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都嚇懵,隻有徐挽之很冷靜,上去把所長拎起來丟到位置上,語氣冷淡讓他說規則。
回憶起當時,黃毛道:“我們當時都覺得徐哥死定了,沒想到所長居然隻是陰測測地看了他很久,什麼話也沒說,就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堆表來讓我們填。”
“在這之前,墨鏡哥一直想當老大的,徐哥沒理他,墨鏡哥就冷嘲熱諷了一路,說什麼低分廢物。後來徐哥搞了這一手後,墨鏡哥可算閉嘴了,不過吧,梁子也算是結下了。”
林鏡又偏頭看了那位“大佬”一眼。
大佬靠著手臂睡覺,完全脫離眾人,蒼白手腕上的佛珠格外引人注目。
徐挽之?
林鏡在心裡輕輕念過這個名字,回想了自己前十幾年的記憶,確定自己不認識這麼一個人。
難道失去車禍前一年的記憶裡自己和他有過交集?不過看徐挽之現在的態度,估計交集也不深吧。
黃毛大概是等了太久,憋了一肚子話。隻是他和另外四個沒話談,又不敢去招惹徐挽之,現在遇上林鏡一下子就打開了話匣子。
“其實我這人挺會看麵相的。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應該特彆好相處。他們都成雙成對的,咱倆應該也可以搭個夥過關,你覺得咋樣?”
林鏡笑起來:“可以。”
黃毛眼睛一亮,招募盟友成功後瞬間更熱情了,開始誇誇其談:“那我再來跟你分析分析其他人。”
林鏡點頭,視線一瞥到門外卻愣了。
他看到不遠處一個老人手裡提著燈往這邊走來。
老人右腳應該有點跛,走路都像是拖著右腳走,佝僂著腰、身形消瘦,跟柴一樣。
黃毛還在說:“其他人,我第一眼看墨鏡哥就知道他是個眼高於頂脾氣差的,瞧不上我們。小胖子麵相萎靡有點懦弱。兩妹子一個膽小一個溫柔,徐哥‘生人勿近’四個字都快寫臉上了,跟尊煞神似的。”
老人終於走到了門口。
滿臉褶皺,倒三角眼,手裡拿著燈,幽冷陰森像鬼一樣。
林鏡勾唇一笑,接他們的人來了。
黃毛誇誇其談:“再來說所長,其實哪怕一開始所長沒表現的那麼凶殘,我都會怕他。我看過一本解析麵相的書上說,天生疤痕的男人一般都帶煞氣,尤其是額頭這邊,證明性格極其暴躁。可能你一句話惹了他,刀子就砸上腦門了。”
黃毛搖頭晃腦唏噓:“所長,有疤的男人,各個都不好惹。”
一直沒得到回應他那手臂撞了下林鏡:“喂,你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
林鏡隨口敷衍:“聽著呢聽著呢。”
“那我剛剛說了什麼?你聽清楚了嗎?”
“清楚清楚。所長有八個男人,各個都不好惹。”
“”
你清楚個錘子!!!
黃毛氣得轉過身,再也不想和他說話了。
林鏡回過神一愣:“你怎麼了?我說錯了?”
隻是他們沒鬨多久,村長滅了燈,拖著一隻腳走進門內。
走到燈光下才看清楚,村長身上瘦的隻剩皮包骨,臉色蠟黃唇皮裂開,身上穿著件不知道多久的褂子。
“人都到齊了?”他說話的聲音蒼老而低。
房間裡的人瞬間都把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所長正輸入表,還差林鏡的,說:“到齊了,一共七個,你領走吧。我這也差不多弄完了,隻差最後一”他拿起林鏡的表,看了一眼,話就說不出來了。
有那麼一瞬間,林鏡覺得所長額頭上的疤似乎都更猙獰了幾分。片刻後,所長朝著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
林鏡回之一笑——不就是普渡了個眾生嗎,低調。
村長點了下頭,用涼颼颼的語調說:“你們跟我來。”
所長不勝其煩地揮手:“走走走,都跟他走。”
終於要離開這裡了,眾人心中暗自舒了口氣,坐在這裡感覺時刻能聞到鮮血腦漿的味道,他們一分鐘都不想多呆。
以墨鏡哥為首的四人緊挨著,跟在了村長的後麵。
“我們要叫醒他嗎?”林鏡指著徐挽之問黃毛。
另外四人一看就是不會管的,難道就讓這個小夥伴一個人睡這?
黃毛吞了下口水,是不敢再去招惹徐挽之了,推了一把林鏡:“剛剛是我喊的他,現在你去喊。”
林鏡對此倒是無所謂:“也行。”
林鏡站起身走過去到了窗邊,彎下身,拍了拍徐挽之的肩膀,“喂兄弟,彆睡了,該走了。”
他天生語氣帶三分笑,溫柔清透。
大佬似乎睡的很淺,也不知道有沒有清醒,手指稍稍曲了下後,聲音沙啞:“這次又去哪兒?”語氣很淡卻輕柔,是對特彆熟悉的人格外縱容的態度。
林鏡:“???”不隻是他愣了。
大佬也瞬間睜開眼,深幽不見底的眼眸,安靜沉默地看著他。
黃毛在旁邊:“你你們認識?”
林鏡其實也想問這個問題。
但是清醒過來的徐挽之,卻好像不是很願意回答他,很快收回視線,手指摸了下腕上的那顆佛珠,垂眸有禮貌的:“謝謝。”
林鏡微愣,回道:“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