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安保員還在朝著對講機大喊:“我們在一個豆漿廣告的廣告牌這裡, 有人從車廂裡摔出來了!”
然而, 回應他的隻有電流的滋滋聲, 無論他怎麼喊, 都沒有回音。
剛剛那個差點踩死小青年的200斤大胖子,一把搶過對講機:“你會不會用!”
說著把所有的頻道快速調了一遍, 但仍然是讓人心裡發毛的滋滋聲。這時候, 已經有一個帶孩子的三十多歲女人, 忍不住小聲啜泣起來。
還有一隊小情侶, 緊緊相擁在一起,哆哆嗦嗦安慰著對方:“彆怕肯定是我們剛剛出了車禍, 集體幻覺了,世界上不可能有鬼。”
“對,對……不可能有鬼!”
但這些話語在這時候,沒有絲毫的說服力,因為距離搜救隊出發,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 隧道儘頭仍舊是一片漆黑, 沒有任何來人的跡象, 詭異得令人心裡發顫。
大胖子罵罵咧咧把對講機還給了保安員,看向竹寧和地上的重傷小青年惡聲惡氣:
“你們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這些事故都是因為他?”
小青年之前還惦記著救護車, 但現在卻早已臉色煞白:“不是……我我我……怎麼可能是怨鬼咒……”
這下連帶孩子的女人, 看向小青年的眼神都不對了, 抱著孩子躲到了人群後麵, 遠離了地上血淋淋的傷員,仿佛在躲個災星。
“有人要害你,你彆連累彆人啊……我女兒才三歲,真是的!”
抱著女朋友的小夥子仿佛被這些話嚇了一跳,語氣很不好地開口:“都二十一世紀了,你們能不能彆這麼迷信,現在隻要等搜救隊過來就好。”
年輕女孩也開口道:“肯定是地鐵裡信號不好,什麼怨咒,恐怖電影看多了吧?”
儘管竹寧十分同情小年輕的遭遇,但還是不得不實話實說:“怨鬼咒是真的,大家最好離這裡遠一點,我注意到上麵的石磚是一整塊,如果掉下來砸他,你們也不能幸免。”
200多斤的大胖子,和抱著孩子的女人,立刻神色驚慌地往旁邊跑了幾步,就連那還算儘職儘責的安保員,也猶豫著退到了頭頂那塊石磚的範圍外。
但就在兩個小情侶猶豫著沒動的時候,整個隧道中突然想起了一陣震天動地的哢哢巨響!
當聲響傳到腳底的那一刹那,地上粗而牢固的鐵軌,猛然斷裂就像兩條失控的鋼鐵長鞭,閃電般地向中間的小青年甩來,一左一右避無可避。
在原地不信邪的小情侶倒是沒事,但之前那200斤大胖子正好站在鐵軌上,直接就被甩飛了,一身肥肉噗通砸在了牆上,發出殺豬般的慘呼。
這邊,眼看那鐵軌就要像鐵棍夾一隻麵包蟲一樣,把中間的倒黴小青年,夾得漏餡兒。
一直冷眼旁觀的小紙偶突然抬手,穩穩捏住了其中一條鐵軌,而竹寧也眼疾手快踢了小青年一腳,把他的腦袋提到了一邊。
在這電光石火間情勢陡變,鑷子變成了單個的鐵棍,呼嘯著擦著倒黴小青年的耳邊飛過,而後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臀.部,而後哐當落地。
小青年傷上加傷,呼痛聲慘得如婉轉竹笛,七拐八拐顫顫巍巍……
但好歹又撿回來一條命。
連身為鬼差的竹寧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半蹲著輕聲問道:“這麼慢慢受傷到死太痛苦了,要不我給您個痛快,需要嗎?”
倒黴小青年嚇得臉色由白變綠,胡亂掙紮著想往後躲,但斷胳膊傷腿撲騰了半天,一厘米都沒能移動,“彆彆彆,我是天生大福之命,能扛過去,絕對能扛過去!”
竹寧隻得起身後退半步,放棄了自己的善舉。
單手扶著鐵軌懸在半空的小紙偶,雲淡風輕地收手,飄回了少年的手中。
在廣告牌的微弱光線下,一切幾乎都是模糊的影子,其他幾個乘客沒看見小紙偶的存在,但地上的倒黴小青年卻看見了,他等著拿單手停住鐵軌的剪紙,羨慕得眼睛都直了:
“小道長,您這個紙偶可是世間罕見的珍寶,您能不能……租給我助我度過這一劫?價格好商量,1000萬,不不不……2000萬?”
竹寧很不高興地抱緊小紙偶後退了半步。
而小紙偶隻是注視著地上的倒黴小青年,直到後者像掐住脖子一樣止住了哀求,冷汗涔涔地哆嗦起來,才淡淡問道:
“你是大福之命?”
倒黴小青年已經知道自己剛剛說了致命的錯話,現在嚇得臉色發白,猛然聽到那小紙偶竟然開口說話,驚得打了個顫顫:“您您您……您是……”
小紙偶沒有開口。
倒黴小青年連忙收住話頭,而後連連點頭承認道:“我是天生的大福之命!所以……”
小紙偶冷聲道:“所以,怨鬼咒原本可以幾秒之內除掉你,而現在會被折磨百次後痛苦慘死……”
隨著小紙偶陰冷的話語,小年輕頭頂的巨大石磚猛然鬆動,呼嘯而下!小紙偶輕輕一推,石磚轟隆一聲擦著小青年的肩膀,砸在了他身邊半厘米的位置,濺起了一片塵埃。
小紙偶語句沒有絲毫停歇,說完了後半句:“……也許還會帶上幾個或幾十個,命格一般的普通人的性命。”