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054(1 / 2)

林蔻完全沒想到,趙家人竟然直接將趙姑娘給弄上了自己所在這條船。

甄賦也完全沒想到。

在他看來,自己與趙家已經沒有半點兒關係,就算真有關係也是結仇,甄賦完全無法理解趙織造非要將自己女兒和自己湊一對兒的想法。

甚至寧願讓自己女兒給他當妾。

是的,趙家人上船沒多久就找人打聽到了甄賦與林蔻二人所在房間,並在潦草將趙姑娘安置好後便毫不猶豫地找上了兩人,並告知了趙織造的說法。

對此,林蔻二人完全理解不能。

甄賦在京城還算有兩份名聲,畢竟他曾是血滴子,又做了幾年皇帝身邊的帶刀侍衛,還娶了鎮國將軍府剛找回不久的女兒……

但他在金陵就沒這麼有名了。

畢竟他自己早已經被認定在科舉一道沒了出路,甄家又已經徹底倒塌,他在金陵這些權貴眼裡已經沒了半點兒光環。

即便考中了解元,若是當地富商或是尋常官員想要與甄賦結親,那還說得過去,可若是趙織造?開什麼玩笑?當年甄家還在的時候,趙織造可就看不上甄賦,如今甄家都沒了,甄賦不過一個小小的舉人,趙織造能看上他什麼?

還說願意讓自己的寶貝女兒給甄賦做妾?

甄賦直接將人趕出了門。

那人見甄賦毫不動心,頓時急得團團轉。

就在這時,趙姑娘終於醒了過來。

趙姑娘是個要臉的人,在得知自己竟然已經被送到了船上,父親竟然還與下人說可以讓自己給甄賦做妾,趙姑娘頓時氣惱得恨不得當場死了乾淨!

好在身邊丫鬟及時勸阻,才讓趙姑娘打消了尋死的想法。

跟著趙姑娘過來的趙織造心腹也擔心趙姑娘再尋短見,不但立刻打消了再去打擾林蔻夫妻的想法,還將趙織造告訴他的話全告訴了趙姑娘。

趙姑娘都傻眼了。

但如今已經上了船,她即便要下船也隻能在維揚處下,這過程中耗費的時間,也足以讓趙姑娘想明白趙織造的話了。

趙姑娘認真思索之後,問趙織造心腹:“聽父親的意思,他費儘心機將我送到船上,甚至想要將我送給甄賦,全是因為甄賦曾做過皇上的帶刀侍衛,在皇上麵前有兩分薄麵?”

心腹點頭:“大人還是求了不少人,才被人指了甄賦這條明路。”

“他直接找甄賦幫忙不成嗎?緣何要如此作踐我?”趙姑娘氣炸了,“即便父親想要借助甄賦與陛下的關係做什麼,他沒有其他交易方式,非得將我當做貨物一般往甄賦麵前推?人甄賦早就成婚了,夫妻恩愛,將我送過去這不是結仇嗎?”

即便趙姑娘已經知道趙織造這樣做的原因,她也完全無法理解他的做法。

趙姑娘的母親是一個相當睿智的人,當初為趙姑娘與甄賦訂婚的就是其母,可惜的是趙姑娘的母親常年纏綿病榻,在趙織造的麵前說不上話,以至於當初趙織造把婚都退了,趙母才得知了消息,之後更是一病不起。

後來趙織造想要為自己的女兒定下一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夫,可那所謂的“門當戶對”卻不過是趙姑娘門第低但貌美賢良,那未婚夫門第高卻紈絝好色……

這樣一門婚事,直接把趙母給氣死了。

所幸趙姑娘因為要守孝三年,成功逃脫了這門婚事。

趙姑娘對趙織造已經沒了太多父女感情,可她仍舊想不到,趙織造竟然會做出將自己送給旁人做妾的事兒,這人竟還是自己的前未婚夫!

心腹知道的事情比趙姑娘更多,想著甄賦與林蔻的態度,又看著明顯不打算配合,還想在維揚直接下船的態度,他意識到,不得不將趙家遇到的事兒全告訴趙姑娘了,不然老爺的打算在兩方都不打算配合的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而一旦趙姑娘下了船,自己隻怕在趙織造那兒落不了好。

心腹趕緊解釋:“老爺也是迫於無奈。若是可以,老爺難道不想將姑娘嫁入高門大戶?即便要送姑娘做妾,怎麼也該是個權臣高官或者皇室宗親、權貴名門吧?”

