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川涉頓了一瞬,又笑道:“我不得偽裝點聲音糊弄一下老頭嗎?我被教育職業規劃好久,現在可才暫時逃出生天,他還剛剛提了航哥,讓我多學習呢。”
鬆田陣平難得配合的好奇問道:“他說什麼?”
“他說航哥穩重,有領導風範,沉得住氣,但要多注重一些細節。”這人正經不過兩句,又開始滿嘴跑航母,“比如過馬路要注意車輛。”
鬆田陣平對佐川涉那點德行太熟了,他閉眼都知道這人在撒謊:“你又開始鬼扯了,我猜前半部分是你爸說的,後半部分你根本沒聽沒記住吧。”
“哇塞,被你猜中了。”佐川涉很敷衍的祝賀道。
他聽上去聲音有點飄,又好像有點累,本來鬆田陣平打算大肆嘲笑他一番,不過考慮到這人剛剛經曆了一場言語折磨,他還是大發慈悲的放下壞心,對佐川涉進行了人道主義關懷。
雖然說出來的也不是什麼好話——“你聽上去不太精神,被罵慘了?”
“也不是,雖然老頭跟機關槍一樣,但我早就養成了左耳聽右耳冒的良好美德,大概……”電話那麵的人解釋道一半,突然突兀的笑了一聲,那笑很輕,鬆田陣平險些漏過,“是苦夏吧。”
“誒?終於承認了?上次不還說Zero這話不吉利嗎?”鬆田陣平不情不願的補充道,“那你喝點綠豆水或者蜂蜜柚子之類的?應該有點用吧?”
“不要拿醉鬼的話當真啊,有什麼吉利不吉利,就命吧。”佐川涉笑了聲,恢複了正常音量,“我沒事,它不會太長。對我來說。”
“那先不聊了。”鬆田陣平聽出佐川涉興致不高,難得善解人意的說,“讓你緩一會,彆一會你被你爸抓現行了,那我們先吃了?你晚上在家住吧,明天再回來。”
這家夥估計是上午在禮堂坐蔫了,警校空調不太好使,就彆讓他折騰了,來回費油還不安全。
當然,以上他一個字都不會說。
那麵可能廁所信號不好,有延遲,那麵沉默的一陣才傳來聲音,聽上去有點失真。
“嗯,彆等我了。”佐川涉好像是在笑的,“陣平。”
他聽上去有點奇怪,鬆田陣平有點想追問,但又覺得沒什麼可問的,苦夏而已。
那裡傳來一聲類似抽水的聲音,佐川涉低聲說:“彆打了,掛了。”
鬆田陣平聽著那邊匆匆的忙音,低頭看了眼屏幕,卻發現自己接通的時候手上有油,不小心按了錄音。他長按那條錄音,屏幕上彈出了刪除選項。
鬆田陣平對著刪除界麵沒什麼猶豫,但因為手上有油,點了三四下才刪掉。
他聳了聳肩,回頭大聲招呼道:“我們吃吧,那家夥被他爹扣了。”
鬆田陣平把手機隨意丟進兜裡,抬手從萩原研二口中搶下一串烤肉,那份肉烤的滋滋冒油,美味的他險些吞掉舌頭。
“我去買點冰啤啊!”他擺了擺手,平淡的把意外拉回正軌。
那通突襲的電話就像一件普通的日常,他好像馬上就能把內容忘的一乾二淨。
又好像永遠都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