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1 / 2)

鬆田陣平看了眼麵前的結構圖,抬頭看著樓上說道:“萩原,你在磨蹭什麼啊?還不快拆掉它?”

“喂喂,不要那麼著急嘛。”萩原研二無奈的安撫急性子的好友,“計時器已經停了,感光管和水銀柱也拆掉了——你那麵已經乾完了?”

“嗯。打開一看,裡麵結構就像想象中的一樣簡單。”鬆田陣平理所當然的說,“這種程度的東西——”

“三分鐘不到就搞定了,對吧?”萩原研二搶著模仿了好友的招牌台詞。

“切。”鬆田陣平翻了個白眼,“你那麵怎麼樣?”

“嗯,這裡看來三分鐘是不行的啊。”萩原研二看著內部複雜的線說道,“雖然看上去很簡單,但說不定有什麼陷阱。看來這邊是真的了。”

“嗯。”鬆田陣平應了一聲,又突然想起了什麼,語氣不善的問道,“對了,你有穿防爆服對吧?”

“哈哈哈。”萩原研二絲毫沒有被拆穿的尷尬,“那種又笨重又熱的東西誰會穿嘛?”

“混蛋!你想找死嗎?!”這徹底刺激到了鬆田陣平對炸/彈緊繃的那根弦,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幾乎從原地跳了起來,“沒穿防爆服你還接電話?萩原你這混蛋找死嗎?!”

“啊,好啦好啦。我要是死了你就幫我報仇吧。”萩原研二笑道,伸手又剪斷了一根線。

“我真的要生氣了!”鬆田陣平吞下了卡在喉嚨裡的一串臟話,按捺著脾氣說道,“你趕緊把防爆服先穿上!”

他甚至不惜搬出那個人:“那家夥走之前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

那家夥。

萩原研二頓了一下,握著工具鉗都手落到了膝蓋上,他張了張嘴,壓下舌下的一聲歎息。

有時候不禁感慨時間過的真快,他們在上一個秋天的開始埋葬了一位永遠的摯友,而在第二個秋天的末尾便一切照常。

曾經密不可分的六個人如今各奔東西,他和鬆田陣平好運的依然在一起工作,伊達航去了搜查一課。

剩下三個人,兩個不知所蹤,一個沉眠六尺。

他們三個依然會常常聚在一起,在居酒屋閒聊,從警校聊到工作,然後又在一個共同的話題上戛然而止。

但偶爾萩原研二會想,其實他們五個聚在一起的時候會越來越少,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人來不齊了,也永遠沒有人能忘掉那個缺席的混蛋。

或者很多年後,他們隻會在那個人的忌日裡,不約而同的出現在那裡。或許他們不會碰麵,但那裡會留下五束遺憾的花束。

好像這件事在所有人心裡都過去了,沒有幾個警局的同事知道他們有過這麼一件刻骨銘心又輕描淡寫的舊事,就像很難想象身邊磨牙放屁的朋友懷有什麼深仇大恨。

可鬆田陣平永遠也沒辦法釋懷。

即使有一天他們抓到了那個炸/彈犯,鬆田陣平也永遠沒辦法釋懷。

那場他們未曾看到的爆炸,永遠都在他們的記憶裡,燃燒著東都百貨的六樓,滿目火光。

“開玩笑啦。是玩笑。我是做那種蠢事的人嗎?”萩原研二安撫著沉湎於噩夢的好友,他格外鄭重的撒謊,“我當然有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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