在這一支煙的時間內做出了決定。
雖然後來酒廠大量灌水,但無法否認的是,他依然有著相當可怕的力量。再加上薛定諤的死神光環,這個世界的危險等級要比他的上輩子高出一座富士山。
他不能說實話,他不可以把任何人扯進去。但他不能不說實話
——說起來太蠢了,他和這群混蛋隻認識了不到半年,卻仿佛隨時都願意為對方去死。
偵探抖了抖煙灰,然後掐頭去尾的說道:“還是銀彈實驗室事件,當時這個案子,是一個意外定案的。”
“嗯,我知道。”諸伏景光說道,“我和Zero在資料室看見過誰查完沒關頁麵。”
“那估計是我忘了。”佐川涉說,“但是那事不是一個意外,最後會定案這樣,是因為被高層授意過。”
“你有發現什麼嗎?”伊達航直率的問道,“你說出來我們幫你查。”
“沒辦法核實。”佐川涉緩慢的搖了搖頭,“因為我所有的發現都已經無法證實,隻有推理支撐。”
“喂,彆磨磨唧唧了啦。”鬆田陣平皺了皺眉,眼神嚴肅,“你這家夥,在我們麵前有什麼可猶豫的啊?”
佐川涉安靜了三秒,伸手掐滅了煙:“我在報案前進去了。”
“什麼?”萩原研二錯愕的說,“你的意思是,你在起火之後立刻莽進去了?”
“……這麼說也沒錯。”佐川涉舔了舔嘴唇,“我找到我媽了——她不是死於火災的。”
“那天我回了一趟家,家裡被闖空門了。我找到了竊聽設備,但當地警方什麼也沒找到。”
“然後呢?”
“那個案子查了不久,最後老頭把它定成意外結案了。”
五個人麵麵相覷,而風暴中心的佐川涉隻是又點燃了一支煙,他看著朦朧的煙霧出神了一會,才慢慢的說道:“老頭當時暗示我,不要再追究下去。因為這樣的案子不是第一起,我媽也不是第一個死於意外的。”
“和佐川夫人研究的東西有關嗎?你知道什麼嗎?”降穀零認真思考道,“或者我們可以從這裡查一下?”
佐川涉搖了搖頭,輕描淡寫的開了個玩笑:“那群人是燒殺掠奪的熟手,什麼都沒留下,存在機器裡的資料當時沒辦法恢複。”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佐川涉豎起了兩根手指,“算上最後那次,我也隻去過我媽實驗室兩次。”
“誒?”諸伏景光訝然。
“她不讓我去實驗室。”佐川涉說,“所以我不知道他們研究了些什麼,不過後來我搞到了一份當時實驗室工作人員的名單——參與核心的四個人,在火災同一天都死了,剩下的也在之後陸續出了意外。”
他喜怒難辨的哼了一聲:“沒有比這個更張狂的殺人滅口了。”
“不過我猜,我媽確實沒在研究什麼太好的玩意。”佐川涉說道,“不然她不會那麼諱莫如深。”
他摸了摸煙盒,抽了個空,佐川涉低頭看了一眼,抬頭時又笑了起來:“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我現在都懶得想了。要不是昨天老頭給我打了個電話找了我一頓茬,我還真想不起來這玩意。”
“好啦——”佐川涉反倒出聲安慰他們幾個,“都過了八年了也不差這一會,你們給我收一收這幅父愛過甚的表情啊!”
“滾吧你。”伊達航很快反應回來,附和般的笑罵道,“我看你隻是沒煙了著急買吧?”
“誒?被發現了呀。”佐川涉大笑。
“你這家夥,少抽點吧。”降穀零吐槽道,“你都快把肺變成抽油煙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