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5(1 / 2)

隨著嬌笑女鬼被繡花鞋咋倒, 閨房中所有活了的物品, 就像是瞬間被抽走了靈魂紛紛掉落在地,不動了。

木櫃、桌椅、衣裙、床幔、杯盞……陰氣漸漸消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了鮮豔的顏色, 變得老舊發黃疏鬆薄脆, 最終化為了灰燼,原本木櫃床榻的位置隻剩下殘破木板的輪廓。

隻有地上躺著的三具麵目全非的屍體, 提醒著眾人這一切並非幻覺。

年輕術士驚疑不定:“你……”

這裡的陰氣散儘, 張宇的魂煙又有了作用,他點燃香煙念了幾句口訣, 而後震驚地看向黑無常:“你怎麼知道那女鬼是陣膽?”

黑無常:“那女鬼是陣膽?”

年輕術士脫口而出:“你不知道那東西是陣膽, 還敢砸……砸她的臉?這要是砸錯了, 我們所有人都得陪葬!”

黑無常默了幾秒, 而後開口道:“她把我的垂耳兔嚇瘋了。”

垂耳兔的兔耳朵瞬間耷拉了下來, 心虛地動了動兔爪,乖乖縮在黑無常手裡, 假裝之前連環十八踢的那隻瘋兔不是自己。

黑無常這難以辯駁的理由,讓張宇差點沒被魂煙嗆死, 他咳嗽著撚滅了煙頭:“我的天爺,還是關係戶厲害,為了隻兔子……”

年輕術士依舊有些懵, 這章昱謹和張宇,一個被繡花鞋砸中,一個被拖進衣櫃, 莫名其妙毫發無損也就算了,就連抱兔子的關係戶,隨手扔個鞋子都能砸中陣眼。

這處讓他恐懼千年的地穴,仿佛在一夜之間變成了過家家。

現在沒有了陰氣的環繞,幾人終於可以觀察這整間小屋,原先被幾人當成出口的木門後,隻是個引人喪命的封閉牆櫃,而兩米之外木櫃後麵,才是真正的出口。

張宇看著木櫃後麵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通路,猶豫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這裡山水間煞氣極重,沒人會把墓葬建在風水這麼差的土坡底下。”

章昱謹:“這陣法絕非等閒之輩所為,但孫書成有著鬼王之上的修為,想要進來也應該不難,何必大費周章?”

但此時已經沒了退路,房間中的三具屍體的血液已經流乾,滲入了地底的石磚,隻剩下一灘白骨爛肉。

這屋內的景象實在過於血腥,不適宜小兔觀看,黑無常抱著兔子率先穿過石門,踏入了後麵的黑暗……

竹寧原以為還要經過漫長的隧道,誰知一行人隻走出了三五米的距離,光線驟然明亮,氤氳濕暖的水汽撲麵而來,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幾人似乎突然穿越千年,來到了古代某個大戶人家的庭院,春暖宜人鳥語花香,亭廊之後是一處小湖,裡麵荷葉蓮花開的正好。

章昱謹麵帶震驚:“這是幻陣!我入特調處幾十年還從未親眼見過幻陣,這需要布陣人修為極高……沒想到竟在這地洞中見到如此大型的幻陣。”

張宇環視著四周,忍不住道:“幻陣是明陣,方才那閨房殺陣是暗陣,這布陣的手法絕不是一個路子,就這小小的地洞,修建之人到底請了幾位陣法大師?又不是給他自己修建墓地,他圖什麼!”

垂耳兔看到眼前的出現的一切,並不怎可怕,也就放下心來,站在黑無常手掌上躍躍欲試地想往下跳。

這時,亭子中走出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麵若桃花,膚若凝脂,邁著蓮蓮碎步來到小湖邊,伸手摘下水中的睡蓮。荷葉晃動,湖中遊魚驚跳,少女抿嘴而笑,如銀鈴般清脆婉轉。

天真爛漫,美好得攝人心魄。

誰知,聽到這笑聲後,幾人齊刷刷轉頭,有些緊張地看向黑無常,和他手中的兔子!

生怕這關係戶一個不順心把這幻境少女砸了。

張宇:“這可是幻陣,陣膽不在幻境之中,現在不能輕舉妄動!”

黑無常看著手中不怎麼害怕的垂耳兔,點點頭勉強認可。

而年輕術士看到少女的麵容後,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震動,不由自主後退了數步,差點直接去了黃泉路才刹住腳步,不自然地彆過臉,不敢望向遠處的人影。

就在這時,一位中年男子帶著七八家丁婆子,突然出現在長廊,朝著少女大步而去,為首的中年男子握著一封信,勃然大怒地咒罵著,命令婆子把少女壓到祠堂請家法。

這一切都如此真實,竹寧甚至能看到不遠處的荷葉,隨著水波擺動,而後升了起來……底下出現了個術士的腦袋,驚疑不定地看著長廊後的幾人:“你們是什麼人,特調處的?”

終於見到了活著的術士,章昱謹連忙開口:“那書生打扮的厲鬼在哪兒,你有沒有看見一個能變成絨球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