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真的很難辨認出他們是同一人,照片上的年輕人意氣風發神采飛揚,渾身上下寫著警界之光,而這個泡在酒吧裡的男人卻像是過了而立之年的奔波者,在社會和泥濘裡蹉跎,冷漠落魄,沉浮在灰色的深淵裡,缺乏活力。
伏黑甚爾斜眼看了眼瘸腿男人,嗤笑一聲:“行吧,已故條子。”
瘸腿男人搓了搓手指:“行了,錢都付你了,說正事吧。”
伏黑甚爾嚴格奉行“給錢就是老板”的原則,話題一轉,卻也沒和他說正事:“你先把你酒錢結了。”
“賒著。”瘸腿男人非常順暢的接話,仿佛重複過無數次一樣的對話。
“你為了個情報能付我兩次兩千五百萬日元,然後你賒一杯二百五的酒。”伏黑甚爾提出了問題,“你故意的吧?”
“錢要花到刀刃上——我就是故意的有本事你把我錢吐出來。”瘸腿男人掏出了煙盒,“而且請您把零整都加上,不然我覺得你在罵我。”
“你的感覺是對的。”伏黑甚爾說道,“而且我想問很久了,你哪來那麼多錢?”
“這種人話顯然不是你會說的。”瘸腿男人夾著煙,並不點燃,“你他媽隻會說你不負責給我交保釋金。”
“沒錯。我肯定舉報你,積極配合條子工作。”
瘸腿男人摸了摸衣兜,翻出一隻打火機,將煙在指尖點燃:“你要知道,當你放下一些東西的話,很多地方都是你的提款機。”
“你搶銀行了?”
“尊重點我是個瘸子。”
瘸腿男人吸了一口劣質香煙,含糊不清的說:“你有查到什麼嗎?”
“什麼也沒有。”伏黑甚爾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咒術界沒你說的那種邪門玩意。或者你可以換個思路,比如說你其實沒死過。”
“我不覺得我能在那麼一層樓的爆炸裡活下去。”
“那麼你的能力就不是在死亡那一刻回到過去,而是複活。”
瘸腿男人手一抖,一撮煙火掉到了手背上,他隨手撚滅,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儘:“彆扯淡,這還是沒影的事。”
“你得學會接受事實。”
這未必沒有道理,畢竟在他第一次打出BECG後,長野縣警察來的太快了。
他原本以為是有人提前報警,但如果那點時間差是他複活的時間呢?
那個死而複生的男人隻是沉默的把酒杯往伏黑甚爾的方向一推,避而不答:“再來一杯。”
他知道伏黑甚爾說的很可能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