趙姑娘:“……”

這人說得還真是,這確實很接近趙織造的想法。

心腹見趙姑娘聽進去了,趕緊解釋:“老爺非得將姑娘往甄賦的身邊塞,是因為隻有與其成為姻親,成了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甄賦才可能全力幫助我們趙家。”

趙姑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可拉倒吧,你們這樣做隻會與甄賦結仇。”

心腹已經聽趙姑娘說了三次,這樣做會與甄賦結仇了,但他仍舊不以為然:“這天底下的所有男子,哪一個不好色?姑娘生得國色天香,是天底下頂頂漂亮的姑娘,那甄賦不過是沒有見過姑娘容顏,一旦見了,必然走不動道兒,若姑娘再想法子籠絡住了甄賦,即便您隻是個妾,又與正妻有什麼兩樣?甄賦為了您也得給我們趙家當牛做馬,倒時候趙家的危機……”

趙姑娘隻覺得他異想天開:“甄賦若真是見了美色就走不動道兒的人,也不可能被皇上選做帶刀侍衛了。”

“你覺得皇上會讓一個見了美色就腦子發昏的人成為自己心腹?”

趙姑娘將心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父親自己挑選心腹都知道不能找好色之徒,難道皇上的眼光還不如父親?”

心腹頓住,表情尷尬起來。

趙姑娘也懶得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直接問道:“父親既然想要尋求甄賦的幫助,必然將趙家遇到的麻煩事兒告訴你了吧?”

心腹深吸一口氣,道:“說來還與甄家有關。”

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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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蔻枕在甄賦大腿上,甄賦則靠在床頭的強牆上,二人借著窗外光線,正各自拿著一本書在翻閱。

管家在旁邊整理行李,白雪則坐在一旁繡花。

房間內明明有四個人,卻安靜得像是一個人都沒有一樣,隻偶爾能聽到林蔻與甄賦的翻書聲,以及管家整理行李時發出的簌簌聲。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打破了房間內的安靜,所有人都皺緊了眉頭,下意識看向了房門。

管家距離房門最近,忙上前將房門打開。

一位看起來皎若秋月、柔美脫俗的姑娘帶著兩個丫鬟,正站在門口。

管家並不認識對方:“你是何人?上門所為何事?我家老爺夫人都在,隻怕不方便見您,您若有什麼事還是直接告訴在下,由在下轉告老爺夫人就好。”

趙姑娘笑容尷尬:“小女姓趙,是金陵趙織造的女兒。”

管家瞬間皺緊了眉頭,他打量了一下趙姑娘的發型:“趙姑娘尚未出嫁,隻怕不好與我家老爺見麵。您有什麼事直接和我說,我會轉告老爺的。”

趙姑娘趕緊解釋:“我是來找甄夫人的。”

管家臉色更難看了:“我說你們趙家是怎麼回事?這是見我家老爺不為所動,所以想要走夫人的路子,想讓夫人……”

“管家,慎言!”林蔻及時開口,“讓趙姑娘進來吧。”

話音剛落,管家便不讚同地回頭看向林蔻。

甄賦也不敢置信地看向林蔻。

林蔻無奈笑道:“此事兒總要解決,一直這麼拖著總是被打擾,你不煩我都煩了。尤其是之前上門的幾人那些說辭,委實聽得人作嘔,如今趙姑娘上門,說話總會注意點兒,我見見也沒什麼不好。當然,若能打消趙姑娘的想法,就更好了。”

甄賦看著林蔻:“我們躲著便是,等回了京城就好了。”

林蔻無奈:“萬一趙姑娘跟著去了京城呢?”

“關我何事?”甄賦態度冷淡,“我們與趙家本就沒什麼交情,是他們厚著臉皮非得往我們跟前兒湊,即便到了京城無處落腳,那也是他們自找。”

林蔻笑了笑:“你這態度我還是很滿意的,但我可不希望在船上這大半個月,時不時就有人上門打擾。”

甄賦想到趙家所作所為,表情相當難看。

但他也沒更好的辦法:“不然等上次過來的管事打扮的人再次上門,我再出麵與之交涉?”

林蔻斜睨了他一眼:“此事關鍵在趙姑娘,你與一個管事說清楚了又有什麼用?”

甄賦心煩,簡直恨不得將趙家丟下船隻。

林蔻失笑,起身抱了他一下:“好了好了,我會儘快與趙姑娘商量把事情說清楚,你就先離開一會兒好吧?”

甄賦不高興:“我不放心,你……”

“你什麼你?那趙家既然敢做出逼你休妻之事,想必有倚仗,”林蔻哼了一聲,“趙家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想來趙織造的倚仗便是這個女兒的容貌了。你留下來做什麼?難道還想見見這位趙姑娘生得如何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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